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姝又睡了一覺,當(dāng)她睡醒之時天際依舊是伸手不見五指。
這時,樓下隱隱約約傳來人聲。
舒姝立起耳朵仔細(xì)聽,按耐不住想去看個究竟。
四腳還未著地,后頸的皮毛便被一只干凈白皙的手拎起。
舒姝噔噔腳,十分不痛快的說道:“小和尚,你這是做甚?”
“好奇心害死狐貍?!蹦侨嗣娌桓纳?p> “那你倒是給我說說,咱們怎么從這鬼打墻里出去?”舒姝細(xì)著嗓子又道:“你若是道行不行,便讓我書信一封上九重天找我那狐貍爹前來救駕?!?p> “看來你果真是天生仙骨?!鼻G芥淡淡抬眼:“剝皮抽筋,煮上一碗熱湯,喝了之后修為大漲?!?p> 這是舒姝第一次見這悶不做聲的小和尚說這么多話,一時間有些發(fā)怵。別的不說,單單是替她凈化濁氣這一點來說,這和尚就已經(jīng)是登峰造極,若是真存了什么惡心思,怕是難逃一劫。
假裝咳嗽了兩聲,舒姝討好般的在他膝頭蹭了蹭,反正她現(xiàn)在也是狐貍模樣,這臉不要也罷。
荊芥忍不住微微一笑,親手將一枚銅鈴掛在她脖子上:“這銅鈴帶著功德,幫你早日除去濁氣,早日化出人型?!?p> 舒姝大喜,越發(fā)的乖巧起來,就差沒向那黃大仙一樣諂媚上幾句。硬生生的忍住了,維持點她那微不足道的狐貍臉面!
這銅鈴果真是功德深夠,舒姝原本因為身體不適而暗淡的皮毛,瞬間恢復(fù)了原本的瑩白,四肢不再無力的東倒西歪,傲慢的抬起了頭。
狐貍大概就是這樣,得了便宜賣乖,她問:“你有這般寶貝,不給我用豈不是要糟蹋?!?p> 荊芥不語,又閉上眼睛繼續(xù)打坐。
舒姝渾身舒坦了,就再也睡不著,圍著著不大不小的房間轉(zhuǎn)了兩圈,并未發(fā)現(xiàn)什么特別的地方,于是抬眼看了看入定中的荊芥,還是抬腳偷偷跑了出去。
來時明明走了很久的路,可舒姝卻走過了八間房就看到了下一樓的樓梯。并且這客棧煞氣很重,角落陰暗之處卻沒有小鬼游蕩。
剛下一樓,她見有人推著門進(jìn)來,是之前他們看到的那個更夫。
只見他將手中打更的銅鑼輕輕往桌上一放
“一壺?zé)峋?!?p> 那小二不似之前那毫無生氣的模樣,端上酒,順便坐下來聊了兩句。
“聽說西街付大戶的公子沒了,你就沒去看看怎么個事兒?”那小二問道。
“誰知道呢,前日里還來你們店喝酒,,這說沒就沒了。你若是真想知道,說不定頭七夜里就會來找你?!蹦歉蚝俸僖恍?。
“呸呸呸!瞎說什么呢!你這也沒個忌諱!”那小二將帕子往肩上一甩,轉(zhuǎn)身就要走。
那更夫哈哈一笑:“我這走夜路的都不怕,你怕什么!”說著,他便將手?jǐn)n在了袖子里,隨意掃了眼那青石板鋪成的街道。
舒姝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那顆枝繁葉茂的榕樹下站這一位白面書生。
這人臉色灰敗,與身上灰色的長袍一起融進(jìn)夜色,一雙手似乎很吃力的拽著什么東西才能穩(wěn)住身形。
舒姝覺得有點眼熟,似乎昨日她與荊芥有過這里時就看到過這個人。就連這人的一舉一動也十分熟悉,似乎就是昨日重現(xiàn)。
接著,她就看到了另她渾身發(fā)涼的人。
遠(yuǎn)處青石板做的橋上,那和尚一身素白的長袍,一雙眼眸深不見底,帶著疏離的氣息,而他的肩頭,立著一只與舒姝一模一樣的小狐貍。
那不正是她和荊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