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門外的是一個穿著淺藍色保安制服的阿姨,正坐在木質(zhì)椅子上看著他們的到來,沒有任何歡迎的舉動,不過眼中倒是閃爍出驚奇的眼光。
只是一行人3齊刷刷地停車在她的面前,她也沒有半點起身迎接的意思。
不過當(dāng)黃菡萏走下來時,這個阿姨驚呆了。“這是俺這輩子見過最大的官兒了?!彪m說鄉(xiāng)村婦人可能目不識丁,但是國家最高領(lǐng)導(dǎo)者的臉,還是能認出的。
不過這建筑雖說造型特別,但是空蕩蕩的,宛如廢棄的工場,時不時還飄出一點香腸的氣味。
“我還真有點擔(dān)心會不會竄出瘋猴子還是別的什么。”黃菡萏喃喃自語。
黃菡萏一行人越往里走,陰森的感覺越強烈,過道間使用的是舊式的燈管,偶爾的閃爍幾下。墻壁并非一塵不染的干凈,而是會有骯臟淺紅液體在墻上,宛如血跡斑斑。
黃菡萏隨從的保鏢不自覺地掏出點四五式手槍,看來他們也害怕某個燈光閃爍的瞬間會有恐怖的東西跳到面前。
這唯一的過道,走得越里面,燈光就越少,到最后還用的是八九十年代的發(fā)黃燈泡,老得掉牙,還很昏暗。在這燈光的照映下,墻上用油漆工整地寫了四個字:節(jié)約用電。
黃菡萏笑了笑:“我還以為我穿越了?!?p> 隨從可能無法體會,因為這些人里面,最小的是二零三零后出生,今年不過十七歲。最大的也只有三十來歲,自然無法讀懂黃菡萏的情懷。
黃菡萏:“那會兒國家發(fā)電量還不算很大,有錢人家也只能用這種舊式的圓燈泡,沒想到時隔多年,還能看到,確實讓人懷念。”
隨從保鏢們只能跟著點頭稱道,也沒能理解這情懷的點。
不過也就是在這燈泡下,再往前一點,就看到橫向第一次出現(xiàn)了路口。
路口燈光明亮許多,仿佛來到了二零一十年代,有許多那個年代的門窗,黃菡萏走過,如同當(dāng)年大學(xué)的課室一樣的,甚至里面擺放了幾張顏色類似的木椅子。
“好像我媽媽經(jīng)常坐的椅子,她說是偷回來的,質(zhì)量卻十分好,一直都用著?!逼渲幸粋€較年少的安保人員跟隊友竊竊私語。
厚厚塵土的“課室”,里面擺了偌大的桌面,放了些許化學(xué)瓶,又有些許淡淡顏色的試管。桌面是那種普通的鋼鐵,殘留了像是被化學(xué)腐蝕的痕跡。而桌面擺放了一個巨大的透明器皿,里面裝了一些褐色的濃稠液體和一條類似“繩子”的東西,不時散發(fā)出陣陣臭雞蛋味道。
“像是在培養(yǎng)什么東西,然后失敗了?!?p> “這應(yīng)該是某些植物吧,難道是什么毒藥?”老安保捏了捏緊手中的手槍?!霸摬粫@里藏著什么黑色勾當(dāng)吧?”
忽然聽到輕微的聲音,是從遠處傳來。
“歌聲?”黃菡萏不敢相信。
他們跟隨者聲音走,期間又見到了許多相同的“課室”,無一例外,里面都封滿了塵土。
“這里面一定有著不能公布的秘密!”老安保又說了一句。
“我可以,陪你去流浪……”
“我會帶著小傷,眺望你方向……”
斷斷續(xù)續(xù)的聲音傳到耳中,而且聲音越來越大。
終于,黃菡萏他們在一間毫不起眼的房間停了下來。老安保輕輕地收好已經(jīng)上了膛的手槍,因為房間里傳出的聲音憂傷悲涼,絲毫無法讓人產(chǎn)生警惕。
黃菡萏輕輕推開門,沒有半分驚擾到里面的人,只是她不知道,張芷詠穿著緊致的舞蹈衣服,如同二十七八歲的年輕姑娘,正踮著腳左腳,右腳抬得比頭還要高。
剎那間回頭,錯愕地看著像老太婆一般的黃菡萏。
這仿佛完全是兩個年齡段的人,殊不知她們曾經(jīng)是最最要好的同年出生的閨蜜。
“別來無恙嗎?”黃菡萏率先開口。
“嗯嗯,老得比你慢,活得比你墮落便是?!睆堒圃伣z毫不客氣,哪怕面前的這個人,是掌握著這片土地最大的權(quán)力者。
黃菡萏:“我們也有十幾年沒有見面了?!?p> “準(zhǔn)確來說,是三十二年零三個月?!睆堒圃伕甙恋鼗卮稹?p> “你的性格還真是一點都沒變,不過,你為什么會在這里的?”黃菡萏問。
張芷詠倒是一點也不含糊:“喔,我是你老公的情人,他給我買了這里,他還有個私生子,我跟他生的?!?p> 面前的眾人先是微微一愣,還處于沒有了解她們關(guān)系的狀態(tài),又是聽到她這么一說……
“那真是太好了,江晚玉那臭小子最近做了壞事逃匿去了,正愁江家沒人接班?!秉S菡萏說。
事實上江晚玉只不過二十三歲,而且正在全國各處跑,研究著各種小昆蟲。
“哈哈哈你真是的,一點都騙不了你。”
“哈哈哈,其實我多希望你說的是真的?!?p> 這兩個老女人,說著說著就相擁了。
“我在這里等了三十二年零三個月了,準(zhǔn)確的說,我只等你九年零三個月?!睆堒圃佋谒亩呡p輕說,以致于旁人只聽到如同蟻咬的聲音。
“等我?”黃菡萏遲疑著,“你不是有我的聯(lián)系方式嗎?”
“聯(lián)系方式和聯(lián)系不盡相關(guān),畢竟這些年我們早已漸行漸遠?!?p> 見黃菡萏不理解,張芷詠也不準(zhǔn)備解釋了,牽著她的手,往外走去。也不知走了多遠,所有的實驗室都幾乎一樣,黃菡萏是完全分辨不出哪個有什么區(qū)別,不過她也沒有留意。
畢竟手放在可以信任的人手里,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張芷詠腿很長,走起路來輕盈如蝶,黃菡萏只得走快點跟著,難免有些喘氣聲。
“到了!”張芷詠隨手拉起了這個房間的電閘。
“噔!”的一聲,光亮打在黃菡萏的臉上,一時間亮瞎了眼。
一個偌大的歌舞廳緩緩浮現(xiàn)在眼前,裝潢與隔壁簡陋的實驗室格格不入,希臘風(fēng)格的舞廳充滿著古典的氣息,哪怕臺下沒有一個懂得欣賞的人,也絲毫不影響制造這個宮殿所花費的價值。
只是,舞臺中間似乎有一個長方形的空洞,并且不小。
可以證實的是,無論什么年代,都需要有歌有舞。盡管如今的年輕人精神活動十分缺乏。
接下來請欣賞舞蹈,《睡蓮》!”張芷詠說著,卻有音樂漸漸響起。
她的身影如同飄動在湖邊的垂柳,迎著風(fēng)裊娜娉婷,又猶如水中的蓮花,襯托著瀲滟的水光,盡管只有她一人在舞蹈,但也完全足夠支撐起這個舞臺了……
只顧著看著她的舞蹈,誰也沒有及時發(fā)現(xiàn),這個舞臺正緩緩地下降,而那方形的空洞,正在逐漸露出尖尖角,不經(jīng)意間還有著小蜻蜓立在上面。
張芷詠的舞蹈結(jié)束,舞臺也下降到盡了。
“這是?荷花?”
盡管一片綠茫茫,沒有半點別的顏色,不過很顯然,這是一個荷花池。
而且,每一株植物的頭上,都有兩個頭。
“并蒂蓮!”
黃菡萏不自覺地踏進了這個舞臺,突然從舞臺左右兩側(cè)噴發(fā)出白色的氣體,只覺得一陣眩暈,差點沒把這個老人家吹飛。
“首席,您還好嗎?”后面一個保安攙扶著她的手臂。
舞臺上的張芷詠被吹得很正,剛剛颯爽的英姿瞬間就變得狼藉。
“沒,沒事……”話音剛落,只聽到舞臺發(fā)出“噔,噔,噔”的聲音,同時底板下透露出暗黃色的光。
“現(xiàn)在是二零四七年,尊敬的主人黃菡萏,歡迎您的到來,我叫小愛,我在此處已經(jīng)等待很久。”舞臺在說話!剛剛噴發(fā)的煙霧中居然有一個投影。
“小愛?以前很著名的那個人工智能語音?”黃菡萏咯噔一下,也許有些人不知道,江濤以前最喜歡用這一類的產(chǎn)品,特別是他離開江家墮落的那段時間,他經(jīng)常跟小愛對話打發(fā)時間。
“小愛,你知道些什么?”黃菡萏自發(fā)問起來。
張芷詠還沒有回過神來。
“小愛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哎呀,我知道得太多了?!毙刍卮鸬?。
“小愛,為什么說我是主人?”黃菡萏看著那投影中只有一個空白的頁面以及小愛說話時的聲紋。
“為什么我在這里住了這么久都沒有發(fā)現(xiàn)有這么個玩意?”張芷詠仿佛有些懊悔。
“小愛已啟用人臉識別,您有百分之七十三的幾率是黃菡萏女士,所以您只需要一個問題,便可確認您就是小愛的主人。”小愛說。
“小愛,什么問題?”
“您最愛的人是誰?”小愛說。
當(dāng)著眾人的面問這種問題?
“江濤先生?!秉S菡萏沒有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