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涼如水,舒姝靜靜立在一邊,見那更夫臉上的皮膚如同干涸的大地般出現(xiàn)一道道裂痕,然后片片剝落。露出的,是那清俊秀麗的容貌。
他將容貌出賣給了織夢者,如今夢碎,容貌也跟著恢復(fù),難怪舒姝總是看不清那更夫是個什么模樣。
“不!不要!”他捂著臉驚恐的怒吼,這是他的夢,不能碎?。?p> “都是因為你們兩個闖進來!都是因為你們!”說著,他騰身而起一掌向荊芥襲去。
舒姝沒想到他突然發(fā)難,一時腦袋發(fā)懵就撲了上去擋在荊芥面前。
想象中的痛苦并沒有如期而至,她只聞到了那淡淡的冷木香氣,便被那小和尚抱在了懷里。
那雙冷淡看不見底的雙眸帶著點錯愕,隨即輕輕一笑:“你倒是有意思?!?p> 一邊說著,一邊一揮衣袖便將那已要入魔師兄壓制在了地上動彈不得。
舒姝頓時發(fā)現(xiàn)自己可能做了傻事,對方實力懸殊,這小和尚竟是厲害如斯。
“我憐他命運多舛,卻不能讓他傷了我的東西。”
那人眉目如畫,明明是一副溫潤如玉的皮囊,卻讓舒姝隱隱產(chǎn)生了敬畏之心。也顧不得他指的東西就是自己這只小狐貍了。
荊芥合起雙手,拈出個佛印抵在他眉見,那烏黑的暴戾之氣猛得涌了出來。
“啊……”一聲痛苦的嘶吼劃破天際,那黑不見底的天空就如同被利劍劃破一般裂出一道傷口。
瞬間,陽光灑滿大地,舒姝不得不瞇起狐貍眼,長長舒了口氣,總算是天亮了。
客棧還是那個客棧,只是小二早已不是那個小二,佝僂的腰像是老了20歲。
“困在這個夢里二十年,該醒了?!蹦侨肃?。
“呵……我入佛門,只為普渡眾生,到頭來卻入了魔魘?!?p> 舒姝只覺得那淡淡的嘲諷帶說不出的壓抑。
“讓我再見她一面?!彼聪蚯G芥,祈求道:“我只想知道她今生可好?是否平安順遂?!?p> “既然同門一場,何不幫他一次?”舒姝搖著她那蓬松的尾巴。
荊芥不語,卻伸手遞給了那人一樣東西。
那是雕著龍鳳呈祥的首飾盒。
“這……這為何會在你這兒?”他錯愕,看著那盒子底部刻著他倆的名字“翰墨,怡景”。
他原名翰墨,本是富甲人家的公子,卻因從小體弱多病所以寄養(yǎng)在老主持那里。
從小耳熟目染,受佛理熏陶,心懷眾生。直到有一天,天子生了重病,太后帶著公主來寺里祈福,便是一眼萬年。
山中無歲月,他整日里探究佛法,怡景公主便耐著性子在他身邊一呆一整天,偶爾寫寫畫畫也都是他專心禮佛的模樣。
那日太后尋他問話,知他不是老主持座下門人,不過是寄養(yǎng),便明里暗里想勸他還俗便可娶公主為妻。
怡景公主剛出生老皇帝就歿了,太后憐她沒了父皇萬分疼愛,也并無太多要求,就算是這終生大事,也隨她心意。好在公主并不恃寵而驕,可愛溫暖。
只是他心懷佛祖,不肯輕易還俗,便只有將她拒之門外,再不愿看她拿著佛經(jīng)看不懂,又強撐著不讓自己睡著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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伶仃仃
這兩天店里忙~今晚強撐著趕了一張,存稿其實有不少,但是寫出來就想改,感覺還是用不上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