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及笄之日馬上就要來臨了,葉長華不作它想。她如今所能想到的就是遵從父皇的命令嫁到君國去,除此之外難道還有別的想法嗎?
葉長華照舊如往常一般走在這條大樹隱蔽的小路上,今日的陽光似乎有些耀眼,幾乎要讓人睜不開眼睛了。
葉長華緩緩前行,這一路上翠綠的枝葉偶爾張牙舞爪著浮現(xiàn)在眼前。周圍是刺目的綠色,那屬于葉子新鮮的氣味頓時撲面而來。
這條小路幽靜非常,平常不見有其他的人影。就算是偶爾有宮女太監(jiān)在此路過,那也是行色匆匆。
葉長華遣散了周圍的侍人,獨自一人走在這條小道上。這里是皇宮,周圍很安全,更別說這大白天的會平白無故的冒出一個刺客來。
難得享受這清閑,平時那些丫鬟婆子緊緊的跟了一路,領著這么大一群人走在路上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葉長華囂張跋扈,知道的才尊尊敬敬地稱一聲“長公主”!不過也僅限于如此而已。
竹其一向跟在葉長華的身邊,此刻有些不放心:“長公主,這里的這條小路一向很幽靜,您一個人在這里奴婢們真的很擔心。如果沒有奴婢們跟著您恐怕……”
葉長華毫不在意地說道:“有什么好擔心的?難道這大白天的還會平白無故的冒出一個刺客呢。本宮是覺得不大可能,若是你們不放心就在這里待命,若有事情即刻趕過來就好。本宮只想享受一下難得的清閑……”
葉長華朝著前面走去,這一路的樹影逐漸斑駁,也可見那樹木逐漸高大。比之之前的燦爛艷陽,如今卻是只見得那一點一滴的陽光透過枝葉傾灑進來。那斑駁的光影映在青石板的小路上逐漸形成了一道道光圈,美麗的分明。
葉長華漸漸走遠,早已不見了剛剛的那一大堆丫鬟婆子。葉長華難得感覺舒適伸了個懶腰,也難得享受這清閑的時光。
葉長華歡喜的四處張望,就像是一個興奮的小孩好奇地打量著四周。眼前似是有一道黑影閃過,葉長華立刻警惕起來。可是又一想,這里是皇宮,哪里又能來的刺客呢?許是自己看花了眼……
葉長華繼續(xù)向前走著,可是這一次她又分明看到了那一道黑影。這一刻葉長華警覺,這根本就不是看花了眼,而是真真實實就有這么一道黑影從自己的眼前飄過。
葉長華停在原地,她不停地轉著圈看著四周,總想看出那一道黑影在哪里??墒寝D了這好幾個圈,就連腳下的衣裙都開始翩翩飛舞,依舊還是沒有找到那道黑影。
葉長華轉了幾個圈,更有點點的暈眩之感。
腳下似是飛過一個小小的石子,她冷不防地眼就要倒在了地上。葉長華只覺得那道黑影再次飛過,她腳下的趔趄停止了。她漸漸恢復神智,這才悄然看見竟是有個人抱住了她才讓她免去跌倒的危險。
葉長華自小受到的教育便是男女授受不親。她猛然推開了那人,自己也跟著往后退了一步。這才冷然瞧著那人:“你是誰?你可知道本公主的身份,本公主可是……”
也許是太過于驚訝,葉長華這話著實是鬧出了一些笑話。
黑衣人回道:“你當然是公主了,我已然猜到。不過公主又能拿我如何?如今這里沒有半點兒的人影,若是搞不好有些流言蜚語傳出去你這公主的身份可真真是鬧了笑話才對……”
黑衣人適當?shù)耐{,葉長華聽到這話頗有些難為情:“你想如何?若是你對本宮做了什么不敬的事情,父皇不會放過你的,一定會將你碎尸萬段?!?p> 黑衣人的嘴角掛著玩味的笑容,一張面龐只可見那一雙似寒潭幽幽的眼神。
黑衣人聽到葉長華的話,那玩味的笑容更甚:“那又如何?若是能死在長公主的裙下,那是做鬼也風流。不過長公主……”
葉長華感覺自己像是一只待宰的小雞,好似隨時都要斃命。
黑衣人越靠越近,眼看就要行些不軌之事。葉長華計上心來,一把用力扯過了黑衣人的蒙面布。這才看見了一張異常白皙的面孔。
葉長華有些驚訝,因為這個人不是旁人,而是臨國質子??磥磉€當真是冤家路窄,竟能在這一處地方相遇。
“是你!臨國質子莫要嚇我……”
方莫弦忽然想起多年前她將他推入水中,也許是心中不能釋懷。他惡狠狠地說道:“長公主,即便你知道了本宮的身份又能如何?這里沒有多余的人,本宮完全可以將你殺人滅口,不會有其他人知道的?!?p> 葉長華心里確實有一些害怕,她也想起了當年的事情,他能有恨意是應該的。
葉長華冷靜了許多:“方莫弦,你應該知道本宮與君國太子趙承乾有婚約在身,你執(zhí)意這么做難道不怕勻國跟君國的報復?還是因為當年勻國打敗了你們臨國讓你不得不遠赴千里來勻國做質子,你想要公報私仇,你這么做簡直就是一個無恥之徒……”
葉長華奮力罵著方莫弦,似乎是不能想象到接下來的事情。
方莫弦原本也就不想做什么,只是想嚇一嚇葉長華,沒想到葉長華還真是不經(jīng)嚇……
方莫弦挑眉:“本宮是無恥之徒?長公主怎么不想一想到底是誰更加無恥?多年前,是誰將本宮推入水中?落下了這一身的病根?!?p> 方莫弦反問,他自認自己沒有那么無恥,反倒是眼前人應該為多年前的事情懺悔。他落下了一身的病根,她僅僅就是被關禁閉外加學規(guī)矩罷了,那是萬萬比不上他受到的傷害的,也是萬萬不能平息他心中的怒火的。
葉長華自知理虧,就連聲音也小了許多:“多年前是本宮不甚太懂事,也是本宮對不住你。不過那時年紀小……”
方莫弦輕笑一聲:“一句年紀小就可以推脫當年所有的事情嗎?如今本宮在異國他鄉(xiāng)作質子又落下了一身的病根,而勻國的長公主只此一句年紀小便推脫了所有的事情嗎?未免也太過簡單,可本宮這落下的病根可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