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人形商品

　　汽車在庭院中打了兩聲喇叭。

　　二樓的女人將男孩裙子整了整，給孩子們一個乖乖聽話的眼神，走了。

　　匆匆下樓，當(dāng)她看見車?yán)锶藭r，眼睛都放光了。

　　“您來了！”笑聲起，車內(nèi)人半開車門，沖著女人說：“我來看看孩子。”

　　“孩子們都在，都在呢?！迸嘶厣頉_著樓上喊去：“孩子們，都出來都出來，好心叔叔給你們送吃的了！”

　　很快，便聽到二樓腳步紛呈，一眾小孩子圍了上來。

　　車內(nèi)人走下來。

　　黎愿看去，總覺得似曾相識，這張臉…她在哪里見過——

　　醫(yī)院！是醫(yī)院！

　　“這個人…他不會是？”還未多想，儲聆歌便搶先回答：“老板的父親?！?p>　　是了，就是那天她在醫(yī)院見過的那個暴躁男人。

　　眉眼中幾多相似。

　　男人穿著西裝，眼神打量般在每個孩子身上掃過，他將帶來的吃的挨個分給孩子，又與他們每個握手。

　　當(dāng)他分給穿著裙子的儲聆歌時，他的眼中有光閃過。

　　望向女人：“新來的？女孩兒？”

　　女人笑：“哪兒啊，是那個孩子，死人的那個?！睂⒙曇魤旱?，女人湊過去:“脾氣倔的很，但長得好，你瞧這小臉，多干凈。”

　　“嗯?！蹦腥藨?yīng)下：“可以培養(yǎng)培養(yǎng)?！?p>　　“哎那最好了，您接去培養(yǎng)那可是孩子的福氣?！甭曇纛D了頓：“只是那錢……”

　　男人出聲：“你放心，還照程序走?！?p>　　“您辦事，我放心?！?p>　　……

　　黎愿的鼻間已聞不到梔子的香氣。梔子還在，但滿眼讓她看到的，是絕望。

　　便像那出話劇《心上流火》，故事都是平淡的，不一樣的是心情。

　　滿滿的壓抑。

　　她竟不知該怎樣面對儲聆歌，世上的事情太多，她無法想象還有他這一種。

　　男孩的面容依然干凈。

　　忽然，他扯出一絲笑容：“還要看嗎？”

　　“你…后來有變好嗎？”她小心翼翼問，儲聆歌想了會兒：“也算是好吧?！?p>　　“至少，我能吃飽飯了?！?p>　　“……我看那天在醫(yī)院的男人脾氣很不好，你被他爸領(lǐng)回去是當(dāng)義子了？”

　　“不是。”儲聆歌盯著她:“我應(yīng)該算是商品。”

　　……

　　黎愿不忍往下想。

　　氣憤地攥緊手，“現(xiàn)在是什么社會了，你為何不尋求幫助？”

　　“黎愿。”男孩笑了笑：“我若是能，怎么會不知道反抗…只是，我不能。”

　　“為什么？”

　　男孩隱忍了，很久不發(fā)一言。

　　他再次牽起她的手。

　　兩人走出孤兒院，頃刻間時空轉(zhuǎn)換，又來到一處新的地方。

　　那是一間私人醫(yī)院。

　　不出彩的門頭在鬧市中毫不起眼，狹仄的樓梯彎彎曲曲直通二樓，儲聆歌帶著黎愿上樓，便聽到一些急促的喊聲。

　　儲聆歌停在一間房的窗外。

　　百葉窗拉了半截，透過玻璃可以看見里面景象。黎愿彎下腰，看去。

　　屋內(nèi)有四五個男人，瞧背影身形魁梧，手上功夫也不差，幾人壓制著手術(shù)臺上的人。

　　一名醫(yī)生正在做著手術(shù)。

　　四五人之間，還有一人橫在手術(shù)臺前，笑的詭異，他抬手拍了拍手術(shù)臺上的人說道：“弟弟，你便不要掙扎了，父親說要讓你聽話便一定要將這個定位器放進(jìn)去，你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