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天氣晴朗,萬尺以上的高空欣賞起來也別有一番風味。但碧安卡自問便沒有那般的閑情逸致,飛機起飛十五分鐘過后她就開始打開了筆記本開始工作起來。
鄰座,杜以默向空姐要了兩杯香檳之后,將其中一杯雙手恭敬地遞了過去?!耙灰缺菩⌒粫??這香檳味道好像挺不錯的,你應(yīng)該會喜歡?!蹦樕蠏熘骰位蔚挠懞眯θ?。
“現(xiàn)在是喝酒的時候嗎?還是你覺得這杯香檳能比得上Louis Roederer?”纖手在鍵盤上飛快的敲打著,說話也一點都不影響她的工作進度。
杜以默很不得給自己來個大嘴巴子,當然,是輕一點的那種。好不容易繞開了,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會那么蠢有繞回到這件事上。
事情還要從兩周前說起,接到調(diào)任的通知以后,雖不至于手忙腳亂,可要處理的事情也并不算少。金莎那位助理不知道是收到了什么秘密任務(wù)忙得是整日不見人影,所以大部分的活兒都推給了她這個秘書上,于是.....忙中有錯在所難免。
她把私人飛機的檢修時間弄錯了,結(jié)果和他們出發(fā)的時間是同一天甚至同一時刻撞上。托了她的‘?!?,整個團隊的人只能急急忙忙買最近的機票出行。男同事們的漂亮溫柔的空姐小姐姐,女同事們的帥氣機長小哥哥,無限吹爆的一流服務(wù)態(tài)度,可口甜美的高級西點,還有某位小祖宗的心頭好—裝著各種好酒的奢侈小水吧......都得遺憾的說句Byebye。
杜以默想,這可能是為什么碧安卡現(xiàn)在話里藏針的原因吧,不過仔細一想,她好像平常也都這樣....還是繼續(xù)哄著吧。
”呵呵呵,不一樣的品牌不一樣的口味嘛,誰知道呢,興許各有個的好.....額,不如現(xiàn)在將就一下,我已經(jīng)安排人用急件把那瓶Louis Roederer往C國送了。對不起嘛,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真的是一時忙昏了頭,下次真的不會再犯這種錯了,我保證,你就放過我這一次好不好嘛?!倍乓阅⌒囊硪淼睦死贪部ǖ囊滦?,用一種可憐巴巴的眼神看向她,大有一種你不原諒我都天理不容的委屈勁兒。
按道理說,普通人看了說不定還多少有些憐惜之情??上В@可憐是裝錯了人了。
“以默啊,或許,你有沒有想過提早退休呢?像你這樣的女孩子,嫁人應(yīng)該是條不錯的好路子.....”畢竟不費腦子。
杜以默一聽,立刻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沒有,我從來都沒想過,一秒都沒想過,我發(fā)誓。我只要一想到不能一天24小時,一周7天看到你,我就難過想死。這份真心,天地可鑒,你懂嗎!沒有什么能讓我從你的身邊離開的?!本芙^,一定要十分堅定的拒絕。
開玩笑,行業(yè)內(nèi)恐怕沒有這種好福利的工作了吧,雖然老板是難伺候了點,但是跟著這小姑奶奶待遇好也是真的,再說了,難伺候也伺候了一年了,什么毛她沒試著順過。所以,絕對,不能被炒魷魚!要被炒,也得等她賺到了房子全款以后。
若不是早就清楚了那小妮子心底的算盤,估計多少還會有些感動?!敖夤蜁梢裕∮袝r候我真的有點擔心英年早逝的問題,特別是跟你在一起的時候。所以,為了讓我盡量長壽點,少犯點錯,ok?”
“ok,ok。我保證,嘻嘻,我就知道你最好了。比心,biubiubiu。”
有時候的杜以默,熱情的讓人難以招架。
“首先,把臉轉(zhuǎn)過去,你影響到我思考了。還有,好歹我們坐得也是商務(wù)艙,拜托,注意下形象,嘖嘖!”碧安卡上下在她身上掃了一圈,無語且嫌棄到不行。
杜以默撇了撇嘴,一點都沒把她的‘毒舌’吐槽放在心上,轉(zhuǎn)而擺弄起自己手上的小箱子起來,那是她在機場精品店花了‘大價錢’為自己而添置的。
想著出門在外,她還是將原本就不大的說話聲又再降了兩分?!皩α?,下周一開始我們才正式開始工作,那周末兩天我們要去哪里玩玩好呢?碧安卡,你不是C國人嗎,你的家鄉(xiāng)是哪里的???離北川市近嗎,或者你在這邊有沒有什么朋友可以給我們做導(dǎo)游的呀?好興奮,從小時候移民以后,我就再也沒有回過國了,你都不知道C國好吃的特別多,我們.....”俏媚的聲音戛然而止,因為源自于某方向的氣壓低得嚇人。
女孩放在盒子上面的手不禁收緊,碧安卡面無表情地瞟了過去,“那是什么?”她從上機就看見杜以默寶貝得很。
“嘿,嘿...你說這個啊,剛剛在精品店買的,現(xiàn)在INS上面的網(wǎng)紅儲錢罐,看著很可愛就買了呀。以后啊,我得把買房子的錢全部都往里面放,這就是我的新寵了?!?p> 碧安卡冷颼颼地盯著她手里的‘新寵’,“如果你再不閉嘴,我就把你的頭擰下來,然后你就可以有個更新的儲錢罐了。你覺得怎么樣?”
跟在她身邊也有一段日子的杜.卑微.以默.狗腿子馬上抿嘴做了一個拉上拉鏈的動作,徹底的處于被禁言狀態(tài)。
拉起隔離板的碧安卡臉色始終沒有一點好轉(zhuǎn),琥珀色的眸子轉(zhuǎn)向窗外,久久未言。
好不容易打完一份報告的碧安卡收起laptop起身正欲去洗手間,可沒走出一段路,她發(fā)現(xiàn)自己穿的小白鞋鞋帶松開了。
‘shit’碧安卡低聲吐槽,而后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蹲下系上。
不怪她如此的煩躁,因為對別人而已,系鞋帶或許只是一件很小很小的事情,但對她來說,簡直難度系數(shù)在普通人之上。套用別人以前說的就是,‘她系鞋帶就跟霍金扣扣子一樣吃力?!鋵嵥哺悴幻靼?,為什么其他方面那么都能很完美完成,卻唯獨在這一方面如此菜呢。
好幾遍的嘗試之后,碧安卡有些泄氣,遂打算將鞋帶先塞進鞋內(nèi)再說,誰知.....一股沖力將她撞倒在地。
所幸的是,她原本就是蹲著的,故而倒地的話也不至于會受太大的傷。
“對不起,你還好嗎?”
碧安卡的上方出現(xiàn)了一只手,一只十指纖細修長且格外好看的手,好看得似乎在哪里見過。于是,她抬眼望向?qū)Ψ?,那張驚艷絕世的混血臉入目。
好的,她好像也不是摔得很疼,她又可以了。
“又是你呢!你是有什么愛好,例如特別喜歡撞人么!”碧安卡順勢將手伸過去由得對方拉她起來,開玩笑,摸摸‘美人’小手的機會她可不會輕易放過的。
雖然那時是深夜且有些匆忙,但也不至于連人的樣子都看不起,更何況,小人兒也給他留下了不小的印象。
男人心情頗好地彎了彎嘴角,“是啊,又是我。沒想到還有這樣的巧合,真是很抱歉,是我沒注意看路?!?p> “第一次可能是巧合,第二次我覺得像緣分更多一些。”她笑得像只小狐貍,又道,“上一次撞到我的頭,這一次撞到我的腿,如果還有下次,你是打算撞入我心嗎?”
話都說到這份上,再聽不懂其中意思就有點不太可能了。但是男人,偏偏好似一點都沒看出來對方的心思一般,既無害羞也無喜悅之色。
正當碧安卡撩完人而對方還沒啥反應(yīng)有些尷尬的時候,男人竟蹲下了身子,用那雙好看的手將那打結(jié)了的鞋帶松開并綁上了一如他人好看的蝴蝶結(jié)。
‘咚—咚—咚...’
胸腔之間好像有什么東西在蹦跶得厲害,好似下一秒就要蹦出來。
在她恍惚之間,男人已經(jīng)站起了身子,看著她呆住的小模樣,嘴角的笑意越來越明顯?!翱ㄉ行┻z憾還是用這種方式認識你了?!彼偕斐隽耸帧?p> 真好看,哪兒哪兒都好看,怎么這世間還有此等美色,簡直就長在了她的審美上。以前她覺得自己可能是手控,腿控,腹肌控......現(xiàn)在想想,她可能只是單純的好色,就是饞別人的身子。
內(nèi)心饒是再澎湃洶涌,多年的偽裝經(jīng)驗讓她在這個時候還是顯得云淡風輕,不叫人看出毛病來,“碧安卡,碧安卡.布雷迪。認識你,就不會是一件遺憾的事,對吧?!?p> 這一次,卡森沒能忍住,輕笑出聲。
首戰(zhàn)告捷,碧安卡覺得自己應(yīng)該珍惜現(xiàn)在這個氣氛向?qū)Ψ揭獋€聯(lián)系方式什么的,正當她思考著用什么方式顯得大方自然的時候。
一位衣著清涼的金發(fā)女郎扭著腰風情萬種地往他們站著的方向走來,不,確切的說,是朝著他走來。只見她走近身旁后,將大半個身子都靠在男人身上,特別是身前的某處緊貼著對方。
“親愛的,你怎么在這里站著啊,人家從洗手間出來就沒看見你,真是嚇死人家啦.....這位是?”女郎的聲音在同為女人聽來,就是十分的嬌柔做作,但卻是大部分男人喜歡得不得了的嗲聲。
“陌生人。剛剛這位先生不小心撞到我,現(xiàn)在沒事了?!北贪部ㄒ馕恫幻鞯乜戳艘谎勰腥撕?,對女人說道。“麻煩借過一下,我需要去一下洗手間,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