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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提刑

第102章 失望至極

夜提刑 老花子 2472 2020-04-16 12:00:00

  蹬蹬蹬……

  黛靡在前面疾步而走。

  十方在后面緊跟,“姐姐,你等等我啊?!?p>  黛靡并沒有回頭。

  “姐姐,當時的情形你也看到了,明顯是賀立業(yè)不想讓他大徒弟過于下不來臺,這才把事情給冷處理的,再怎么說,人家畢竟是一家人,咱們是外人,而且……”

  十方話沒說完,黛靡就停下腳步,十方好懸沒一頭撞上去,也趕忙停了下來。

  黛靡轉(zhuǎn)過身來,滿面怒氣。

  “方才我被韓毓顏羞辱,多謝你為我出言化解,我感激不盡,但我請你幫我,并不是讓你幫我解這些毫無意義的圍,而是讓你幫我查出真兇,難道你就這么怕嗎?”

  “怕?怕什么?我有什么怕的?”十方反而被黛靡給問的糊涂了。

  “一個好壞先生,就把你嚇的六神無主,還說不怕,賀立業(yè)要冷處理,你也拱手聽命,你是怕他追究你潑了好壞先生一身臟物呢,還是怕他之后不給你那一萬貫錢?”

  “我……”十方被黛靡說破了心思,登時啞口無言,原來,黛靡并不是因為方才紅鸞的事情生氣,還是因為之前好壞先生的緣故。

  十方一臉尷尬地說道:“這件事的確怪我,如果當時不是我胡亂摔了通靈珠,說不定姐姐你真的已經(jīng)抓住紅鸞了?!?p>  黛靡本來氣呼呼的,但聽十方這么一說,也愣道:“你也認為方才的紅衣女人就是紅鸞?”

  十方點點頭,“同一時間,又同時傷在右手,還都是燙傷,世上哪有這么巧的事情,當時姐姐遇到的必是紅鸞無疑。”

  “既然你知道她是紅衣女人,為何方才你不站在我這邊,據(jù)理力爭,就算賀立業(yè)有心維護,但只要你能拆穿她的謊言,當著這么多人,他賀立業(yè)和蔣毓技恐怕也無話可說,昨日你連賀立業(yè)殺死劉媽的事情都能看穿,我不信你識破不了紅鸞。”

  “姐姐,紅鸞剛才那套詞兒毫無破綻,我只是不相信世上真有如此巧合之事,更何況還有蔣毓技那確鑿無疑的證詞,我如何拆的穿?”

  黛靡聽十方這么一說,卻面露憤然之色,“蔣毓技真是色迷心竅,那紅鸞來歷不明,他卻為她不惜當眾欺瞞,我就不信,他要真知道賀夫人被紅鸞做成了血傀儡,還能如此維護于她?”

  十方卻搖搖頭,“姐姐,我想蔣毓技可能并沒有撒謊?!?p>  “沒有撒謊?”黛靡更是一愣。

  “是的,雖然蔣毓技并不知道賀夫人是被殺死的,但方才楊毓成已經(jīng)說了,一個紅衣女人夜入木坊,還把他的房間被翻得亂七八糟,從蔣毓技的表現(xiàn)來看,他事先應該并不知情?!?p>  “而且又見到賀立業(yè)擺出這么大陣勢,要捉拿夜入木坊的紅衣妖怪,明顯將矛頭指向紅鸞,蔣毓技其人精明干練,頗有心機,就算他再喜歡紅鸞,但如果知道紅鸞夜入他的房間,意圖不軌,我想他必會有所遲疑,但方才他已經(jīng)知道這些,卻毫不猶豫說紅鸞的確一直和他在一起,所以我才覺得他并沒有說謊?!?p>  “那如果蔣毓技沒說謊,難道紅鸞會分身術不成?據(jù)我所知,天下萬千妖怪里,可沒有一個會分身術的?!?p>  “分身術倒不至于,但必定是紅鸞用了什么辦法,讓蔣毓技誤認為她從未離開別院,甚至從未離開蔣毓技身邊左右,如果不揭穿這個謎團,想要拆穿紅鸞的謊言恐怕沒那么容易?!?p>  “那她用了什么辦法?能讓蔣毓技如此認為?”

  十方搖搖頭,“這一點兒我也沒想通,所以方才才沒有輕舉妄動,但有一點,姐姐你能否確認紅鸞到底是人還是妖怪?”

  黛靡很肯定地說道:“紅鸞定然不是人,方才我抓住她的手,發(fā)覺她根本沒有任何脈搏跳動的跡象,一定非妖即怪?!?p>  十方臉色微微一愣,“這倒是稀奇了,那她來賀家的目的到底是為了什么?”

  “目的?那還用問,當然是殺人了,賀夫人不就被她做成血傀儡了嗎?”

  十方搖搖頭,“姐姐,方才我已經(jīng)給你解釋過了,紅鸞和賀夫人之死可能并無關系,她一是沒有作案的時間,二是也沒有殺死賀夫人的動機,而且她是妖怪,恐怕也并不會做傀儡?!?p>  “沒有殺死賀夫人的動機?”

  “是啊,如果真是紅鸞干的,她的目的何在?無外乎報仇或者和蔣毓技合謀,要奪取賀家家業(yè)這兩者,如果是報仇,既然她都能夜入賀家悄無聲息地殺人,又何必要跑到蘇州去刻意接近蔣毓技?如果是和蔣毓技合謀,那她又何必多此一舉做個血傀儡呢,畢竟蔣毓技繼承的是傀儡木坊,血傀儡一旦傳揚出去,就算蔣毓技得到了木坊,也對其極為不利。”

  黛靡聽十方說的有理,也不禁面露疑惑,“的確,如果她真是為了替尹婆婆報仇而來,那必定針對的是蔣毓技和楊毓成,但她都能和蔣毓技結(jié)伴而行,下手的機會多的是,不可能到如今還沒動手,那她又夜入賀家到底是為了什么?”

  “這也是我的疑問,但我想,她既然有意接近蔣毓技,來到賀家,必定有特殊的目的,只是她并不是殺死賀夫人的真兇?!?p>  黛靡這才長出一口氣,胸中的怒氣也隨之而散,哼了一聲,“原來你腦子還算清楚,我方才還以為你見了她的美色,也和蔣毓技一樣鬼迷心竅了呢。”

  十方先是一愣,抬頭見黛靡雖然冷著臉,但眼中全是笑意,也知道黛靡是開玩笑,一時心情大暢,忍不住回道:

  “姐姐你也太小看我了,就算她長的再漂亮,也是個老女人,哪能和姐姐你這般的豆蔻年華相比?就算我鬼迷心竅,也只會因為姐姐而不是她?。 ?p>  黛靡本來怒氣盡消,但一聽十方這般說來,登時又眼眉一立,“你說什么?我平生最恨貪淫好色之輩,我本以為你好心幫我,是因為江湖道義,同道相幫,卻沒想到你是心存不軌。”

  十方一看不妙,嚇得趕忙說道:“姐姐,你千萬別誤會,我就是順著你的話隨口一說,可真沒壞心思啊?!?p>  黛靡冷眼望著十方,“你當真沒有心懷邪念?”

  “當真沒有,真的沒有,我可以對天發(fā)誓。”十方連解釋帶比劃,手忙腳亂。

  “好,那我就信你一次,但今后你再說這等瘋話,我絕不容情。”

  等黛靡離去,十方一個人傻呆呆站在原地,“這不是你先開的口嗎,難道只準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唉,我也是,怎么就管不住自己這張嘴呢,我是真的沒有存心調(diào)戲啊?!?p>  十方垂頭喪氣進了門,諏取趕忙飛過來,一臉焦急問道:“怎么樣,抓住那個笑面傀儡沒有?”

  十方一聲不吭,仰頭倒在床上,望著天花板發(fā)呆。

  諏取一看十方無精打采的樣子,就猜到事情不妙,便落在十方旁邊,出言勸道。

  “你昨天自己不也說了,真兇心思細膩,狡猾多詐,肯定沒那么容易抓住,一次失敗不是還有下次嗎,只要你堅持不懈,總有一天能查明真相的?!?p>  “……”

  十方依舊是一語不發(fā),諏取也著急了。

  “我說到底出了什么事,你也跟我說說,你是當局者迷,我旁觀者清,或許還能幫你出出主意?”

  “出什么主意,都是你那餿主意,說什么馬糞能降木妖,結(jié)果一點兒用也沒,不光妖怪沒降到,我的臉還被丟光了。”

  “沒用?不可能啊,牛馬以草木為食,腹中酸液能侵蝕溶解草木,是木妖木怪的天然克星,怎么可能沒用?”

  “對木妖木怪有沒有用我不知道,反正我潑的是人,也不是什么妖怪?”

  “啊?人?你不會是潑了混元教那小姑娘一身稀馬糞吧?”諏取雖然語氣驚訝,但臉上卻忍不住露出幸災樂禍的笑容。

  “我要潑的是她,現(xiàn)在還能回得來嗎?我潑的是那個傻子好壞先生?!?p>  “好壞先生?你沒病吧,沒事你潑他干嘛?”諏取已經(jīng)樂的笑出聲來。

  十方?jīng)]好氣的瞪了諏取一眼,這才把經(jīng)過簡要地給諏取說了。

  諏取實在忍不住,在床上笑的是來回翻滾不止,十方氣不過,上去一把抓住諏取的耳朵。

  “你有完沒完,再笑一下,信不信我把你耳朵給綁起來,把你扔到床下面去!”

  諏取好半天才強忍住,“好好,嘻嘻,我不笑了,只不過你也太沒用了,一個傻子,你有什么好怕的,哈哈!”

  “連你也這么說,黑燈瞎火的,那個傻子穿一身紅衣,帶個開刀像,那種情況下,誰能不怕,這能怪我嗎?”

  “就算是個人都怕,但你可是走畦人,本就是和怪物打交道的,如果你自己都怕,還怎么降服怪物?”

  “我才當了一天的夜提刑,害怕也不是受我控制的,哪能說不怕就不怕,我就不相信姓張的就從沒有害怕過!”

  “老頭兒怕不怕我不清楚,不過我也曾經(jīng)問過老頭,有沒有見過讓他害怕的怪物,老頭說當然有,但害怕并不能解決任何問題,尤其是和兇殘的怪物對峙之時,生死一線之間,如果滿心都是懼怕,就意味著你還沒有動手,就已經(jīng)死了,所以走畦人最先要克服的就是恐懼之心?!?p>  “說的容易,我要是能控制得了,也不會差點被嚇死了,對了,那姓張的是怎么克服恐懼的?”

  “老頭倒是經(jīng)常說,恐懼來源于內(nèi)心,而內(nèi)心的恐懼,則來源于未知,就比如笑面傀儡,你不知道他是個什么怪物,才會害怕,所以要想不怕,就要先克服未知?!?p>  “你說的我都明白,但要如何做到呢?”

  “我知道的就這么多,還都是聽老頭說的,老頭兒也沒說如何能做到,我哪兒知道?”

  “那你不全是廢話嗎?”十方失望不已,又躺倒在床上,再次雙目發(fā)直。

  “這個啊,恐怕只能靠你自己,不過我想留給你的時間恐怕已經(jīng)不多了,憑我多年跟老頭兒的經(jīng)驗來看,今天發(fā)生的事情,恐怕是真兇來試探你和混元教的小姑娘有多少斤兩的探路石,如果我沒有猜錯,可能馬上就要發(fā)生下一件血案了?!?p>  諏取突然面色凝重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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