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神橋相邀 城隍定計
宋問想到靖王,隨口提起那一面之緣,項啟又說了:“宋先生是要問為何堂堂的王爺,看到修行門路,為何激動不已吧?”
他左右看了一眼,見兵士都還站在遠處,就低聲說道:“我朝自開國得鼎天下,為免生亂,就立下規(guī)矩,‘皇室宗親修習(xí)功法,不成化真,不得出宮門’,再有一條‘不禁仙緣’,為后世子孫加注。
“據(jù)我所知,趙城隍生前也并無點滴法力,如此,先生可能明白?”
聽他這么一說,宋問也是心領(lǐng)神會,看來世俗王朝也有法不可輕傳的傳統(tǒng),不過與隱世門派的目的卻是不盡相同。
“巡察使稍待,今晚之事頗為古怪,且容我知會趙大人早做準(zhǔn)備。”
宋問見實在等不到趙城隍的降臨,也就不耗費時間干等,還是決定主動聯(lián)系他,以免錯失良機。
秋菱看出項啟的疑惑,也不多作解釋,搬來一個小馬扎,坐在師傅旁邊,項啟識趣,知道這位宋先生可能要作法,就壓下了徹夜闊談的心思。
宋問秉持一貫的穩(wěn)重,還是以敕令成法,落入那方地界之時,即刻將符令拿在手中,這是宋問修成真我之后首次使用神橋秘術(shù),他手持金符的瞬間,眉間一皺,心血來潮,并未過橋邀神趙城隍。
往前一步將手中金符送至石橋之上,下方的黑水隨之退卻,露出令普通人骨寒毛豎的景象,他盤坐虛空,輕呼趙城隍之名,不過一刻鐘,橋?qū)γ娼鸸庖婚W,趙城隍也如他一般神念化真,進入這方地界。
“宋先生?這里是......冥河?!”
趙城隍看到鋪滿河道的白骨,和退到遠處觀望的黑水時,駭然變色,不由得倒退好幾步。
“趙大人勿要憂心!”宋問指著橋上閃耀著金光的符令,出聲安慰他。
趙城隍也是一時失態(tài),畢竟他頻繁與九冥之所溝通,深知這道冥河的厲害,看到那座石橋怔住了,再看黑水退出金光的范圍,頗為驚嘆地說道。
“今日才知先生有過人之能!”
宋問看出他的敬佩之意,不好說明,只是淡淡一笑,說:“不過受前人恩惠,僥幸罷了,深夜喚大人前來,卻是有要事相商。”
“趙某也正想就此事詢問先生,”趙城隍早就在廟中坐立不安,將自己的疑惑說了出來,“今夜與先生交手之人,使的何種靈器?”
宋問聽得怔住神思,都說城隍監(jiān)察一縣之地,沒想到這沒了印綬的城隍也如此敏感,看來自己還有許多知識需要了解,也是開口言道。
“來犯之人槍盾在手,有金翅鵬鳥為其前驅(qū),貌似與趙城隍相熟?!?p> 趙城隍怒聲說道:‘果然是他!肯定又是瘋魔了,我道何人取我印綬,除他之外,別無二者敢取此物?!?p> 宋問奇道:“為何?”
趙城隍回道:“明照初涉道韻,不敢取,真我境的妖魔難近城隍廟,神像未曾激發(fā)我所留法令,說明不是妖魔作祟?!?p> “尋常真我修士恐墮入輪回之時,受天道懲罰,加上恐懼道途隱去,輕易不會出手竊寶,也就只有他趙子玉才會不惜一切竊我官印,尋常修者拿來何用,還不如拿雞肋果腹來得爽快!”
趙城隍說到最后,都有些怒其不爭的意味,宋問凝重之色頓時浮現(xiàn),事情果然在他預(yù)料之中往最壞的方向發(fā)展嗎?
趙城隍發(fā)泄完心頭的怒氣,終于靜下心來訴說原委。
據(jù)他所言,這趙子玉本與他同宗,更是有別于其他兄弟的勾心斗角,彼此親密無間,一文一武,聞名于外。
好景不長,趙子玉靠自身天賦,僅憑觀習(xí)前人手札,修成化真,游歷百載,又成真我,本該有大好前程,不過卻因滯留在外的道侶香消玉損而瘋魔,所幸只是幽居山野,不曾害人性命,才無人理會。
說起往事,趙城隍好不容易壓下的火氣又蹭一下直上腦門,氣憤填膺地說:“這混賬不知從何處知曉官印可通幽冥,到我跟前說借取官印與道侶一會這等胡話!任你生前百般能耐,九冥只留那點靈識寄托成鬼靈去往轉(zhuǎn)生,哪容得你胡來?!”
“再說了,他那位道侶死于他國,就算被本地城隍拘押,等待善惡判決,也不可能有將近二百年不投于九冥之所的道理,哪還有影跡存留世間??!”
“唉~~~”
趙城隍帶著無盡的遺憾長嘆一聲,不去九冥,哪知其中苦難,一過冥河,且不說能否過去,就算有幸渡河而過,再想回來都是千難萬難,就連他都是在目睹最后一名魂靈過河之后,立馬回返城隍廟,一刻都不想多待。
宋問等趙城隍的情緒再次穩(wěn)定,才說起今晚遭遇之事,事無巨細(xì),都是言說清楚。
越是深入,趙城隍面上驚詫之色越濃,半晌未有言語。
穩(wěn)住心神后,才感慨地說:“宋先生果然福星高照,‘護道符令’都自尋上門,這九衍大陸中也是頭一份?!?p> “這符令到底有什么好處?”
“據(jù)我所知,先生于恭山縣得此符令,勢必與我城隍官印有感應(yīng),最重要的是......先生您也可以擁有一方官?。 ?p> 語出驚人,看著對面趙城隍突然肅穆的神色,也知道自己這護道符令不是普通契約。趙城隍等宋問消化這則消息,感到官印終于有望物歸原主,也是展露笑顏,說道。
“不過卻要在趙某重新執(zhí)掌官印之后,先生可來城隍廟尋我,再論后續(xù)之事,不過,在此之前,宋先生不想知道為什么幕后之人輕易退走嗎?”
宋問對此并無深思,他一直以為趙子玉就是幕后主使,見趙城隍如此說,也是問道:“不知是何緣故?”
趙城隍帶著幾分冷意,說道:“如我所料不差,定是南域中人搞鬼!來人遮蔽我的感知,定然是明照之境,所以我說宋先生您福氣在身,碰上真武派的清渺真人,要不......哼!那暗處之人豈會退去?!”
“可嘆子玉被他利用,那官印定在子玉手上!”
“不知這人利用他是為哪般?!?p> 聽趙城隍這么一說,宋問再一回想,也理清了前因后果,想到自己準(zhǔn)備決斗之時,還將菱兒推出戰(zhàn)場,臉上都露出了后怕之色,這么說起來,自己果然是有福之人啊。
“宋先生可是想清楚了?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