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各自落座,唐霜歌率先開口道:“有人借機摻了一腳?!?p> 祁言一怔隨即笑了,說道:“我正想與你說此事呢,你猜的倒是準。昨日有人去見了蕭頤,他似乎一點也不避諱,玲瓏閣的二掌柜就是他的人弄死的,還留個全尸,他倒是好算計?!?p> “鐘家那幾個死士是清然動的手?”
清然啊,她還是一如既往地相信他們。祁言心里苦笑,隨即點點頭,想了想說道:“這般看來,安王的事當(dāng)真與蕭、鐘兩家脫不了干系了,只是他們?yōu)楹螘Π餐醭鍪诌@一點我竟是沒想明白。除此之外,出了那么多事情,歷王的人卻是一直沒什么反應(yīng),這讓我有點奇怪。如今水越攪越混了,歷王的目的是什么,如果安王死了,對他根本沒有好處?!?p> “最近京中是不是發(fā)生了什么我們不知曉的事情,關(guān)于安王的?”唐霜歌前段日子一直在處理寨子那邊的事情,根本無暇顧忌旁的,也就沒有過問,現(xiàn)在想起來不由得看向陳昭。
陳昭略想了想說道:“我這邊倒是沒有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這么一想的話,倒是鐘家那頭,你們可還記得鐘家年初插手湘嶺礦山一事,此事也是經(jīng)過當(dāng)朝天子允許的。大家都應(yīng)知曉,湘嶺礦山是當(dāng)初先皇在安王受封時所賜的,是為安王私有。湘嶺礦山以前就為眾皇子們眼熱的,有人敢想?yún)s不敢動。這些年安王越發(fā)的深居簡出,也不太理事,鐘家奉詔插手這湘嶺礦山一事也沒有多大反應(yīng),要說安王與鐘家的聯(lián)系怕就只有這一件了?!?p> “難不成歷王來訪也與湘嶺礦山一事有關(guān)?”唐霜歌若有所思的說道。
祁言思忖片刻,同意的點點頭道:“也不無可能,湘嶺礦山就是座金山,歷王最近一直瘋狂斂財,見著鐘家也敢插一腳,他就何嘗按捺得住。若是歷王覺得,當(dāng)今天子打壓安王有威逼之意,那么他這時湊上來示好拉攏也不無可能。只是,陳叔不是說歷王拜訪安王之后不歡而散,我想怕是沒能撈得好處反倒惹了一身騷。這樣一來,歷王派的人在陵安城中遲遲沒有反應(yīng),也不無作壁上觀看好戲的意思。不過我總覺得事情全然沒有那般簡單,應(yīng)該還有什么事才是。”
“這般說來,安王受傷最大的黑手果然還是鐘家最可疑,只是蕭長晏在其中到底做了什么,這就有點意思了,想著那玲瓏閣二掌柜的死,我想著那條線便在這里了?!碧扑枵f罷,看向陳昭又道,“陳叔,昨夜殺了鐘家死士的人難不成也是芍藥?”
陳昭搖搖頭回道:“我這邊還沒有消息,只不過昨夜里不少人跟我們的人一樣看到了鐘家的人被殺都沒露臉,都安靜得很,我想著他們應(yīng)該有所懷疑也不敢貿(mào)然出手,后來也都派人跟蹤去了,同樣一無所獲?!?p> “難不成他們懷疑是我們動的手,想要不動聲色的追蹤到幕后之人?”唐霜歌輕笑一聲帶著些嘲諷,可是思及此她忽然一怔,看向祁言就聽祁言道:“下令殺死鐘家死士的人怕不是郡主而是安王。”
確實,能把鐘家的死士如此干脆利落的滅了干凈還能全身而退的,在這陵安城中除去安王的暗衛(wèi)怕是再無旁人了。他們自然也領(lǐng)教過安王身邊的親衛(wèi)的,就連芍藥那身手,祁言也不及。清然郡主根本沒有辦法指使安王的親衛(wèi)出來殺人,即便她是他的親妹妹。
祁言所料并沒有錯,安排這后手的人確實是安王程奕禎。
昨日清然郡主從首飾鋪子回府之后就去了安王的院子探望,安王醒了剛起身喝了藥,見她進來便喚了她到近前來。
“怎么沒與我商量就動手了?”他的語氣頗有些不悅,還帶著擔(dān)憂。
安王生得一副極俊美的容顏,一雙微挑的桃花眼,偏襯一對略顯秀氣的劍眉,左眼角一滴鮮紅的淚痣極盡魅惑,櫻色薄唇生得比女子還要誘人,鼻梁高挺秀氣,偏蜜色的肌膚襯上那結(jié)實挺拔的寬肩窄腰又多了幾分男子特有的氣息,加之他性情清冷,平日生人勿進的模樣,倒是令人不敢靠近。盡管如此,比起同胞的妹妹清然郡主仍是美上幾分,令人見了都不由得暗暗驚嘆不已。
清然郡主盯著他的臉看了半晌,徑直端坐在了侍女搬到床邊的椅子山,淡淡道:“我做錯了不成,還是說大哥你另有安排了?”
安王把茶杯遞給了一旁的親衛(wèi),隨即無奈的靠坐在軟墊上,看著她清冷的小臉半晌才嘆了口氣道:“我并無責(zé)怪你的意思,只是這些事不用你動手,我自會處理的。”
“我可不是被人欺上頭來還可以忍氣吞聲的人,既然有氣,那自然要出氣。我可不是為你,是為了我自己。”
“清然?!卑餐鹾苁菬o奈,清咳幾聲,牽動的傷口刺痛著,他眉頭微蹙往腹部看了看,血滲出染紅了白色繃帶,“剩下的你就不用管了,我安排人去做就是了。你若得空便去陪陪母妃,她總是不愿出院子,你多陪她說說話,也能讓她換換心情?!?p> 清然郡主見他傷口裂開當(dāng)即臉色就不好了,站了起來抽掉了他的靠枕扶他躺下,本想喚大夫進來的,可聽他絮絮叨叨的說個沒完竟是也有些無奈,回道:“我知曉,你先管好你自己罷。我喚大夫進來給你看看,你且等著?!?p> “不用,你等下,我還有話要說?!鼻迦豢ぶ髀勓酝W∧_步,回身看著他等著他下文,就聽他問道,“聽聞鐘家一名死士失蹤了,可查清是誰動的手了嗎?”
“連你也不知曉我豈會得知……”清然郡主見他面色有異眉頭微微蹙了蹙,這模樣像極了程奕禎,她又坐了回去盯著他瞧了半晌,語氣莫名沉聲道,“你不會以為她還活著吧?”
安王身子一僵,臉色亦是一黯,好一會兒才道:“若是……”
“自欺欺人,你這個模樣要到什么時候?你不用說母妃,就看看你自己,都幾年了半死不活的,任性也要有個限度,你難不成也想死不成?那時都沒死,此時死了又有何用?”
清然郡主冷著臉瞪著他,句句都戳到了他心口上去了,他心痛如絞卻是半句辯駁的話都說不出來,他臉色白了幾分,垂著眼不知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