第90章 就你話多
顏稚本不愿與李村長多說,奈何這人不知好歹,她對無極搖了搖頭,見無極緊繃的身體稍稍放松,才繼續(xù)看向李村長。
“我被高文彬欺負的時候村里人怎么不為了往日的和平,出來幫幫我?無極被帶走時怎么不見有人幫著勸說?等事情都解決了倒是想起落井下石來了?!?p> 不等李村長說話,顏稚冷笑問道:“李村長,你才來這個村子,和大家混的挺好啊?我在此住了這么多年,也是這個村子里的人,你見著他們的時候,怎么不幫我也說兩句話?”
顏稚的態(tài)度讓李村長惱火,斜眼瞪著她,這么多天,顏稚還是頭一個敢反抗他的人。
“畢竟他們只是為了轟我出去,找不到那個出頭鳥,才找了你來,日后若是你的娘子也遇上與我同樣的事,不知你可否能對她說出同樣的話?!?p> 她的話絲毫不留情面,李村長被捉到痛腳,心道若不是為了坐穩(wěn)這個村子,誰回來當這個出頭鳥。
李村長的雙手顫抖,深刻體會了被扒光后,眾人圍觀的感覺。
顏稚坐回李村長對面,將事實一件一件擺在了李村長的面前。莫說是古代的人,就算現(xiàn)代人也少有勇氣面對這些血淋淋的現(xiàn)實。
“他們自知吵不過我,大家又都是鄰居,即使鬧掰了也不想撕破臉皮,都覺得自己兩手清白。”
小山村的人都十分抱團,哪里會這么容易就接受一個外來的村子,更不要提村子里還有不少人虎視眈眈的盯著村長這個位置。
“這臟活沒人愿意干,才會讓你來,你以為這是什么好差事?他們明面上排擠的是我,暗里卻在把你當成外人。等我走了,下個就是你?!?p> 當虛假脆弱的現(xiàn)實被撕破,其背后的骯臟令所有人惡心,卻又忍不住去看。
而顏稚的工作,就是觸摸這些骯臟,打上包裝,供人津津樂道觀看。
今日的談話不歡而散,李村長惱羞成怒拂袖離去,等走遠了之后,見四周沒人,才敢回頭對顏稚破口大罵。
他心里雖埋怨村子里的日,但嘴上仍是不敢說出來,所有的怨恨都落到了將這些事情擺在他面前的顏稚身上。
可才罵了幾句,李村長便覺得這種舉動正中顏稚下懷,又小聲嘀咕了幾句后,嘆著氣回了家。
顏稚皺眉看著李村長離開的身影,對無極問道:“我說的有這么讓人難受嗎?”
無極繼續(xù)拿起話本,不在意道:“我以為你知道這些會讓人難受,才專門挑這些說的?!?p> 顏稚嘆氣道:“可這些都是事實啊,若不是他惹惱我了,我也不會說這個,至少還是會給他留點臉面的。罷了,他日后肯定會知道的,我只不過是先說出來了而已?!?p> 無極輕哼一聲,又道:“說著不怪惡人,卻怪被害的人,你不也把怨氣撒到他這個被害人身上了?”
顏稚反駁道:“我這不一樣!”
無極挑眉,眼帶笑意看著她,問道:“哪不一樣?”
顏稚漲紅著臉想為自己辯論,可李村長離開的樣子實在是太過落寞,讓她有些在意,嘆道:“我沒有怪罪他......日后有機會再去找他賠不是吧,畢竟他也是為了村子?!?p> 那李村長也是被利用,說到底也是個可憐人。
無極對此倒是沒什么感覺,畢竟錯確實是在李村長身上,他說的太過了,讓無極也心中不快,若不是顏稚攔著,很有可能直接揍上去。
說起來,李村長還應該要感謝顏稚救命之恩呢。
見顏稚有些低落,寬慰道:“他既然找上門,就應該想到有這個結果,說到底錯還在他,不必去道歉,你又沒做錯什么。”
這話讓顏稚怎么聽怎么別扭,現(xiàn)在說她沒做錯,干嘛剛剛還挑她理兒??!
顏稚蹙眉看著心情似乎不錯的無極,方才的伶牙俐齒似乎全部不見,埋怨道:“就你話多?!?p> 平日里顏稚出門,總是會被三姑六婆拉去聊天,聊得基本上都是顏稚與無極那些事。顏稚都不知道她跟無極原來看上去這么恩愛,在別人眼中竟然會還讓人羨慕。
而今日的顏稚出行一個人都沒看見,倒也落得清靜。
這種情況村里也有一個人經(jīng)歷過,便是林娘子。
如今村里的人怨氣都在顏稚身上,倒也沒人在意她與于娘子那些小事了,說到底,都是被顏稚害的!
當初林娘子受了顏稚不少幫助,她是個有恩報恩有怨報怨的人,見顏稚獨自一人去井中打水,捏緊了衣襟,心里好似有倆小人在打架。
一個說她被村里的人排擠不能上去,一個說自己被排擠的時候她也敢上來說話,憑什么不去跟他說話。
這場架的勝負毫無懸念,畢竟與自己關系好的人不會因此變差,關系差的就算再差一些也不要緊。
想起顏稚曾對她說過的話,林娘子臉上露出笑容,正想去與顏稚嘗嘗家中的果樹結的果子、說幾句話的時候,卻被人拉住了手腕。
“哎呦呦,你要打死我了,別打了別打了?!?p> “打死你我正好換一個!打的就是你!”
“我錯了我錯了!我不去找她!”
“你還想過去找她?她什么人你知不知道?你不怕她把咱家搞得一團亂你就去!去了回來看我不打死你!不許哭!不許叫!你還委屈了是不是!”
林相公指著林娘子的鼻子,罵道:“你要是敢與她有任何接觸,我就休妻!你滾出我家!”
林娘子縮在墻角,瑟瑟發(fā)抖,不就是想說一句話,怎么就這么嚴重,顏稚又不是什么吃人的猛獸,她不過是個普通姑娘。
“聽見沒有!”
這句話在林娘子耳邊炸開,讓她整個人都跳動了一下,連忙點頭道:“聽到了聽到了,我不跟她說話,你別休我。”
她的雙親早就沒了,又沒有什么賺錢的手藝,若是去了鎮(zhèn)子上找活干,也不會要像她這樣年級這么大、還被休了的。
若是被休了,就什么都沒有了,又不像沈氏生得一副好皮囊,能找到下家。離了這個男人,她就真的什么都沒了。
名聲就是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