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幻境?”宋問疑惑問道。
無憂祖師笑呵呵地撫須,道:“虛實只在我心中,一念虛幻,再轉則為實,如若我想,洞天福地也是信手拈來?!?p> 宋問隨口一說:“若是這山川河流,萬里疆域,真君也是駕輕就熟?”
“未嘗不可啊~”
無憂祖師難得起了童心,提起拂塵一掃,云海翻涌,造化萬物,濃似青煙云層渺,淡染春色翠山水,一道大江蜿蜒千里,兩岸參差綠江心,跌宕起伏的山峰坐立在遠處,只差江邊老翁,山中采客。
不過群鳥不絕,啾啾明春色,也是一派好景象,宋問看得心曠神怡,一不留神,身子下沉,轉頭一看,一條翅生飛羽的白魚輕咬他披風,渾圓的眼珠中蘊藏無限善意,他提起早已被湖水浸濕的披風,拱手出言。
“謝君分憂!”
那飛羽白魚一擺魚尾,咕咚沉入湖底,帶起道道水紋。
“如何?”無憂祖師笑意盈盈,撫須問道。
宋問擰好披風上的水,不舍得讓手中水珠脫離手掌,艷羨地說。
“造就眾生意,令人心馳神往?!?p> “道友這紫云山也可如此?!?p> “該如何行法?”
“接好了,這本道經可是珍貴?。 ?p> 無憂祖師拂塵回掃,萬千景象不見,只留這鏡湖襯云海,虛空之中浮現出一本青皮道經,宋問伸手一接,似有千斤沉。
“《藏真》?”
“此是你應得的,我云月觀中,并無此書?!?p> “這是何意?”
無憂祖師倒是看出用意,只是不好告知于他,輕易點破,也就失去真意了,慢慢參詳,又何嘗不是一種樂趣呢,只是介紹云月觀經書庫存,并不解釋此書由來。
云月觀有《太一封神劍經》、《云散妙經》、《九玄通意》三大道經,加上一十二部玄經,總共一十五部道蘊真經,就是沒有這《藏真》。
這經書他見過,也不曾習得,當時的玄清上人對他說:“你才智雙絕,不可習得,你師弟太過沖動,也不可通其意,還得等那有緣之人?!?p> 本來云月觀當有四部道經,可是這一本卻被玄清上人帶走,因此云月觀開創(chuàng)以來,并無人見過這部道經。
此時,宋問暗想:“這部道經真不是云月觀書文?難道真是我忽略了那篇百字真言,又或者九冥之地有人賜我經書?!?p> 不說道經難得,就連尋常修煉之法,在修行界中也是難尋,平常散修,要想覓法求道,只有游遍天下,尋訪古跡,才有所得。
云游散修,大多以化真為所求,得享三百年壽元,在常人眼中,已經是得道仙修,入真我之法廣為流傳,可是卻無人嘗試,命懸一線,好不容易苦修上化真,大派弟子尚且畏懼問道真我,更何況沒有師承的散修。
此時,宋問捧經在手,問無憂祖師緣由不得答復,只好先收進寒玉尺中。
無憂祖師看他收下,開口另尋他言:“道友可是還備有定身術法和敕令?”
“是有此兩種術法。”
“為何習得敕令,還要增添累贅?”
“可這敕令不是要依附術法而行嗎?”
無憂祖師看著他,心中不免唏噓,看來他還是不明真我之意,只有正我之心,不識真意,怪不得要以
“真我溝通天地成法相,雖不觸碰天道,身具真靈,也可有融天之能,定身止不住真我之修,因此,這定身術放在我觀中,乃至各大門派都少人修習?!?p> “真就驚才艷艷,也不會輕易修習此類費時費力的術法?!?p> 宋問一向對這定身青睞有加,他可是用這定身鎖住了那位結成子師叔所化傀儡,足足十個呼吸,又定住幻妖手中劍器一瞬,救了自己一命,怎么到了無憂祖師這,就說是雞肋術法呢。
他疑惑問道:“我定過幻妖,也令土屬神將停滯后,聽我號令,怎么說是無用之術呢?”
“道友可知幻妖是何出身?”
“書上所言,為怨靈之地生成?!?p> “正是怨靈之地,在那方地界,一旦有殘魂吸取陰氣修為有成,為了避免魂魄殘缺,才會聚合周圍魂靈碎片,形成一個完整的魂魄。”
無憂祖師到那處修行歷練過,對那方地界最是清楚,他又說道。
“區(qū)別于各處妖魔驅魂之法,幻妖分出魂靈碎片,逐一控制傀儡,只是魂魄一體,本來就雜念叢生,又分割數份,只有法體之能,沒有真靈之識,這才被道友所控?!?p> “至于命神將從命,你難道不覺得這是敕令之功?定身術法可有此類說明?”
“這個......倒是沒有?!?p> 宋問有些汗顏,當時太過于興奮,只想著天馬行空的行使新學的術法,未多加注意敕令之能,后面更是思維固定,但凡用定身,必定出敕令,只是讓他心中不解的是。
“為何那天宮九術要將定身術放在其中?難道送我來此之人,真有預知未來之能?”
無憂祖師等他理清思路,再次說道。
“道友已成法相之身,自可憑空出令,云月‘律令’,城隍‘法令’無不如此行事?!?p> 此話一出,宋問更是慚愧,趙城隍和無為道人知他化真出定身,視為奇才,動亂之夜,李城隍在畫卷中與傀儡搏斗,都不知他真我之境還在用定身之術,也就未有提醒之語。
“道友在‘問道’之時,得此劍器?”無憂祖師一指他身旁龍螭劍,繼續(xù)問道。
宋問點頭,回道:“正是,我與南無派青羽道人君子論道所得。”
“可曾看了妙法閣的御劍之術?”
“宋問已御劍多時?!?p> “將它忘了吧?!?p> 無憂祖師突如其來的話讓宋問皺起眉頭,御劍之術不說難得,也不在世間流通,怎么就輕易舍棄呢,他心中不舍,略一拱手,實話說道。
“回真君話,宋問實在不想遺忘,御劍有何害處,望真君明說。”
無憂祖師不以為意,不是養(yǎng)劍人,自然不知劍器之性,他將拂塵一甩,輕捋長尾,面帶柔光,對宋問說。
“你可知,我這柄拂塵以何所制?”
“回真君話,雖說不知,但宋問猜測一二,莫不是以仙山火絨草裁成絲,輔以煉器之法所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