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好香啊。容山哥哥你烤的這是什么?。俊蔽乙槐囊惶氐交鸲亚岸紫?。
顧容山正在喝水,聽著我那么一叫喚,一口水噴出來,“呲”地噴滅了一小簇火:“你叫我什么?”
我歪歪腦袋:“容山哥哥啊,不是說了要掩藏身份嘛,之前我沒在意,眼看著接近空州了,總得試試口,對吧寒初哥哥?”
我看向一邊的白寒初。
白寒初想起方才那一幕,僵硬地扯了扯嘴角:“阿雪說的是。”
我操起樹枝撥弄著火堆:“可是你們不覺得有問題嗎?”
顧容山平復(fù)下心情問道:“什么問題?”
“我們難道不應(yīng)該化名嗎?不然難道有人不知道未明樓樓主和客卿的名?”
白寒初眸光一閃,當(dāng)初提此事不過是想逗弄逗弄北辰雪,不曾想今日竟然被反將一軍。
之前路上少有人煙,自然也無人盤問,現(xiàn)如今,的確該提這化名之事。
他瞧著北辰雪道:“我便叫白辛?!?p> 顧容山愣了一下:“那我便叫白庚,北辰姑娘便叫白雪吧?!?p> 我微微皺眉:“辛哥哥?庚哥哥?還......行吧。”我頗有些艱難地道。
“庚哥哥,你還沒告訴我,這是什么呢?!?p> 顧容山道:“這是昨日獵得那頭囿鹿剩下的肉。應(yīng)該是好了,北辰姑娘......”
“叫我阿雪就行了?!?p> 顧容山瞄了一眼白寒初:“阿...阿雪嘗嘗吧?!?p> 我迫不及待地伸出手,第一下被燙地縮回來,我趕忙吹了吹,第二下方才成功撕下一條肉來,放入口中咀嚼著。
頓時整個嘴里,被鮮香塞滿:“好吃,庚哥哥好手藝。辛哥哥,快來嘗嘗?!?p> 白寒初掙扎了一番卻抵不過腹中饞蟲向往之意,在顧容山身邊坐下來扯下一大塊肉:“阿雪還真是,從善如流,叫得挺順口?!?p> 我咽下口中之食:“謝謝夸獎。”
白寒初無言,他有夸她的意思嗎?遂不再多言,悶頭吃肉。
我滿意地打了個飽嗝,瞧著白寒初。所以說嘛,這人裝出來的樣子一旦被拆穿,就有意思多了。
昏睡了這么幾日,今夜著實無甚睡意,我又進入入定狀態(tài),修習(xí)功法,一夜轉(zhuǎn)瞬即逝。
這山崎嶇,我們翻過去不難,只是馬匹怕是難以過去,所以,只能將它們妥善安置在山腳附近。
景松身上的傷還沒好,白寒初便將景沐留下照看他,兩人也好看顧著馬匹。
我的額頭抵著黑馬的臉頰蹭了蹭:“謝謝你這幾日馱著我。”
黑馬低嘶了一聲。我最后拍拍它的腦袋,便從南玉手里接過凝霜,趕上有些走遠了的白寒初與顧容山:“兩位哥哥,你們等等我啊。”
聽著身后的叫喚,白寒初與顧容山不約而同地抽了抽嘴角,倒也等了一等。
于是他們帶著景華,北辰雪帶著南玉,一行五人便朝山上攀去。
我點在最后一塊突出的巖石上,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落在山頭:“這山著實高聳,我翻上來竟然借了七八次力?!?p> 南玉也道:“是啊,這可比南谷外的那座山難攀多了。”
我用手扇了扇風(fēng),掏出帕子擦了擦汗。
“少主?!蹦嫌襁f過水囊,我莞爾一笑,接過來:“南玉你可真貼心?!?p> 我喝完水,白寒初與顧容山才落在我身后,我回頭:“你們怎么那么慢?”
顧容山?jīng)]好氣地瞧了一眼白寒初:“還不是他,瞥見石縫中的綠蕪葉便去采,我怕他踩空,只得跟著他。”
白寒初收好那一大捧綠蕪:“我讓你跟著了?”瞧著兩人開始斗嘴,我聳聳肩朝旁側(cè)的懸崖邊走去。
崖邊,一株藍色的草被風(fēng)吹得瑟瑟發(fā)抖。
我心中一喜,這不是忘憂草嗎?上天待我不薄,如此百年難遇的草藥竟然被我遇上了。
想著爹爹屢屢為谷中愁眉不展,以此忘憂草為引子煉制的無憂丹,便可以舒緩爹爹的神魂,即使有不喜人之事,也能淡然處之,不被不好的情緒左右。
我提步便朝崖邊走去。
崖邊的泥土有些疏松,我提著衣擺小心地落腳。
“嘩啦啦......”幾塊石子滾落下去。
我咽了咽口水,抻著脖子向下張望了一番,卻只瞧見厚重的白霧。
我收回眼神,目光落在忘憂草上,等著,我這便摘下你。
我樂滋滋地蹲下伸出手,一把將淡藍色的草莖揪了下來。
白寒初沒爭辯幾句便收了聲,轉(zhuǎn)頭一瞧便瞧見站在崖邊上的北辰雪。
他心下有些擔(dān)憂,也朝崖邊走了去。
我端詳了手中的忘憂草半晌,撐著膝蓋起身欲走。
誰知那忘憂草不知生長了多少年,竟然也生出了些靈性,感知到自己的草莖被摘走,便甩著布滿尖刺的須根抽向那不速之客。
我只感覺腳踝一麻,腿立刻軟了下去,身體不受控制地向外崖倒去。
我驚呼出聲,下意識大喊:“寒初哥哥!”
下墜的身子驀然挺住,手腕被什么人緊緊攥住。
我驚魂未定地往上一瞧:“寒初哥哥......”
白寒初朝崖邊沒走幾步,便瞧見北辰雪竟然被一株成了精的藥草暗算,不禁在心中斥了一句真是個笨丫頭,便立時飛身上前,借著一塊石頭穩(wěn)住身子,及時抓住了北辰雪。
這么一拽,什么東西從白寒初的衣襟里抖落出來。
我只來得及看清那上頭的九辛二字,那東西便直直掉了下去。是那塊腰牌!
白寒初只覺得心口一窒,那是辛兒唯一留下的東西。
一瞬間他只覺得后悔,憤怒,痛苦,種種情緒翻涌在他的心頭。
我不敢再抬頭去看白寒初的表情,愧疚如一座大山壓抑在我的心口。
兩人就維持著這個姿勢,雖然我的手臂被拽的生疼,此時我也不敢開口讓白寒初拉我上去。
正當(dāng)我不知所措之時,耳中傳來“當(dāng)啷”一聲輕響。
這聲音......我燃起希望地朝崖底極力望去。
雖然依舊看不清,但是那聲音很明顯離這山頂不遠。
要不要賭這一把呢?
若真如我的猜測自然是最好,若是錯了......哎呀不關(guān)了,只要這個崖壁不是光滑平整的,憑借著我的修為,縱身躍下去也無甚大礙。
想至此,我猛地一蹬崖壁,掙脫白寒初的手,朝聲音傳來的地方掠去。
“阿雪!”白寒初猛地回過神來,可這觸目能及之處,哪還有北辰雪的影子。
顧容山也急急飛身過來:“怎么回事?她人呢?”
南玉也焦急地沖向崖邊,向下極力張望。
“呼?!边€好沒有賭錯。我輕巧地落在一塊平臺上,幾步之外,便是那枚腰牌。
我揉揉發(fā)麻的腿,俯身將它拾了起來,翻來覆去地看著。
這枚腰牌雖然歷經(jīng)了這么久的歲月,上頭的磨損卻也是很久以前留下的,想必是那個叫九辛的人留下的,這之后也定是被白寒初保護地好好地。
九辛,九辛,當(dāng)是個姑娘吧?
我摩挲著腰牌上最為光滑九辛二字,心里沒由來有些酸澀。
多少個日夜,也許白寒初便是這般摸索著它,睹物思人。
北辰雪你在想什么呢?白寒初過往如何,之后如何,與我有什么干系嗎?我這是怎么了?我收斂好情緒,飛身躍回崖頂。
南玉第一個瞧見我:“少主!”她扶住我。
我的腳踝還有些許麻木。這忘憂草的須根有麻痹經(jīng)脈的作用,一時不察,竟然中招。
白寒初與顧容山向我走來:“你沒事吧?”
我搖搖頭,看向白寒初:“這個東西對你很重要,你快些收好。”說著我將腰牌遞了出去。
沒有人察覺到,南玉微閃的目光。
白寒初沒有立時接過,而是神色復(fù)雜地望著我:“你是為了它,才下去的?”
我道:“上次是花魔,這次又是腰牌,都是因為我的原因,我想補救回來。好啦,”我將腰牌往他懷里一塞,“趕緊收好,再弄丟,你對不住的人,就得加上我的。”
白寒初聞言,心中的郁氣散了不少:“我還得感謝你咯?”
“自然?!?p> 我轉(zhuǎn)身,氣呼呼地朝那株忘憂草走去,兩只手的掌心閃著白光:“你膽子挺大,敢扎我?”
忘憂草抖地更厲害了,一枝一葉都似乎在向我求饒。
我也沒有真的傷害它的意思,不過嚇?biāo)粐槨?p> 我將靈力往它根前一貫:“本姑娘大度,不跟你計較。你好自為之。”說完還狠狠瞪了它一眼。
忘憂草似是聽懂了般,乖乖地伏貼在地上。
白寒初將腰牌放進胸口的衣襟里貼身揣好,望著北辰雪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當(dāng)局者迷啊,顧容山?jīng)]有錯過適才北辰雪眼中極力掩藏的失落與白寒初眸中的掙扎。
這么多年他自然是了解白寒初的,正是因為了解,他才曉得白寒初內(nèi)心到底在掙扎什么。
若是北辰雪沒有拾回九辛的腰牌,又當(dāng)如何呢?
顧容山搖了搖頭,暗暗嘆息。
其實吧,狼狼的打戲和對單純性子的描寫,確實有很大的問題。讀者大大們,求擔(dān)待。(*?ω?)?╰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