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晚上折騰這么一遭,腦袋里全是錯綜復(fù)雜的線條,根本睡不了,直到雞鳴了才緩緩的睡過去。
等到醒來已經(jīng)是下午了,中間青葡也曾喊過我吃飯,但畢竟瞌睡的緊,就沒有理睬。
外面太陽好的緊,但是我一點曬的心思都沒有,坐在桌邊混混亂亂的想著事。
看著她們兩個在屋內(nèi)屋外時不時的走過,腦子本就混亂不堪,我也不擅長理清頭緒,等于是坐在桌邊發(fā)了一下午的呆。
太陽剛落,園子里走進來一個人,青葡她二人應(yīng)該是到府里其他地方幫忙了,我便坐在椅子上愣愣的看著他一路走過來,園子里還沒有上燈,烏漆嘛黑的看的不是很真切。
不用太亮,看著他走過來的動作和大概的衣色也能知道是溫候。
他立在桌前沉默的看著我,我也腦袋空空的看著他,雖然很想把昨晚腦海里的疑問一股腦的拋出來,但是想想和他溝通也不會有什么結(jié)果,便沒有出聲。
溫候道:“你就不想問我些什么?”
我下意識的點了點頭,反應(yīng)過來又搖了搖頭,道:“不想,問也沒有結(jié)果,有結(jié)果也不能如何,不如不問,抓心撓肺的幾天過去了,就沒有什么想知道的了?!?p> 他竟點了點頭,表示贊同我的想法,我一時有些氣結(jié)。
他突然道:“晚上出去走走?”
我一愣,說道:“出去玩?”
他似乎把玩這個字眼在嘴里咀嚼了下,然后說道;“嗯,出去走走?!?p> 不知道他是在想些什么,但是我在桌子邊坐了一下午,出去透透氣似乎也不錯,就點了點頭,粗略的洗了洗臉,披了件小兔毛披風(fēng),便沖他招了招手,兩人往集市走去。
侯府坐落的地方雖然僻靜,但離熱鬧的地方也不算很遠,一會便遙遙的看到了人群和各式樣的小攤位。
邊上突然有賣花的小女童冒出個腦袋,一臉笑嘻嘻的看著我們,抬手揚了揚手里的花籃,嬉笑道:“哥哥姐姐好,我這里的花都是家里精挑細選養(yǎng)著的,買一捧吧!”
我見她話說的干脆直白,不覺笑了笑,然而還是沖她搖了下頭,道:“謝謝,不用了。”
她似乎有些失落,又將頭轉(zhuǎn)向溫候,問道:“哥哥呢!姐姐這么漂亮,買一束送她吧!她肯定喜歡的!”
我更想笑了,他哪像是會買花的人。
誰知他只沉默的看了那花籃一會,便開口問那女童道:“拿一束吧?!闭f完從袖中摸出了一小錠碎銀,沖著那女童拋去,她一手接下,滿臉笑的開心。
溫候從花籃里抓出一束捆扎的五顏六色的花,拿在手里似乎想順帶說些什么。
最后還是沉默著把花送到了我這邊,我見已經(jīng)買了,只能從披風(fēng)里將手掏出,將花拿在了手里。
那個女童得了這么大的銀錢,嬉笑著給我們彎腰道謝,又挽著花籃蹦跳著走遠了。
溫候還站在原地,我默默的看著他的眼,他以為我要說什么話,就等著我出聲。
我提了提氣,略帶無奈的說:“倒......不用給她這么多錢的?!?p> 他眉頭略微揚了揚,艱難的從喉嚨里憋出一個嗯字,轉(zhuǎn)身往集市中走去。
“你...以前是很喜歡花的?!?p> 我轉(zhuǎn)頭看了看他,笑道:“侯爺說這話什么意思?忘記我已經(jīng)不是原來的魏月明了?”
他搖了搖頭,低聲道:“如此驚奇的事實怎么可能忘掉,只是覺得一個人能變化如此之大,真是很奇怪?!?p> 我依舊盯著他,那張側(cè)臉在燈火紛亂明亮的環(huán)境里顯得格外柔和,我吐了口氣,笑著道:“侯爺喜歡之前的魏月明嗎?”
他直截了當?shù)膿u了搖頭,說道:“不曾喜歡過,實際也未見過多少面。”
我呵呵低聲笑了幾下,打趣著說道:“那我這具身體的原主人也真是凄慘到家了,落得如此的下場。”
他又搖了搖頭,帶著幾分莫名的意味道:“她?她不曾與凄慘這個詞沾上一點邊。”
我哦?了一下,示意他我不能明白,期待他接著往下說。
他道:“其實,魏月明也不曾喜歡過我。”
我哦~了一聲,這算什么事嘛!好一出男不歡女不愛。
突然我又愣住了,魏月明不喜歡他?那為何青葡說魏月明一直糾纏著溫候爺,最后更是為了他跳了河,才魂隕讓自己上了身。
我疑惑道:“不曾喜歡過?與我知道的好像不一樣?!?p> 他嗯了一聲,道:“不止你,可能除了我,世上再沒有第二個人知道了?!?p> 我不出聲看著他,等著他繼續(xù)往下說,他直視著前方,目光似乎沉在了回憶里。
“與她見面,總共讓我牢記的,只有兩次。第一次,便是我們倆初次見面,在皇宮里,她不顧那么多雙眼睛,將我拉到了角落里,一臉高傲的沖我說,她并不喜歡我,只是有人看上了我,所以她接下來得瘋狂的追求我,希望我不要太驚訝?!?p> 我驚訝的不行,同時又很難理解她話里的意思,沒前因沒后果,教人無從推斷。
我心臟倒是撲通撲通跳的很快,隱約感覺似乎與我莫名其妙來到這里有關(guān)系。
“第二次呢?”
聽到我這樣問,他神色略微暗了些,低聲道:“第二次,就在她落水前幾天,你知道她對我說了什么嗎?”
我心越跳越快,被他斷掉的話弄的心肺難安,只能迅速搖了搖頭,希望他盡快往下說去。
他盯著我的眼,似乎是察覺到了我心里的想法,繼續(xù)低著聲音說道,不過說出來的東西卻如同炸雷一樣打在我的耳邊。
“她說,她很快就不是她了,讓我不要心存疑惑,那會是一個很喜歡我的人,希望我好好待她?!?p> 這是什么意思?她預(yù)料到了她的死亡?還是她的死亡本就是她故意所為?
那個占了她身體的人會是一個很喜歡溫候的人?明顯不是我???是我陰錯陽差的占了她的身體?還是我忘掉了什么東西?
我被這一席話驚的無法再繼續(xù)走下去,便踉蹌了兩步,坐在了一邊的茶攤上。
他在旁邊站了一會,也撩起了袍角坐了下來,揮手拒絕了上來準備上茶的小販。
我用手撫了撫臉,艱難的沖他開口說道:“那...侯爺有什么看法嗎?”
他疑惑的說了句“我?”然后又嗯了一聲,說道:“可能是胡謅的吧,畢竟你也不如她所說...”
他話算沒說完,但是我能理解他的意思,我并不如魏月明口中所說,“十分仰慕于他”。
我啞著聲音問道:“...這就是你之前說的,信我不會害你的原因?”
他緩緩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