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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提刑

第十九章 胎光封魄

夜提刑 老花子 2103 2020-03-26 01:52:30

  “哎呦,我怎么醒了,還以為要歸位了,老頭?你不是中了噬魂咒,怎么………”

  本來已經(jīng)翻了白眼,落進香爐下面的人頭諏取,突然睜開雙眼,但卻是一臉的難以置信。

  剛伸出耳朵,飛了沒兩尺高,一眼瞅見前面不遠,一只金色大蜈蚣張牙舞爪,直沖六魂幡咬去。

  諏取嚇了一跳,還以為披六魂幡的是張君佐,結果眨眨眼睛一瞅,張君佐老態(tài)龍鐘,無力地靠在香爐旁邊,這才驚道:“六魂幡里的是誰?”

  大蜈蚣的腭齒已經(jīng)到了近前,卻見六魂幡一抖,散出一團紫色霧氣,而霧氣之中,那只長滿紫毛的怪異爪子上,又生出一個水球,迎著蜈蚣的大嘴,直射而出。

  這個水球依舊不大,也輕飄飄的毫無力度,迎著蜈蚣的大嘴,正碰在巨大的腭齒之上。

  砰的一聲脆響,瞬間血肉飛濺,原來蜈蚣的大半個頭已被水球炸裂,傷口中噴出汩汩鮮紅血液。

  與此同時,方才被金色蜈蚣吞下去的水球,也在蜈蚣的胸腹之上,炸出一個血洞。

  金色蜈蚣整個身子瞬間倒地,來回扭動蜷縮,似乎痛苦不堪。

  此時,紫霧散去,從里面鉆出一只奇怪的東西。

  等這怪東西緩緩站起身來,諏取猛地停在半空,緊接著雙齒打顫。

  “這……,這,紫毛!七尾!紅眼!鉤齒!我的媽呀,這,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北妖之祖——水精蒼穹?”

  就見那奇怪的東西四肢著地,遍體紫色長毛,似貓非貓,似狗非狗,而最令人吃驚的是在他身后,還伸出七條狐尾一般的紫毛長尾,正如扇面一般依次直立。

  同樣長滿紫毛的臉上,尖鼻長嘴,唇邊伸出一對兒如彎鉤般的利齒,一對血紅般的眼睛微微瞇起,冷漠地望著地上來回翻騰的金色蜈蚣。

  紫毛怪物輕抬四肢,落地無聲,慢慢繞著大蜈蚣轉(zhuǎn)了一圈,又伸出前爪,在半空中輕輕滑動幾下。

  說來也怪,本來在地上不停掙扎的大蜈蚣瞬間如同死了一般,僅剩的一根觸角和無數(shù)撓爪也瞬間紋絲不動,甚至頭部和胸腹上的傷口也再沒有血水流出。

  諏取落到張君佐身邊,忍不住問道:“老頭兒,這到底是不是蒼穹,他這是要干什么?怎么大蜈蚣一動也不動了?”

  張君佐眉頭緊皺,臉上又驚又悔,吃力說道:

  “這是蒼穹無疑,他是生于水中的精靈,能操控天下一切流動之物,金永貴已經(jīng)被他凝固了全身血液,所以……”

  “什么,這大蜈蚣是金永貴,難道他是人化妖?”

  張君佐點了點頭。

  諏取又來回瞅了瞅,一看唯獨少了小和尚十方,更是面帶懼色,“披著六魂幡的,難不成……”

  張君佐微微嘆息,又點了點頭。

  “不可能吧,那小和尚是水精蒼穹?天啊,老頭兒,金永貴只不過是個人化妖而已,頂了天也就是弄死我們,也沒什么,但你怎么能把水精蒼穹給弄出來,我的媽呀?!?p>  張君佐卻是面色慘白,“我也以為他只是個普通的小和尚,只想救他一命,才讓他披上六魂幡,卻也沒想到他的魂形竟是水精蒼穹?!?p>  “你以為,你這一以為,天下無數(shù)生靈可就要因此喪命,我不管,這怪物是你弄出來的,你就是死也必須除掉他?!闭屓≌麖埬樁记嗔?。

  張君佐無奈的搖了搖頭,“當年我?guī)煾噶挲R備,又有魂主掌幡,尚且不是北妖無垠的敵手,就更別說如今我失了六魂幡,六魂俱滅,焉能敵得過這視無垠猶如嬰孩兒一般的水精蒼穹?!?p>  “唉,我也知道你沒辦法,水精蒼穹一出,什么天下六國,什么七大教宗,什么天下群妖,沒多久全都要灰飛煙滅。”諏取一臉的生無可望。

  “雖然我除不掉他,不過好在他是借我的尸狗化魂,如今我也將死,只能用本命胎光,將他的魂形封住,但他已經(jīng)披上六魂幡,蒼穹的魂形已融入他的本心,諏取,日后你跟隨他身邊,在他還沒有明白界限之義,善惡之別,更沒有天命魂主掌控六魂幡之前,萬萬不可教他尸狗煉魂之術,切記!”

  “什么,讓我以后跟著這怪物?那還不如讓我現(xiàn)在就死了的好?!?p>  張君佐說到這里不再講話,顫巍巍伸出右手,用盡最后力氣,猛然插進自己左胸之內(nèi)。

  緊接著就見他渾身顫抖,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急速萎縮,最終就如同一具皮包骨頭的骷髏一般。

  “胎光何在?”

  一聲顫吼,張君佐抽回右手,指向前方,一道血線直奔蒼穹而去。

  此刻水精蒼穹已經(jīng)用爪子將大蜈蚣的肚子整個拋開,伸出血紅的舌頭,來回舔舐不止。

  金色蜈蚣瞪著僅剩的一只綠眼,一動不動地看著自己的心肝被蒼穹一點點吞食殆盡。

  猛然間,蒼穹感覺不妙,剛一回頭,正被血線打到六魂幡上。

  瞬間從蒼穹身上冒出無數(shù)白氣,隨著白氣升起,六魂幡的顏色也逐漸由紫變回暗灰之色。

  隨著六魂幡顏色褪去,蒼穹渾身的紫色長毛也逐漸收縮,露出白色肌膚,不一會兒,又變回小和尚十方。

  與此同時,金色蜈蚣軀體一軟,蜷縮一團,恢復成金永貴的原樣,只不過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成了一具不能喘氣的尸體。

  而那團白氣,逐漸于十方頭頂凝聚一團,化成一只銀色的蒼狼形狀。

  銀狼昂首垂尾,沖著地上已如骷髏般的張君佐略點了點頭,而后轉(zhuǎn)身,白霧四散,消弭無蹤。

  十方一臉懵逼的望著眼前的一切,等白氣消散之后,才無意識的咂咂嘴,只覺得滿嘴血腥,又低頭一看,見金永貴已經(jīng)絕氣身亡,反而把他嚇了一大跳。

  十方就覺得腦子里亂糟糟的跟一團漿糊一般,低頭又看看身上披著的六魂幡,好半天什么也想不起來。

  十方茫然抬頭望向張君佐,又驚的好懸沒坐地上,“這到底怎么回事?那官人是你殺嗎?你怎么變成了這副模樣?”

  張君佐此刻眼窩深陷,形似骷髏,胸前盡染血漬,已然出氣多過進氣。

  “你裝什么好人,他可是被你給活活給弄死的,要不是老頭兒,恐怕連我們都被你給殺了。”諏取在旁邊說道。

  十方腦子還木著,再加上這一晚看到的都是匪夷所思的畫面,冷不丁聽諏取一喊,又把十方嚇得一蹦多高,“你怎么又活了?”

  “諏取?!睆埦綦m然出聲喝止,但聲音已如蚊吶。

  張君佐用力喘了口氣,對十方說道:

  “孩子,雖是被迫,但你已披上六魂幡,就是我的傳人,如今我七魂盡散,沒機會教你什么了,他叫諏取,今后就是你的師父,由他教你走畦人之法?!?p>  “他?一個頭當我?guī)煾???p>  “你切記要恪守走畦之訓,否則命不長矣,事態(tài)緊迫,定遠巡撫徐有才絕不會放過你,日出之前你務必動身,前往北境陰山,尋我?guī)熜种x天佑。他雖不是走畦人,卻也會解怨馬咒,你定要求他出山前往雁翎關,搭救雁翎侯韓文忠。”

  “找誰?解什么咒?“

  張君佐已經(jīng)無暇跟十方解釋,用盡最后一口氣對諏取說道:

  “諏取,相伴數(shù)十年,我先走一步,你要盡心教導于他,莫讓他墜了邪路,前途坎坷,你好自為之。日后如有機會,你若再見銀華,代我說一句,我張君佐今生從未負她。”

  說完,張君佐雙目一閉,身體逐漸化為粉齏,就此散落無形。

  諏取見張君佐化為塵灰,隨風而散,不禁嘆了口氣,“夜提刑啊,真是一條不歸路,只要踏上,沒一個有好結果的。”

  十方一臉的難以置信,嘴里絮絮叨叨:“我他媽不是在做夢吧?”

  諏取知道十方估計一時間難以接受,因而并沒有吭聲。

  一人一頭,相對靜默無言。

  好半天,十方好像想起了什么,起身徑直走到靜空尸體旁邊。

  “師父,師父,你醒醒???”

  諏取一看十方神智有些不正常,面色微變,又急忙喊道:“你別費功夫了,老禿驢都死半天了,能醒個屁?!?p>  十方如同充耳未聞,又怯生生伸出手來,拍了拍靜空的禿頭,見果真毫無反應。

  “師父當真死了?“

  “廢話,脖子都開花了,早死透了?!闭屓∫贿呎f一邊心里琢磨,“這小和尚是不是嚇傻了,不可能啊,他的魂形可是水精蒼穹,難道說……我的媽呀,真要這樣,那我豈不是馬上也要……”

  諏取登時被自己的想法嚇的臉都青了,而這時十方卻又突然放聲大笑起來,直笑的諏取更是頭皮發(fā)麻。

  好半天,十方笑聲方止,就見他又跪倒在靜空尸體之前,恭恭敬敬磕了三個頭,“感謝師父五年來的不殺之恩?!?p>  說完十方又一咬牙,上前一把扛起靜空的尸體,轉(zhuǎn)身跑到角落水井旁,一松手,將靜空整個給塞進了井口。

  “但這五年你是如何對我的,我也記得清楚,現(xiàn)在,咱們之間的恩怨一筆勾銷?!笔侥樕纤查g又紫氣升騰,表情陰騭。

  諏取一臉驚恐地望著十方的詭異行為,感覺自己牙齒已經(jīng)有些打顫。

  十方卻一直盯著井口,好半天,臉上紫氣漸漸消去,這才轉(zhuǎn)頭又望向諏取。

  諏取一看十方一副不懷好意地望著自己,更是頭皮發(fā)炸。

  但瞬間,十方卻換成一副謙恭模樣,到了諏取面前,微微一躬身,畢恭畢敬說道:“如今您又成了我?guī)煾甘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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