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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行大千

第十九章:順式月牙鏟

武行大千 歲末末子 3065 2020-04-10 22:22:02

  江楚回頭看了一眼,陳識那邊依舊在搏殺。

  可此刻,他的對手顯然是已經(jīng)換了對兒,不再是單鋒劍。

  那是對一高一矮的拳師,身形高大者滿臉橫肉,拿的赫然是牛尾刀。

  身形矮小者瘦嘴猴腮,手心則握著一柄匕首。

  拳師手中牛尾刀刀身明亮,刀柄末端帶環(huán),纏以紅布,其人一手持柄,一手扯布。

  只看這個陣仗,便知道這人也是個行家里手,應當是不容小覷的。

  牛尾刀刀身如彎月弧形,一般尖端重而柄端輕,劈砍時重心會向著刀頭的方向偏移,不便于細微的把控。

  這人刀柄裝環(huán),環(huán)上扯布,劈砍時,他可以通過對紅布的控制,調(diào)整細微落刀、收刀的把控。

  至于瘦小者,則是步子輕巧,每次落腳都是腳尖先落,稍在后邊游走,卻不愿輕易出手。

  這陣勢,和自己應對的那一場何其相似。

  看陳識沉著應對,江楚旋即回身,挽了一個刀花,目光轉(zhuǎn)回看向巷口,揚聲道:“再來!”

  這一聲的氣勢一時極聲,倒顯得有幾分駭人,一些個武館弟子都有些驚愕。

  可依舊沒有人答話,氣氛顯得寂靜而肅穆。

  只有巷尾處,金屬撞擊發(fā)出的清脆聲響陣陣,那是雙方已經(jīng)拼殺交手。

  但已有兩人扯開了手中裹著長兵的布條,單手提著,沉著臉走來。

  那兩柄長兵皆是少見的兵刃,一個桿長一尺半,末端有鉆,如槍可刺;而兩側(cè)則有大斧,刃部寬闊,呈半月形,可見是一柄重兵器。

  這長兵喚作斧鉞,算是古制兵刃,若要追溯,歷史怕不是要比刀劍還要早,可溯及春秋之上。

  若是耍得精通,那自然是殺傷巨大;可若是不通熟,不過是惹人嘲笑而已。

  至于這斧鉞的用法,觀它形制,合斧、矛、槍三者為一體。

  可見,除有斧劈、矛扎和槍挑之外,還有刺、撥、點、追四法。

  江楚低頭去看這人腳步,心中大致便已經(jīng)有了幾分把握,視線轉(zhuǎn)而望向后方那一人。

  那拳師手中持著長兵卻更是少見,形制上來看很像一把長柄八面漢劍。

  但桿與劍身近長,又像是鈹,利于劈砍。

  岳飛刀!

  他心中跳出這么一個揣測,視線在二人身上流連,近乎瞬間便已經(jīng)明白了這二人的手段。

  果不其然,手持岳飛刀的武師當先動手,一步踏出,上步跺腳,力貫全身,一手執(zhí)長柄末端,一直握刀身鐏后,雙手那么一擺,寬大的刀鋒便掀起一陣風來,朝著江楚咽喉間掃去。

  江楚見這一擊的威勢,好似刀劈華山,浩浩蕩蕩,勁風撲面。心中暗道不好硬抗,倒也不是抵不住,而是后方那人卻一直在虎視眈眈。

  微微側(cè)身躲過,江楚碎步移著身體,待岳飛刀再次一掃而來時,整個人單步猛然跨出。

  這一步距離極大,他同時低頭俯身,刀鋒在頭頂斬過。

  那武師還想揮刀下斬,江楚右手已經(jīng)繃緊如鐵,手中麟角刀徑直便插在對方刀身上。

  嗖!

  就好像突然有一股強風吹來般,江楚耳朵一動,想也不想便側(cè)身滑步。

  近乎在同時,斧鉞已然來到,卻頓時刺了一個空。

  這拳師當機立斷,手掌一翻,兩側(cè)半月斧身一斜,刃口朝人,竟然橫著便掄了來。

  斧鉞屬重兵,講究一個砸、砍、劈,但凡落中,都是逃不過一個死。

  江楚空出的一只手刀光一甩,刀身向內(nèi),猛然抬臂便擋了一擋。

  對方掄在麟角刃上,發(fā)出“鐺!”的一聲脆響,震得江楚整條手臂都有些發(fā)麻。

  換得了這片刻的功夫,江楚抵住岳飛刀的手臂悍然發(fā)力,生生推得那拳師步子后退,被逼得靠墻站住,臉上肌肉都在抽搐,咬牙格格發(fā)力,卻不敵江楚勁發(fā)全身。

  他還想掙扎脫身,可江楚卻瞥見那斧鉞已經(jīng)抽回。

  此刻來不及多考慮,江楚另一只手猛地錘擊在拳師腹部,崩拳寸發(fā)。

  對方臉色登時就是一白,渾身氣力都被這一拳砸得泄了大半。

  江楚略略后退一步,這人便當即倚著墻癱倒在地。

  一側(cè)有勁風襲來,江楚身子站穩(wěn)如松,靜止似水,卻在一瞬間動若脫兔,手中麟角刀一甩,刀刃向前,直接撥開斧鉞,而另一只手卻同時落在長桿上。

  對方發(fā)力想抬,卻被生生壓住,江楚迅速拔步向前,麟角叉口摩擦在長桿上呲啦作響。

  只兩息的功夫,他整個人已經(jīng)站在了對方面前,肘部向外一曲。

  這拳師“哎喲!”一聲,被砸得仰面翻倒在地。

  江楚身子一俯,手中麟角刀刀尖距離對方鼻尖不過寸許。

  那拳師口中嘶聲著,有些驚恐的望著江楚,干瘦的身子止不住的向外退。

  見對方慢慢收手站回,他咬牙抱了抱拳,扭過頭便逃也似的往巷口奔去。

  與此同時,江楚便看見繼續(xù)有幾個穿著白色西裝,帶著禮帽的中年人騎著自行車不緊不慢而來。兩車之間隔了有一身距離,那拳師便從中走過過去,臨末還回頭望了江楚一眼。

  兩人皆是中年,后面那白西裝則更為年輕,長得也很是英俊。

  他背后背著的依舊是長兵,但顯然和先前相比又短了許多。

  這人單腳撐著地面,視線饒有興致的看向江楚。

  江楚沒有特別但感覺,只是回頭看了看,巷尾也已有輛自行車停靠。

  只是騎車人并無動作,后座卻坐了位拳師,雙臂向前展開,手上似乎是短兵,有些奇特。

  距離稍遠,江楚也看不清晰,只望見陳識甩著手中八斬刀,慢慢試探往前。

  他再轉(zhuǎn)過頭來時,面前兩個白西裝已經(jīng)將自行車??亢昧?,面相較為年輕英俊的在后,無聲的取下背后背著的長兵,扯開布條,卻是一柄澆筑為一體的日月乾坤刀。

  這刀自然和陳識那把私自改裝版的大有不同,全長正有六尺,兩端各有相同長度的月牙形刀。刀柄上還有兩個突出的月牙形利刀,對方握法以左陰右陽,手掌正被月牙形利刀護住。

  這種握法,末端彎刀刀背夾在咯吱窩間,彎翹向天,護住背部,攻防一體。

  前面那一人,則是拿著柄方天戟,這兵刃卻也不是制式,桿身稍短。

  而他卻還在頸后藏了一把短劍,以做為偷襲之用。

  江楚本以為這就夠了,不成想等了等,卻旋即又見到有三個拳師走了出來。

  三人各自走在中途皆是扯掉了布條,氣勢洶洶的越過那兩位白西裝向前。

  一人在為首白西裝前方七步位置站定,手中卻是一桿大槍。

  槍無纓穗,刃開三棱,并有血槽。

  刃為槍的威力所在,刃越鋒利,劈斬威力越強;頭越尖銳,刺擊威力更大。

  三棱槍尖,利于刺擊,看來是擅長于扎、挑。

  這也是正常,大槍有近十尺,在這巷子里別提撥、劈斬了,掄圓都做不到。

  是以,挑、刺當然最佳,三棱槍尖為最好的選擇,一扎便是一個血窟窿,血槽放血,傷口在這個時代根本很難止得住,幾乎等于宣告死刑。

  第二人則越過大槍,距離他足有十幾步開外,才就此站定。

  長桿為白蠟桿,末梢有三股叉,中股直而尖,兩側(cè)股由中股底端弧形向前,后粗前尖。

  這玩意脫胎于漁民捕魚工具,蛻變?yōu)楸校狈椒Q為“三頭叉”,南方拳派則稱之為“大鈀”或“三指鈀”。

  《水滸》中解家兩兄弟打虎時,用的就是這玩意,由獵戶、漁民的工具發(fā)展演變而來的兵器,倒也真是少見。

  第三人,也即是迎面之人,便也就距離江楚不過五步距離,雙目緊緊的盯著他。

  “順式門?”江楚看了他一眼,心中不禁沉了沉。

  那拳師笑了笑,輕聲說:“眼光不錯!”

  自打出武館到現(xiàn)在,整場下來,這算是第一個開口說話的。

  頓了頓,他將手中長兵一擺,頂端頓地,地面的青石都被砸得一聲“咚”的悶響。

  這兵器更是特殊,若是找出一個參照,便頗像是西游記里沙和尚手里的物事。

  津門武行浸淫兵器一道,最擅長長兵,眼下兵刃也是五花八門,江楚真有種看花了眼的感覺。

  “我姓馮,唐山順式門,津門武行第四家?!?p>  江楚身體緊繃好似一根弦,手心里汗津津一片,他調(diào)整著呼吸,回應道:

  “神拳馮的傳人嗎?就來試一試?!?p>  “形意,江楚!”

  話音一落,他箭步前沖,整個人擦地飛掠,當先便試圖近身。

  可方才邁出兩步,這位馮拳師握住棍桿的手掌驀的發(fā)緊,步伐一錯,長兵橫掃,發(fā)出“嗚!”的一聲風響,前端彎月形的鏟身徑直拍來。

  江楚以左手麟角刀相格,還未卡住,那人手臂一抖,長兵當即縮了回去。

  旋即,其人步子一動,手中兵器猛然一探,如蛇出洞,舞的嚴密,勢勢相連,環(huán)環(huán)相扣。江楚接連退步躲閃,幾次想要前擊,卻都被鏟身拍了回去,肩膀砸在墻壁上有些生疼。

  “鐺!”

  月牙形的鏟刃落在墻壁上,鏗鏘作響。

  一片碎石飛濺中,馮拳師步伐極快,刃口推著江楚向前,某一刻忽然棍身一轉(zhuǎn),被他掄圓了收回,刃口已經(jīng)帶著一抹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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