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齡慌慌張張上前探了探萬年水的鼻息,松了口氣,人還活著。
抬頭,柏齡看見了不遠(yuǎn)處正在扶起姚雨七的冷照雪,她依舊是一副冷淡的模樣,臉上沒多少情緒波動,好像她剛才沒有出手砸了萬年水后腦勺一般。
“萬年水在靈素門是有些身份的,今天在我們手上吃了大虧,醒來后還不知道要怎么顛倒黑白呢。”姚雨七微微恢復(fù)了幾分,開口與兩人商量起該怎么辦,“不如我們先一步狀告他的惡行,起碼在掌教面前給他留個案底?!?p> 柏齡也是這樣想的,可冷照雪卻說:“他是什么德行靈素門里人人都知道,還不是照樣逍遙,不如我們直接了斷了他,省得他再作惡?!?p> 柏齡有些吃驚,她對冷照雪并不了解,以為她不過是面上有些冷淡,沒想到她居然是如此“心狠手辣”的女修,果然人不可貌相嗎?
“這樣不太好吧,他畢竟是來天地宗試煉的,在這里丟了性命,宗門如何與靈素門交代呢?!卑佚g不屬于這個時代,她也許嘴里喊打喊殺很麻利,實際上根本沒有動過這方面的念頭。
冷照雪用一種有些疑惑又有些奇怪的目光看著柏齡,最后冷笑了一聲,低低地說:“想不到你從前竟是如此心慈手軟……”
“哈?”柏齡隱約聽到了一些,心里對冷照雪是重生之人的懷疑更重了幾分,她不僅是重生的,而且還認(rèn)識很多年以后的原主!
她會不會發(fā)現(xiàn)她其實已經(jīng)不是那個人了呢?
“就這樣辦吧?!币τ昶吆鋈怀雎?,她搖搖晃晃地拔出萬年水插在地上的劍,滿臉決絕:“我來動手!”
柏齡還想去攔她,誰知有股氣浪更快地?fù)淞诉^來,直接把她們?nèi)齻€撲倒在地,一道銀光閃過,柏齡感覺有什么極其寒冷的東西朝她刺過來,她用盡全力往旁邊打了個滾,躲開了這一擊。
柏齡抬頭去看,她原本躺著的地方扎著一支晶瑩的冰柱,而修為最高的冷照雪已經(jīng)站起身與發(fā)出冰柱的家伙戰(zhàn)作一團(tuán)。
萬年水不知何時醒來,大約是聽到了她們的對話,知道她們意圖滅口,這才動了手。
姚雨七的情況比她好不了多少,兩人均被比自己高階的萬年水震得五臟六腑都快要移位了,柏齡還有金鎖護(hù)體,而姚雨七嘴角已經(jīng)滲出血絲。
“臭娘們!壞我好事!還想殺我滅口!做夢去吧!”萬年水露出瘋狂之色,眼睛微紅,顯然已經(jīng)半腳入魔了,“看老子把你們一個一個送進(jìn)地獄去!”
“萬年水,你居然修魔!”冷照雪嬌斥一聲,臉色難看起來,若是他修正途,她也許還能與他一戰(zhàn),可他修魔……
那她們?nèi)齻€加起來都未必對付得了他!
“修魔……”柏齡與姚雨七對視一眼,她們都想起了多年前潛入天地宗的那兩個魔修,果然魔修當(dāng)年沒有拿到東西,現(xiàn)在又卷土重來了!
柏齡咬緊牙關(guān),抓著葫蘆站起來,她的情況比姚雨七好一些,能幫著冷照雪拖延一二,姚雨七嘛……
“阿七,去報信!”
姚雨七知道自己的任務(wù),趕緊找了個掩體給自己師父子映真人、柏齡師姐同塵、甚至掌教的弟子陳輕焰發(fā)信。
為什么不直接通知掌教他們?
別開玩笑了,姚雨七目前的能力只能聯(lián)系到這些級別的前輩,再往上她的傳訊根本送不到面前就被攔下了,何必白費力氣。
發(fā)完信的姚雨七望著不遠(yuǎn)處的墻面上有個紅色的把手,她記得初入藏經(jīng)閣時樓管弟子提醒過不要去碰墻上的紅把手,那是緊急狀態(tài)才能使用的警報裝置。
柏齡被萬年水掀翻在地,視線與姚雨七交匯,同時望向了紅把手。
兩人在對方眼中看到了同樣的信息:拉動警報!
姚雨七往嘴里塞了一粒丹藥努力爬起來,柏齡則再次起身去攔截萬年水拖延時間,萬年水本來并沒有察覺她和姚雨七的意圖,但姚雨七動作實在太過顯眼,萬年水本能的覺得不能讓她碰到那個紅把手。
萬年水周身爆開一層寒冰把冷照雪和柏齡雙雙震飛出去,姚雨七被氣流波及也撞在墻上,當(dāng)即吐出一口血。
“姚雨七,要不是你玩什么欲擒故縱的把戲,我才不會對你這么感興趣。”萬年水走近姚雨七,蹲在她身邊,掰著她小巧的下巴,目露淫光,“給我當(dāng)爐鼎是你的造化,反正都要死了,死前老子就讓你痛快痛快!”
萬年水張狂地笑著,一把將姚雨七扛起來,往身后的平臺上扔。
萬年水想要干什么,在場的幾人都清清楚楚,姚雨七重傷毫無還手之力,冷照雪也吐了口血尚未緩過氣來,柏齡居然成了三人之中傷得最輕的一個。
柏齡胸口忽然一燙,一股溫?zé)岬牧α烤従徛尤?,她手上有了力氣,?dāng)即把葫蘆往墻上的紅把手砸過去,一舉撞歪了紅把手,警報鐘聲響遍天地宗。
正在施暴的萬年水愣住了,她們之中居然還有人能動彈?
萬年水難以置信地轉(zhuǎn)過頭,柏齡已經(jīng)趴在身邊散落一地的書籍之上,她的葫蘆被紅把手彈開滾落在腳邊,冷照雪捂著心口面如金紙,一時間他竟無法判斷到底是誰動的手了。
柏齡用余光瞟著萬年水,她本打算趁他愣神的時候突然發(fā)起進(jìn)攻,可藏經(jīng)閣墻面?zhèn)鱽淼膸茁晲烅懽屗念^不安,她的判斷沒有出錯的話,這墻里大概安裝有什么籠子類的防御裝置,此時一定是裝置被啟動了。
完蛋!
他們幾個都被困在藏經(jīng)閣里了!
萬年水也聽出來了,又猙獰地笑了起來:“你們這是聰明反被聰明誤,想不到居然把我們四個關(guān)在這藏經(jīng)閣中,老天爺對我可真是不薄啊……”
說話間,萬年水已經(jīng)走到冷照雪身邊蹲下來,抬手撫摸著她散落的發(fā)絲,被冷照雪狠狠甩了一巴掌。
萬年水并不惱,抹掉嘴角的血痕,笑容輕?。骸袄涿廊?,你現(xiàn)在落在我手里,還能張狂什么?”
冷照雪瞳孔微縮,狠狠呸了他一聲,史無前例地咒罵起萬年水來。
萬年水正要回嘴,后腦傳來一陣劇痛,這次他痛得五官都糾結(jié)在一起了,他艱難地轉(zhuǎn)過身,看到一個灰黃的東西朝他面門襲來。
“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