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位城隍一刻也不停留,三道金光升空,回返城隍廟了,莫道長回過神,看著只有上清神像完好無缺的道觀,欲哭無淚。
‘想不到貧道剛接任,還未來得及招收徒弟,就成了這般模樣,哎~’
他只能無奈地搖頭,飛來橫禍不過如此啊,靖王一行人看著飛走的城隍,久久無語,畢竟平時上香敬拜的城隍爺活著走出來,正常人都會被震撼到的。
讓賀毅指揮眾人收拾殘局,天還沒亮呢,還是得在這將就一宿。
帶著兒子到莫道長身邊來,拱手說道。
“莫道長,您看此處道觀已經殘破,不如隨我先行回府,待本王撥款,再修建起一座道觀,以供道長修行,如何?”
“好吧,不過這上清塑像卻不可搬離,需原封不動的放在此地,自有師門中人來此查看?!?p> 靖王明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莫道長也不去打坐了,就坐在旁邊照顧宋問,他怕再有事,自己就不用師門怪罪了,自行震斷經脈算了。
“好!”
靖王才不管什么上清像,莫道長怎么說就怎么做,他打算先把莫道長和這位先生請回家中,最重要的是人要有感恩之心,別人救了自己,怎么也得請到家中好好招待,再有則是商量兒子修行的事。
既然能被幻妖感知到靈犀之意,難免其他妖魔也碰巧知道,還是離開家去仙山修行的好,這位宋先生也不錯,他如果收兒子為徒......
半個時辰后,眾人終于將碎石瓦片清理出去,雖然離天亮僅有一個時辰了,但是擔驚受怕一晚上的眾人,還是很快入睡,莫道長傳訊給師門后,就安靜地閉目養(yǎng)神,還有賀毅在門口的位置打盹。
在一抹曙光照亮天際之時,宋問還是沒有醒過來,莫道長只好帶著他一起回轉靖王府。
......
三日后,宋問終于醒過來,他恢復知覺的瞬間,腹部傳來劇烈的痛感。
“咳咳咳~”
他坐起身時不由自主地咳嗽起來,驚動了旁邊的莫道長,睜開眼看到宋問醒了,高興地扶他起來,說道。
“宋先生可算醒了,您昏迷了三天,趙城隍都來過三回了?!?p> 原本趙城隍也是看不出宋問有什么不妥,腹部被劍鋒打中,按道理來說,多少會留下點傷痕的,可是以他法眼看過去,卻是一絲傷痕都沒有,五臟六腑也都正常。
聽宋問的呼吸聲又很是平穩(wěn),就以為只是被打昏過去,沒想到這一睡就是三天。宋問也有點迷糊,他昏迷過去之后,就只剩下對體內真靈的感知了,等他在識海里打坐,徹底把真靈的清氣補滿,才感受到外界的呼喚。
宋問透過輕薄的紗簾,看這雕梁畫棟,一展奢華的房間,聞著淡淡的檀香,問道。
“莫道長,我們這是在何處?”
“您此刻在恭山縣的靖王府中。”
‘靖王?!?p> 宋問明白了,那位嚴肅認真的王爺還挺有原則,他嘗試著活動了下肩膀,感受真靈反哺清氣進軀體里,疼痛感大減。莫道長看著他下床挪動了幾步后,就開始正常行走,也是徹底放下心來,想起趙城隍臨走前說的話,便對宋問說。
“宋先生,趙城隍說了,您如果清醒過來,就去城隍廟找他。”
“好”
接過莫道長遞過來的龍螭劍,感知到它還在恢復當中,也不拔劍查看,披頭散發(fā)的就要推門出去找趙城隍。門外侍立的人聽到開門的聲音,回頭看是身穿玄色上衣的宋問,稍稍失神,反應過來后就曲身一福,禮貌不失恭敬地說。
“是宋先生嗎?靖王爺說您醒來后可前去尋他,要我?guī)?.....”
“不用了,我出去一趟,等下回來再當面感謝你們家王爺?!?p> 宋問擺開手臂拒絕后,正準備快步離開,又想到,這里人口稠密,不定就在縣城中,也不好御風而行,在府內亂走又耽誤功夫,只好回頭和顏悅色地對侍女說道。
“這位......嗯,姑娘可否帶我出府?有要事處理?!?p> “好,好的,大人請隨我來。”
跟在小步挪動卻速度極快的侍女身后,穿過幾道回廊,不一會就到正門前,正好碰上去縣衙辦理公務的靖王,兩目相對。
“呀!宋先生終于醒了,不多休息一會兒?有什么事,都可告訴我,不必拘禮。”
“先謝過靖王了,正要去城隍廟辦些事情,過后再來感謝靖王三日來的照顧?!?p> “哎呀,宋先生多禮了,要去城隍廟嗎,讓賀毅送您過去吧,您剛恢復,還是賀毅護送一下的好?!?p> 靖王說完,賀毅在側后方閃出來,沖著宋問一抱拳。宋問見此,也不好拒絕笑臉相迎之人,無聲地點頭,答應了。
賀毅上前伸手請他先行,兩人先后出了王府,往城隍廟方向而去,靖王看著他們的背影,止不住的笑意掛在了臉上,惹得旁邊的侍衛(wèi)看了好幾眼,他們可是很少見嚴肅的靖王笑得如此開心的。
此時剛過辰時,路上行人也不怎么稠密,有賀毅在前開路,很快就到了城隍廟門前,這里人煙更是稀少,這幾天城隍的傳言稍微平息下來,沒人太多的人來上香了,除非是過年過節(jié)。
“這就到了,賀將軍請回吧,我等下自行回返就行?!?p> “靖王吩咐護送先生,毅單獨回府,有違命令,在下就于此處等待先生吧?!?p> 看他一臉堅持的樣子,宋問也只好隨他,轉入廟中,見無人上香,找尋下空間節(jié)點,身化青光消失在城隍神像前。
“刷!”
宋問剛落地,坐在主位上的趙城隍在處理公務,看他來了,就放下手中的竹簡,離開座位,二話不說就拉他去藏書閣。
左右判官看這情況,還以為有什么大事發(fā)生,也是在悄悄交流。
“武判,你說咱家大人火急火燎地干什么?”
聽到文判官的話,那黑臉武判官放下手中朱筆,輕聲說道。
“我所了解到的消息是,咱們大人不是帶回來一柄邪劍嗎,好像跟這有關?!?p> 這次武判官倒是猜中了,里屋藏書閣的角落,趙城隍把那柄銀灰色的劍封存在了匣子里,用玉笏在鎮(zhèn)壓著它。
放開宋問的手,他取下玉笏,用手壓住開始躁動的劍匣,遞給了宋問。
“宋先生,您不是會煉器嗎?看看吧,能去除邪性,變廢為寶就拿走,要不只能銷毀了,畢竟這柄劍已經孕育出靈性了,稍有不慎就會脫身出去,另尋妖魔為主,危害不淺?!?p> 宋問接過那封劍匣,看向趙城隍期待的眼神,放到一旁的桌案上,緩緩打開了它,“嗡~”感受到邪氣蔓延,手中的龍螭劍開始顫抖起來,他連忙渡入清氣安撫下來。
打開劍匣的一瞬間,那三尺邪劍也是跳動了幾下,想要脫離劍匣寶光的束縛,宋問伸出右手將它抓住,入手極其冰涼,一股幽寒冰冷的氣息直沖心神,以他凝聚真靈的神念,也是模糊了一下視野,才用清氣壓制住這種感覺。
“咦?這種氣息,并不如他散發(fā)到外界的邪氣那么重,就好像......”
“就好像有人強行在外部改變屬性了一樣,是吧?”
趙城隍接過話茬,宋問默默地點頭,這柄劍的確有些詭異,說他不是邪劍,可散發(fā)出的純粹的死亡氣息,又不能作假,的確是源于它。說他是一柄邪劍,又不太對,剛剛那種冰寒的氣息,只是有些霸道,還算不上充滿惡念。
看著銀灰色的劍身,宋問陷入沉思,他在云月觀妙法閣中也并未見到這方面的記載,這實在太匪夷所思了。
趙城隍見他迷惑地擺弄邪劍,估計他暫時也想不清楚,可誰想知道呢,既然宋問不受這股氣息的影響,眼睛依舊明亮,也就放心交出這柄劍了,畢竟他這里關系重大,不可久放邪異之物。
“好了,宋先生,這柄劍就送給你了,拿回去研究也好,毀壞也好,都任由你?!壁w城隍語氣輕快很多。
體會到這種變化,宋問抬起頭,好奇地問。
“為什么趙大人不親手毀掉它呢?”
趙城隍收斂笑意,鄭重地看著他,嚴肅地說道。
“此方天地所限,我等不可隨意毀壞無主之靈寶,這柄劍,剛好覺醒了靈識,碰巧他的主人也死了,我只好等你宋先生清醒再來處理了”
“要是您醒不過來只好融入李城隍的寶卷里,或者是用浩然正氣洗滌它的邪氣了,哈哈?!?p> 宋問還是第一次聽說這種事情,心想,看來這方天地對于被敕封為神靈的人,都是做了嚴厲的限制啊,“天道守衛(wèi)者”的稱呼果然名不虛傳。
“那好,我回去再仔細研究煉器之術,無論結果如何,都會告訴城隍大人的?!?p> “嗯,甚好?!?p> “城隍大人可還有事?”
宋問把劍放回劍匣,順口問了一下,趙城隍只看著他的劍匣不說話。
“好吧,那宋某就走了,改日再來拜訪。”宋問輕嘆口氣,抱著劍匣,提起龍螭劍離開了城隍廟。
觀松如竹
因為需要規(guī)避一些問題,所以前面略有小改,不過不影響后面的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