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之前其他老師說過,栗俊白一直在向高級班老師請教修煉方式。
如此看來,他的老師恐怕就是杜俊達了。
雙“俊”聯(lián)璧?。?p> 栗俊白居然還安排了杜俊達來管這一后手,實在令任凌鈞又大感意外。
不管杜俊達是不是故意被安排的,杜俊達會這么快接上栗俊白想做的事情,想必是因為栗俊白也事無遺漏地將今天要發(fā)生的事情告訴過杜俊達。
現(xiàn)在杜俊達見栗俊白自己搞砸了自己擺的局,自然要跳出來接管這個局面了。
杜俊達的質(zhì)問合情合理,而且眾目睽睽之下,剛才的事情全都有目共睹,任凌鈞不好辯解什么。
只能沉默,并細細思考著該說什么來扭轉(zhuǎn)這個局面。
然而杜俊達并不打算留給他思考的時間,而是上前一步咄咄逼人道,“任凌鈞,你和栗俊白有舊怨,大家皆知,現(xiàn)在這三個老師如此狼狽地躺在地上,無論是不是因為他們先來刁難你的,但你能有這種反擊能力,我覺得你不像普通人。
而且,在那日怪物入侵學院的時候,你居然就在操場邊上,最后還和許青和老師一起帶著重傷的老師回來,我對這一點一直都很疑惑。
你說你只是好奇,躲在一邊看著,等到?jīng)]事了這才上去跟許青和老師一起帶傷員回來。
但是,所有老師都因為那日的奇怪巨響而感到不安和懼怕,初級班老師沒有任何妖力,便更覺害怕了,然而你卻能面不改色地去看熱鬧嗎?
若說你只是個無腦之輩,缺個心眼也就罷了,但偏偏你卻是個聰明人。
聰明人自當懂得趨利避害,你卻反其道而行之,我覺得你的身份非??梢伞!?p> 任凌鈞被他一句接一句的逼問惹得煩了,一擺手,“所以你覺得我是什么?”
“你……”
杜俊達欲言又止,隨后話鋒一轉(zhuǎn),“我不知道,我只覺得,你和那些入侵學院的怪物一樣危險。”
嚯,不妄加猜測,免得將來背鍋,但卻留了個話頭讓人浮想聯(lián)翩。
可真絕了。
任凌鈞還沒說話,便聽見中高級班的老師們開始了竊竊私語。
“白主任曾說過,那只粘液怪可以從本質(zhì)上變成流體狀態(tài),會不會也能夠進行人形塑形變化?”
“很有可能啊……難道任凌鈞是那些怪物派過來潛入學院的臥底嗎?”
“想來想去,他的表現(xiàn)真的很奇怪……”
這些無端猜測沒有激起任凌鈞的辯解欲望,反而讓他覺得好笑。
甚至想放聲大笑。
吃瓜看熱鬧的人都沒有理智,只想著深層挖掘足夠令人震驚的所謂“真相”,卻不管這個因為他們浮想聯(lián)翩而誕生的“真相”有多么毫無邏輯、狗屁不通。
老師們越說越熱鬧,任凌鈞卻一直保持沉默,面上甚至毫無所謂。
杜俊達看向身旁的許青和,低聲問道,“青和,你怎么看?要不要扭送他去找白主任?!?p> 許青和看了一下任凌鈞,輕輕搖頭,“不必,任老師沒有你們猜測的壞心?!?p> “但是!”杜俊達不服,“剛才你也看見了,他掌控妖力的純熟度,哪能讓人不起疑?初級班老師今天才得到妖力妖氣反饋,不可能這么快就做到這一點!”
許青和看了他一眼,再掃視一圈圍觀群眾們疑惑的面色,緩緩說道,“在電腦被發(fā)明出來之前,也沒有人能想象它會出現(xiàn)。
無論怎么說,任老師剛才情急之下,激發(fā)了妖力運用的能力,并且能夠掌控使用力度,并不算是多么詭異的事情。
完全可能是因為他具有妖力運用的天賦。
在場各位老師都有自己一套稀奇古怪的修煉方式,常常在斗測時候出人意料,難道也是因為各位老師心懷不軌,早有準備嗎?
更何況,任老師剛才做的事情也不是稀奇事,我們在快速移動的時候,不就是借著從腳底發(fā)散的逆向妖力,和地面形成互斥,這才能極快地凌空飛奔嗎?
任老師剛才只是情急之下,出于自保,于是在手部發(fā)散順向妖力,對準的方向又恰好是栗老師的褲子而已,不是什么值得大驚小怪的事情?!?p> 杜俊達沒想到許青和居然會偏向任凌鈞,一臉不可思議,“青和,你難道一點也不覺得奇怪?”
“至于當日任老師在場,我能作證?!痹S青和目光銳利,緊盯著杜俊達,“他確實毫無自保能力,只是因為好奇心才來操場邊上看熱鬧。
在我解決那怪物后,他才出現(xiàn)來熱心助我將傷員帶回去,否則以我當時的脫力狀態(tài),我獨力難支,根本無法及時將他們帶回。
在這一點上,我覺得任老師反而比臨陣逃脫的老師們要熱心好心得多。”
這話讓杜俊達如鯁在喉,噎得說不出話來。
確實,當日在操場一戰(zhàn)上,他就是逃跑的其中一名老師。
許青和回來后沒有苛責過他這件事情,更沒有提及此事,想來是因為顧全了他的面子。
此時他忽然提出來,應該是想提醒他,停止逼問質(zhì)問任凌鈞,別再亂說話。
杜俊達只能閉口不言,撇過臉去,臉色更黑了。
任凌鈞對許青和生了幾分感激。
許青和這家伙有情有義啊,這是明擺著要給自己解圍,而且不惜當眾折損杜俊達的面子。
杜俊達這人一看就是個小雞肚腸的,許青和卻為了自己不怕得罪他,為的是踐行當初說過的大恩不言謝、只銘記于心于他人奉還的承諾吧。
不過,任凌鈞還沒傻到當眾和許青和有什么眼神交流,所以他沒有看許青和,而是看向杜俊達,“杜老師,我不知道這里有沒有監(jiān)控,但如果有,監(jiān)控畫面完全能證明我這良民的清白的。
這三人自己來找我茬,還污蔑我,最后還想借此整我,我想,栗俊白對我到底存了什么壞心,大家都能想得到。
我聽說杜老師和栗老師走得很近,看他如此出糗,想必杜老師心里也不大喜歡我吧?
所以嘛,我現(xiàn)在就離開你的視線范圍,不招你煩。
不過杜老師如果還是覺得不服,或者仍舊懷疑我什么,大可找白主任說理去,我不介意當面對質(zhì)?!?p> 說罷,任凌鈞也不管他們,自個兒抬腿就往墻面行走,悠閑地踱步到壁頂?shù)亩窚y區(qū)域去了。
然而兩秒后,任凌鈞感到身后衣領被人狠狠一拽,腳下一個不穩(wěn),便跟著那拉扯之力一并摔落于地。
這過程連半秒鐘都不到。
任凌鈞抬頭一看,只見杜俊達那張陰鷙的臉逼近自己,厲聲道,“在沒有搞清楚你身上的疑問之前,我不會輕易放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