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極,無人之境,一座冰山海市蜃樓般,懸停在洶涌的海面之上。沒有支撐,也沒有沾到海水,凜冽的寒風(fēng)也無法撼動這無根之山一分一毫。黃沙夾攜在風(fēng)中在這山上匯聚,以人的形象一步一步走下,落在冰面上。
風(fēng)達(dá)成了使命,遠(yuǎn)遁他方。黃沙成了人,名曰將臣。黑衛(wèi)衣,背黑刀。
“嘖嘖嘖,打不過。果然只要不用創(chuàng)世的力量,每一次都打不過。”
哼著小曲兒,閑庭信步,完全不復(fù)之前與內(nèi)瑟斯激戰(zhàn)落敗時的那般狼狽。
“還記得我第一次和內(nèi)瑟斯打完回到這里的時候,站都站不穩(wěn)。甚至被僵尸的本能驅(qū)使,吸了你的血,讓你化在這片海里?!?p> 將臣止步,審視眼前冰雕玉臺上躺著的絕色,那個與慎易欣模樣無二,且被所羅門王稱之為夏娃的女人。
“雖說我在創(chuàng)世已經(jīng)強(qiáng)行把將臣的故事融進(jìn)這個世界的歷史中了,但你我從未相見過,若是把你喚醒,又會發(fā)生什么樣的事呢?”
湊近一聞,幽幽清香。
“女媧呀女媧,若是我不殺你,這個世界上可就有兩個你了。你說我應(yīng)該保持故事的原樣,還是保下你,滿足將臣沒能救下你的遺憾,讓你倆做一對鴛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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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拉克境內(nèi),巴比倫通天塔遺址。
將臣送聞人有左去的地方比較荒涼,還有著些許塵暴。動用手中所羅門王劍的魔法,清出一片干凈的視野,聞人有左看到了一個高大的背影。
“你好,請問這里是什么地方?”
背影沒有回應(yīng),疑惑之下,聞人有左端起劍警戒的靠近。撿起石子丟過去,發(fā)現(xiàn)這背影沒有實體,只是虛影。并未放棄警惕地繞過他,卻在前面看到了另一個自己。心底封印的記憶如泉水般噴涌而出,淹的聞人有左喘不過來氣。
他想起來了,身后那個高大的身影是七十二柱魔神里的弗拉士,眼前這個是巴比倫通天塔時期的自己。眼前這兩個人不是虛影,而是自己固定在這里的記憶。
弗拉士:“這一次,您看到了什么呢?”
“受害者的高傲姿態(tài)?!?p> 聽著過去自己的聲音,聞人有左也幾乎聽到了巴別塔被神毀滅,人們在災(zāi)害中的哭喊。
“恐怕以后流傳下去的故事中,將對建塔者的目的、攀塔人的意圖只字不提。后人們只會粗略的知曉先人們建造通天塔,招致上帝不悅而遭受分裂與災(zāi)禍?!?p> 弗拉士:“是啊,妄圖弒父者,意欲奪權(quán)者。眾人知而不阻,反而伺機(jī)而動。這是人類的罪,人類勢必會隱瞞下去?!?p> 聞人有左的幻影指向眼前殘存的塔基。
“這個,就是我不惜闖入地獄和路西法為他們辯論時,他們所做的。如若不是但他林(七十二柱魔神)窺視了他們的思想,我到現(xiàn)在都被他們蒙在鼓里。”
弗拉士:“即便智如天父,也未曾理解人心?!?p> “我是否不該讓影子假冒我于那王位上,我是否應(yīng)該建立一個永不衰落的王朝,來確保人類始終不會落入歧途?”
弗拉士:“天父予以人類自由意志,就是為了讓人類自己做出選擇。而這個,就是人類的選擇。您莫要自擾......”
聞人有左的幻影笑了,笑的那么凄苦,那么悲涼。
“我知道,如果天父有類似的想法,他早就做了,哪里輪得到我。但是......”
弗拉士:“吾王?”
“不是智慧導(dǎo)致了貪婪,智慧只是使人類發(fā)現(xiàn)了貪婪這一選項。而選擇貪婪的,是人類自己。神以自己的面目造人,人怎會如此的劣跡斑斑......”
弗拉士:“您曾經(jīng)說過,神是一切初始,也是一切的結(jié)尾。神即是一切,如此的話無論黑暗還是光芒都只是神的一部分。所以,神,是混沌。不分好壞。”
聞人有左的幻影看向了天空,那里是通天塔如若建好之后塔尖所應(yīng)矗立的地方。
“不......神......什么都不是。”
弗拉士:“那是?”
“你不能用有限的字句去形容無限,弗拉士?!?p> 言至于此,也下定了決心。聞人有左的幻影將匕首插進(jìn)了自己的心臟。
弗拉士:“所羅門!”
伴隨著弗拉士的喊聲,四周環(huán)境的光芒也急速的消逝不見,徒剩一片黑暗。在這黑暗中面對面站著兩個人,一個是聞人有左,一個是他的過去:所羅門王。徹底解封的記憶完全淹沒了聞人有左,可他卻不再感到窒息了。除非是自己刻意想死,自己心里的水,又怎能淹死自己呢?
所羅門王:“我羞為人?!?p> 聞人有左:“為什么?”
“你知道為什么。看看他們的所作所為,你就什么都感覺不到嗎?”
“......當(dāng)天父驅(qū)逐路西法時,祂并沒有反駁路西法。路西法一開始就沒有錯,錯的只是我們?!?p> “你是在數(shù)落我?”
“我是在面對你?!?p> “所以你就這樣原諒他們了嗎?”
“此事原本就和我無關(guān),又何談原諒?”
“回答我的問題,是,還是不是?!?p> “......我永遠(yuǎn)都不會原諒他們?!?p> -----------------
地點不詳,一家位處偏僻的酒吧附近。
將臣送羅尼的去處是美國一條鄉(xiāng)間的公路上,他忽然的出現(xiàn),正撞上一輛中型箱裝貨車。砰的一聲巨響,羅尼安然無恙的從地上爬起,那貨車反倒被撞的翻倒在地,車頭也扭曲變形,冒出黑煙。
“沒事吧?”
跑到貨車駕駛座那里,司機(jī)已經(jīng)沒有反應(yīng)了。大概觀察了一下,見沒有什么障礙。羅尼撕開車門,扯斷安全帶,將司機(jī)從里面小心地拽了出來。
探了探司機(jī)的鼻息,確定他還活著。剛好看附近有酒吧。羅尼扛起司機(jī)正要往酒吧走,一旁翻倒且摔得變形的貨柜中傳出了略顯稚嫩的哭聲。羅尼皺眉,伸手撕開貨柜,頓時怒火中燒。
貨柜里,裝著的竟是大小不一的孩子,其中最小的看起來也不過十一二歲。她們大部分于昏睡狀態(tài),其中一個看得出是在剛剛的車禍磕到了腦袋,鮮血直流。她流著眼淚,被一個成年男人捂住了嘴。如此情況下,羅尼又怎能看不出來。這哪是什么貨車,分明是運送拐賣兒童的囚車!
羅尼伸手,手臂上那鮮血的紋章迅速延伸化作一柄長槍握在手中。如血般鮮紅,成螺旋狀。此為朗基努斯之槍。有趣的是,這槍和《新世紀(jì)福音戰(zhàn)士》的同名武器模樣別無二致。此槍的威能在于槍上的神之血,能夠號令生靈。固而朗基努斯之槍還有能夠主宰世界命運的名聲,及命運之槍的美稱。
“你過來?!?p> 貨箱里的這個男人在朗基努斯之槍上神之血的影響下毫無抗拒,松開女孩兒,忠犬一樣急忙爬來。
“你知道這批貨要送到哪里嗎?”
“知道知道,就前面一直走有個城堡......”
“找個沒人的地方,殺了這個司機(jī)然后自殺吧?!?p> “是是是......”
把身上扛著的人渣扔垃圾似的丟在一旁,幾個因為聲響而從酒吧里出來查看的中老年飛車黨圍了過來。
“你們把這些孩子照顧好,想辦法送回家?!?p> 幾個人急忙點頭,小心翼翼的將貨箱里的孩子們挨個抱出來。羅尼自己則朝著那個人渣所說的交貨地點奔襲而去,沒有借車,因為他自己跑著比車快多了。
很快,羅尼抵達(dá)了目的地。一個富麗堂皇正在舉行派對的城堡。城堡外停著的全部都是百萬以上的豪車,門口的侍從正挨個確認(rèn)來賓的邀請函。羅尼也不廢話,先用朗基努斯之槍控制安保,隨后槍尖劃開門口侍從的喉嚨,大搖大擺的走進(jìn)去。一直到活動舉行的大廳,羅尼看人似乎都到的差不多了,便轉(zhuǎn)身把門關(guān)了起來。
哀嚎、慘叫,求饒,不絕于耳。不多時,鮮血浸滿整個大廳的地面,甚至多到從門底滲到外面去。
大廳內(nèi)羅尼捏著最后一個人的頭顱將他提起來,那是一個在熒幕被被眾人吹捧的權(quán)貴,政商皆涉。
“我不知道,咳咳,你是誰。但你以為這樣就是救了她們嗎?她們的家人,朋友,一切跟她們有關(guān)系的人都會死,咳咳咳,你誰都沒有救下。你只是,害了她們,哈哈哈......”
見羅尼沒有傷害那些他們用作享樂的女孩兒們,卻殺光了其他所有人。男人也知道自己求饒恐怕也是沒用的了。
“我知道我救不了她們?!?p> 羅尼把那人的頭扭向那些因為已經(jīng)遭受侵害而依偎在一起的女孩兒們所在的方向。
“所以,我會讓她們自由?!?p> 長槍一指,女孩們紛紛倒地,沒了氣息。她們走的迅速,而沒有痛苦。將這人世的一切骯臟拋之身后,奔向傳說中的凈土。
“不要,不要殺我,求求你,我會把其他人的信息都告訴你!我能幫你把他們一網(wǎng)打盡??!”
羅尼聽著這人的哀求,笑了出來。
“用不著?!?p> 說罷,羅尼手上慢慢用力,一點一點的捏碎了他的頭骨。劇痛之下,那人的慘叫已然非人,雙臂亂舞。但無論他如何摳撓,羅尼的手如同真正的鋼鐵般無法動搖,緩緩收緊。
遠(yuǎn)方某處,一人在監(jiān)控里觀錄著羅尼的作為。在看到羅尼直視隱藏攝像頭之后,他離開了房間。不久,這個房間便被炸毀。一同炸毀的,還有羅尼所在的那座城堡。
火光中,羅尼毫發(fā)無傷。他任由寒風(fēng)吹拂,朝著遠(yuǎn)處燈光最盛地方走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