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驛丞本來以為自己落到了土匪窩了,沒想到這些穿著怪異衣服之人居然要讓自己經(jīng)營驛站,這雞鳴驛正好建在東西要沖之地,每年來往的商旅絡繹不絕,以前驛站屬于朝廷,商人是沒有資格入住的,只能在驛站圍墻外搭個帳篷勉強過夜,如果能讓商賈入住驛站那一年可少掙不了。
以馬驛丞多年的驛站工作經(jīng)驗,放開驛站的經(jīng)營權,驛站絕對大有可為,可是這些人可不是朝廷的人,要是哪天朝廷大軍回來了,自己這樣經(jīng)營驛站的算不算從賊。
一看馬驛丞那猶豫不決的表情張三就知道他心里想的是什么?故意嚇唬他道:“你不愿意也行,那就是抗拒我希望營,我們就會殺了你,要么死,要么經(jīng)營驛站二選一你選吧!”
“小老兒經(jīng)營驛站!不知這經(jīng)營驛站是怎樣的章程?”在生與死之間選擇,普通百姓太容易選擇了。
具體如何經(jīng)營會有人和你談,我唯一的要求是你要把這驛站經(jīng)營好,你自己看看好好的驛站都快成了花子營了,你要把這驛站好好修繕一番。
“小人明白!把驛站修繕好了對經(jīng)營也有好處,這點道理小人還是知道的!”
第二天商業(yè)司就派人來和馬驛丞談合作,希望營以驛站的房屋為股占七成,馬驛丞負責經(jīng)營占三成股。希望營不負責經(jīng)營,只負責查賬個監(jiān)督經(jīng)營。
馬驛丞從來就沒見過這樣的談判,在打聽了希望營的來歷之后,以馬驛丞淺薄的見識,也知道這希望營以后有可能會成為一方諸侯,這就是未來的官府,這官府怎么和百姓談事情還要如此的扣字眼,細致到每一個字都要經(jīng)過推敲,不但要保證希望營的利益,還要保證馬驛丞的利益。
馬驛丞哪里知道這是希望營進行公私合營的試點工程,一旦取得良好的效果,就會慢慢鋪開,這雞鳴驛有可能會成為公私合營的典范。
大軍在雞鳴驛停留一晚,第二天卯時末刻就開始拔營前往雷家站(新保安),雷家站做為保安州新治所,文官有知州,武官有保安衛(wèi)的指揮使,雞鳴驛被占的消息不到二個時辰就已經(jīng)傳到雷家站,面對隨時都能殺來的希望營大軍,平時對武官看都懶得看一眼的知州大人也不得不放下架子,和指揮使大人商量敵情,城是必須要守的,不然知州大人守土有責,失地之罪他可是承擔不起的。
指揮使大人雖說是武將,但是早已經(jīng)退化成了地主,挺著像是有七八個月身孕的肚子,走路都費勁,指望他打仗那就是個笑話,不打還不行,好在自己手里還有二百家丁,平時作為自己的保鏢兼職護院打手,這些人好歹也是好勇斗狠之輩,出城浪戰(zhàn)不敢,站在城頭守城還是能抵擋一陣的。
兩人一商量,干脆打開官倉征募勇士,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可是打開官倉一看傻眼了,官倉里能餓死老鼠,知州大人看向倉大使的眼神就像看一個死人,知州大人不是不知道官倉虧空,好處每年他也能分潤不少,但是實在是沒想到這些碩鼠竟然這么狠,能夠把官倉全部搬空。
知州大人看著倉大使惡狠狠地說道:“天黑之前你給本官籌到五百石糧食,若是辦不到,本官讓你你活不到明天?!?p> 倉大使唯唯稱是,只要給自己時間別說五百石就是一千石也不是問題,那些和自己合作的糧商哪個手里沒有個幾千石的糧食。
然而他沒想到的是直到天黑也沒籌到一顆糧食,平時見了他一臉諂媚、各種奉承的糧商們各種推脫,甚至連面都不見他,對他這個倉大使棄之如敝履。這一刻的倉大使明白了,這是要變天了,在新主子面前自己連個屁都不是,絕望之下的倉大使沒用知州大人動手自己就把自己了結了!
商人們知道希望營打來了,哪里還敢支持官軍糧食,希望營進了城可是要秋后算賬的,如果希望營因為自己幫助了官軍取消了自己在希望營的采購貿易資格,那可就損失大了,誰敢冒這個險!
商人這個階層貪婪而膽怯,他們最喜歡做的就是依附強者,慢慢進行滲透,直到控制政府,這時候就是商人最好的時代,他們可以為所欲為,挑戰(zhàn)各種底線。一旦遇到強敵,馬上就懦弱下來,卑躬屈膝能忍常人所不能忍,甚至會選擇逃離。這是資本的通性,不以意志為轉移,現(xiàn)在的希望營在商人眼里就是強者,能夠為商人提供獨一無二的商品,還有強大的購買力,能夠采購商人手中的糧食、布匹等等物資,商人在跟希望營的貿易中都德道經(jīng)或多或少的好處,這樣的勢力是商人依附的完美對象!
希望營一旦入城,這些商人定然會像問道魚腥味貍奴蜂擁而來,張三可不管這些商人心里想什么,想在希望營的地盤上興風作浪,那就要做好被專政鐵拳打擊的心理準備。
…………
雞鳴驛距離雷家站只有二十里,大軍出發(fā)只要兩個時辰就能趕到,不到中午就來到了雷家站西城門下,雷家站作為保安州新治所城高三丈二尺,周長八里,是個標準的縣城規(guī)模。
張三舉著千里鏡打量著這座由驛站發(fā)展起來的小城,西門城樓上有士卒駐守,千里鏡中能清晰地看到士卒緊張的臉。城樓下的門洞上刻著楷書的“明清”二字!
張三暗暗吐槽:這是什么人起的名字,莫非景泰年間就能預測到清將代明嗎?當然這樣的名字也就張三看著別扭,別人無論再想象力豐富之人都不會認為遼東的那些野蠻人能夠入主中原,并且享國近三百年!這也算先知者的痛苦嗎?明知道誰最危險,說出來還沒人信!
這樣一座沒有什么防御力量的小城張三沒打算用大藥包炸開,炸完了還得自己再修起來,正好可以用這樣的小城練一練攻城戰(zhàn)術,這是希望營最缺乏的經(jīng)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