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柏像是回憶起了什么,語氣悠遠的道。
“你會被持續(xù)的審訊,直到你開口說出他們認為的事實……”
李太旭像是有意抬杠的問道:“這些人辦案,就不需要講證據(jù)?”
高柏如同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噗嗤一下樂了半天,然后看著地上的人,低聲道。
“放心,只要你人進去了,在法庭上等待你的一定會是鐵證如山,他們會找到、編造出完整的證據(jù)鏈,說你是兇手,那你就得是,不是也得是!”
“不至于吧!”
李太旭不怎么相信他的話,要真有這么一幫不講規(guī)矩的兇人盯著,釜山上下會有現(xiàn)在這么多的社團?
高柏像是看透了他的想法,嗤笑一聲道:“你以為,現(xiàn)在這些社團背后都是誰?”
“任何一個能夠在釜山站住腳跟的社團背后,都有一到兩個大人物撐腰!”
“或許是大牌檢察官,又或許是國會議員,再或者就是某些警視廳的高層暗地里扶持的,沒有后臺的社團是混不下去的!”
高柏嘆了一口氣,道:“自從八十年代的光州那件事以后,漢城的全先生就意識到形勢變了,他那套東西學自樸中樹的方式,那套高壓的管理策略,已經(jīng)不適應(yīng)現(xiàn)在的國情,便開始考慮轉(zhuǎn)變……”
“正好,這時候在野派的勢力不斷增長,因此便同意了在野派那些人的條件,之后才有了88年的國民選舉。”
“最上面的想法變了,下面的這些人就得做出相應(yīng)的改變,慢慢就學會扶持社團籠絡(luò)錢財這一套,他們負責解決警視廳的關(guān)注,社團則負責輸送大筆資金。”
樸中樹?
李太旭瞄了眼滿臉滄桑的高柏,這稱呼在南韓其實很少見。
把那位叫做高木正雄的人,都比叫中樹的人多。
這可不是后世,沒有人把這些信息整理成資料發(fā)在網(wǎng)上。
南韓不少普通人,甚至都不知道自家這位樸總統(tǒng),還有個霓虹名字,更別說知道這位的別號了。
對了,全先生也有個別號,還很特別,叫做日?!?p> 高柏學著李太旭,把手上沾染的血在韓永忠的衣服上擦去,看似隨意的道。
“據(jù)我所知,你現(xiàn)在加入的那個,叫做金坂虎的家伙領(lǐng)導的在虎派背后,就有一位這樣的人支持,因此才能在脫離了南區(qū)那個,出了名兇殘的崔炯培手下后,迅速壯大?!?p> 金坂虎的背后有人支持這點,李太旭到是沒有太過意外。
對方敢脫離崔炯培自立名號,肯定是找到了其他倚靠。
不然在社團橫行的釜山,那就是一塊肥肉送到了鬣狗面前,分分鐘就會一窩而上分食殆盡。
只是金坂虎背后,居然是警視廳的某些人支持,他是真的沒有想到。
雖然這位大哥,被崔炯培收拾了一頓后,無力的在地上水濺躍,現(xiàn)在正在醫(yī)院救治。
但是從他記憶里,以后金坂虎可是在酒店內(nèi)。直接暴打身為自家合伙人的社長,這點就能看得出,他平日里有多囂張蠻橫了。
這種人,居然能和警視廳的人混在一起,還真是蛇鼠一窩,沆瀣一氣!
不過支持金坂虎的那人,如果真是從全日海手下出來的,那還真不好說。
從樸中樹到全日海,再到現(xiàn)在的這位盧總統(tǒng),在暴力手段上,那可真是一脈相承。
過去這些人管理的方式,可就是簡單無比的:‘你不聽話就挨打’!
這和社團的行為區(qū)別之處,可能就在于一個是違法的,一個是合法的。
李太旭思緒飛飄,突然有些想知道,崔炯培這個看起來兇狠十足的大哥背后,站的人是誰。
正好,身邊這個高柏看上去,對這些隱秘的信息了解的挺充分,他便將自己的疑惑說了出來。
可不想高柏面色尷尬的咳了一聲,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想要岔開話題道:“韓永忠被你打的真慘啊,呲呲,臉上都沒一塊好肉了。”
李太旭好不容易讓高柏露點真功夫,可不想就此打住,直截了當?shù)膯柕馈?p> “崔炯培背后的那人,你是不知道,還是不想說啊?”
“難道是來頭太大,你不敢說出來,不能吧?”
“說起全先生、樸中樹之類的大人物,你臉上可沒一點害怕的樣子。”
高柏沒好氣的道:“呀!真是一點眼力見都沒有……”
他皺眉思索片刻道:“崔炯培那家伙就是個另類,也算是他運氣好,他在街頭拼殺的時候,正好是光州那邊出事的日子,各方面的關(guān)注度都不在街頭上,這讓他有時間成長壯大起來?!?p> “然后呢?”
李太旭聽出他的意思,怪不得吞吞吐吐的,之前說社團大哥背后都有人,現(xiàn)在突然發(fā)現(xiàn)有個另類,還被自己當面點出來了難免尷尬。
可崔炯培真就是孤單一人,靠沖殺博出位的?
這不可能吧。
就算曾經(jīng)有段時間,各方面的關(guān)注度不在下面的街頭上,這讓他成長起來了,可現(xiàn)在都是1988年了,總統(tǒng)都換人當了。
而崔炯培手下的勢力,依照李太旭的看法,可一點都沒有低頭做人,小心謹慎的樣子。
反而更加囂張跋扈,都跑來搶金坂虎的夜場了,李太旭可不信沒人打他注意。
高柏慍怒道:“誰說他沒人支持了,也不知道崔炯培從哪里拉來的關(guān)系,居然和霓虹那邊的社團搭上線了……”
“現(xiàn)在聯(lián)手碼頭那邊,山崗的勢力一起做生意,暫時沒人去打他注意,但這是遲早的事!”
身材早已走形的高柏,此刻對李太旭指點江山般,言之鑿鑿的預言道:“他做事太沖,又不愿意學其他人上供尋找庇護,早晚會有人看不過眼,被當做掃除目標的!”
李太旭聽到高柏肯定的語氣,面色一變。
如果不是他確定,高柏不可能和自己一樣,是個穿越客附身,現(xiàn)在都能嚇得跳起來。
知道以后走向的他,當然明白崔炯培的下場會是什么,因為被自家大父的陷害而被陷害抓捕歸案。
可崔翼賢能背叛他的前提是,崔炯培自己得先被警視廳的人盯上了!
不然以崔翼賢這種市儈,而愿意放下臉面做事的人,怎么會主動和檢察官以及警視廳的人合作,將崔炯培送進監(jiān)獄?
一個在虎派的金坂虎,加上七星派的崔炯培,那都是在1990年南韓全國肅清行動中,釜山地區(qū)著重打擊的目標。
雖然不知道金坂虎為什么會倒下,但崔炯培看起來確實如高柏所預言的,因為沒有靠山撐腰而被掃除了!
所以李太旭對高柏的話,心中的重視程度馬上提高了一個級別,把自己目前最重要的問題道出。
“那在你看來,今天這事該如何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