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骨沉重的如被千鈞重壓,軟弱的癱倒在地面。
止住哭腔,默默流淚。
錦淵似有不忍,呆在原地,顯然沒有料到我會有如此反應(yīng)。指尖微動,卻仍舊不言語,更無動作。
我狠狠吸了一口氣,一手抹了臉上的淚水,冷笑道“呵,你所謂的無解之時的到來,就是為了來看一場笑話?真是可笑至極?!?p> “拿別人的軟肋當(dāng)做游戲,哈,好玩嗎?有趣嗎?”
錦淵走上前來蹲下,扼住我的喉嚨,輕笑著“有趣啊,怎么不有趣。你比我想的有趣多了呢?!?p> 脖子被扼住,渾身竟動彈不得,瀕臨窒息的邊緣,忍住咳,不由得想要逃離。硬生生憋出話來“松…松開!”
錦淵看著眼前那不錯的容顏,此刻被漲得滿臉通紅,臉上還有方才殘留的淚痕,眼中有淚花閃爍,渾身亢奮的狀態(tài)。
聽話落,也不知為何,松開了手。
“若不是留你還有用,你就已經(jīng)死了?!?p> “你不怕公子知道殺了你么”
“呵,他不會知道的,況且,殺了我?他夠格嗎?”“若是他全盛時期,恐怕還能與我一戰(zhàn),可惜,這是凡間?!币贿呎f著,又走到桌前,坐了下來,動作說不出的矜傲。
震驚的看著那人,對于他所說的話感到不可思議。
可是,他沒必要同我說假話。
“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啊…我沒說嗎?”
我:“……”
“我是來幫你的呀。”
“……”“你所謂的幫我就是這樣嗎?!”
“我不過是給你個告白的機(jī)會罷了,你何至于如此?!?p> “強(qiáng)行打亂我的思緒,逼我做出這種這樣的事就是你所謂的給我機(jī)會嗎?!”踉踉蹌蹌的站起來朝他大吼。
“強(qiáng)行?我可什么也沒做啊,不過是挑起你心中的欲望罷了。怎么反倒我是罪人了?”
“強(qiáng)詞奪理!”
“哦?是嗎,若是你心無雜念會有這樣的事發(fā)生嗎。況且,我滿足了你能夠正大光明吻他的機(jī)會,你不該謝我嗎。”
錦淵臉上掛著一副我是圣人的模樣,氣的我牙齦癢。
“你懂什么!把自己的樂趣強(qiáng)加到別人的痛苦上,你當(dāng)真是個惡魔!”隱去心中的不安,憎惡的看著那瀟灑的男人,咬牙切齒。
“真巧,你說對了。我就喜歡做一個惡魔呢?!?p> 閉眼深呼一口氣,安撫自己即將暴走的心,坐到床邊上。
和這樣的人說理,是沒辦法說通的。
況且。主要是還打不過。
干脆閉上眼靠在床邊,不再理會那人。
半晌過后,終于忍不住耐心,睜開眼睛卻看到面前那人并沒有消失,反倒靜靜品起茶來。
哪里來的茶?
皺著眉頭不悅道“你怎么還不走?!?p> 像是突然才明白過來“咦?你想要我走?”
不禁翻了個白眼,
這男人還真是欠。
錦淵輕笑著起身“那我走嘍。再會?!?p> “慢走不送!”
忽然愣住“等等!”
“怎么,舍不得我?”
“……”“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
看他一臉無辜,忽然間不想再問“趕緊走!立刻!”
錦淵低低的笑道“別著急。你會求著我來見你的。我說了,無解之時,我會再來”語畢,人已不見所蹤。
房中恢復(fù)沉寂。
外面天已大亮。
皺著眉頭,心底越發(fā)不安起來。
如今公子不在,遇事也無法商量著來。
公子的離開,怕是與錦淵脫不開關(guān)系。
可到底為何呢?
腦中回想起錦淵的話,
“若不是你留還有用…”
“等你無解之時,我會再來。”
我于他又有什么用處呢?
無解之時,到底是什么時候?
為何一定要避開公子呢?
錦淵,到底是何人?
一個個謎團(tuán)纏繞在心,令我無法心平氣和。
思索半天,也沒有個頭緒來,索性搖了搖頭,不再去糾結(jié)。
既來之則安之。
水到橋頭自然直。
既已發(fā)生,那就靜觀其變吧。
此刻我并不知道,命運(yùn)的羅盤從錦淵出現(xiàn)時,已悄然改變,而我的人生軌跡,也已悄然無息的發(fā)生了變化。
后來我曾想過,若是我沒有遇到錦淵,或是我從開始就不曾隨同公子下凡來,又或是之后我沒有那么堅定的救人,那后來的一切,是不是都不會發(fā)生。
可這世上,并無重新來過的機(jī)會,也并沒有所謂的若是。
我更不知道,不遠(yuǎn)處的房頂上,錦淵看著我所在的房間,喃喃自語“不被心魔所侵么,還當(dāng)真是十分有趣啊?!?p> 而后,隱于天地間,氣息全無。房頂之上鳥雀飛過,空空蕩蕩,好似從未有過這身影。
看著眼前桌子凳子,總覺得不舒服,端起茶盤摔在地上,茶具盡數(shù)碎裂,又把方才錦淵坐過的凳子摔爛,才算平靜了些。
走出房門,叫來小廝“失手打碎了點(diǎn)東西,去清理一下吧。”說罷,轉(zhuǎn)身離去。
小廝看著房內(nèi)茶具和凳子的慘狀,不禁咋舌。
失手?
失手打碎了一套茶具?!
外加一個凳子?!
這凳子就是兩百斤的胖子坐上去也沒壞???!
這凳子七零八碎,還帶著殘渣,是認(rèn)真的嗎…
小廝此刻很是懷疑人生。
搖搖頭,嘆了口氣,碎碎念的收拾起殘局。
一連兩日,并未有什么大事發(fā)生,安寧的不知道有多安寧。
這讓我提著的心稍稍放下了些來,心想興許是錦淵嚇唬自己。
直到這天清晨,念姬哭著來找我。
我才驚覺,山雨欲來風(fēng)滿樓,暴風(fēng)雨前的平靜都是假象。
平穩(wěn)的行駛的馬車,唯有最后滑坡之時才可明了。
所謂一切的平靜,不過是為了鋪墊那最終的當(dāng)頭一棒。
淚落不止,話都說不清楚,斷斷續(xù)續(xù)的哽咽“你,你,繩兒,你能,能救他的對,對不對!你一定會,會有辦法的對不對!”
安撫不了她崩潰的心情,只得帶她回到沐珀所處的宅子。
房間里的情況令我大驚失色。
沐珀癱倒在血泊之中,心臟處插著一把刀。
身體冰涼,已沒了呼吸。
時間回溯到前一夜。
念姬終不忍沐珀日日楞神的模樣,干脆不去關(guān)注他。
沐珀找到府中殘留的桂花釀,禁不住喝了些,酒后胡言,下意識脫口而出“夫人的桂花釀當(dāng)真好極了!”
突然,大驚,瞬間面如土色。
我是不是忘了什么…
“桂花釀。夫人?!编澳罴??!?p> 瞬間清醒,情意彌漫,無法遏制,眾多記憶傾斜而來。
一口血噴出,蜷縮倒地。
用盡余生所有力氣朝天大喊“我怎能忘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