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蹬鼻子上臉
桑掌柜在來見江漓之前,已經(jīng)做好了被拒絕的準備。
可誰知,江漓低頭沉思了一瞬,卻說道:“只要崔主簿能一次性把錢付清,我可以答應?!?p> 江漓并非沖動之人。
她和崔主簿是有私怨,也沒打算就此不再計較,但她不會在自己尚且弱小的時候,以卵擊石,也不會因為有私怨在,就放棄賺崔主簿的錢。
她眼下剛好有六畝麥子收成在即,除了之前答應村民們的種子外,剩下的她還沒想好要怎么處理。
既然崔主簿給了她一個好機會,她又怎們能不好好利用呢?
她不但要借用這次機會,大賺崔主簿一筆,還要趁機借崔主簿的勢,以圖揚名立萬。
既然回門宴上,整個銅雀鎮(zhèn)有頭臉的人都會在場,江漓便打算,趁機在宴席上公布自己“神女”的身份——讓整個銅雀鎮(zhèn)都知道,秘制果蔬是她親手種植出來的。
江漓剛穿越來這個世界的時候,只想安穩(wěn)度日,所以并不想暴露自己的異能。
可經(jīng)過趙羽的事后,她才明白,想要在這個朝代安穩(wěn)度日,光有錢是不夠的,她還需要聲望和地位。
她身為女子,不能入朝為官,也沒打算利用婚姻,讓自己依附一個位高權重的男人,那她就只能依靠自己的聲望,來為自己博得地位。
她本無意出頭,可只有站得更高,才能讓那些像崔主簿一樣的人,再也無法把她視作螻蟻一般輕賤。
也只有這樣,她才能保護好小饅和趙羽。
江漓又說道:“不過,我能提供的不是秘制果蔬,而是麥子?!?p> “麥子?”江漓答應了給回門宴供貨,桑掌柜還沉浸在意外之喜中,他過了一會兒才意識到,江漓說的是只給麥子,不給果蔬。
小麥產(chǎn)量低,價格又貴,因此吃白面饅頭也不算寒酸,可能來參加崔主簿宴席的人,都不是缺這一口白饅頭的。而且,宴席當以酒菜為主,盡讓客人吃主食,也有些說不過去。
江漓看出了他的憂慮,說道:“秘制果蔬的一大賣點就是限量,如果在崔主簿小女兒的回門宴上,誰都可以隨便吃到,那讓先前那些排隊去買的富人怎么想?
“能吃到秘制菜品的人越多,秘制菜品能夠作為炫耀的資本就越低,再好吃的美味,也終有吃膩味的一天,到時候,你再想要賺那些富人們的錢,可就不容易了?!?p> 桑掌柜一開始給秘制菜品的定位,就是菜中“奢侈品”,那就必須保持好“奢侈品”的高冷——拒絕大眾,只為少數(shù)尊貴之人擁有,否則只會顧此失彼。
桑掌柜略沉思了一瞬,也很快反應過來,說道:“漓娘子提醒的不錯,是我疏忽了。”
江漓又繼續(xù)道:“在回門宴上提供面食,不但不會和秘制菜品沖突,而且,面食的花樣也有很多,我這兒還有一些其他新鮮面食的做法,也可以告知于你?!?p> 這個朝代的面食,有各類點心包子和面條等,但卻沒有面皮、涼皮、拉面之類的。
后者這些東西雖然家常,但如果是頭一次吃,單憑跟普通面條截然不同的口感,也肯定會讓人驚艷的。
江漓又想到,或許她還可以幫酒樓的人建一個簡單的烤窯,用來烘烤面包……
她邊想,邊挑著幾個簡單的跟桑掌柜說了。
新的吃食,也就意味著新的商機,桑掌柜越聽越是心癢,仿佛已經(jīng)看到源源不斷的金銀滾進了吉祥酒樓里,他看向江漓的眼神也越發(fā)欽佩了起來。
同時,他又忍不住感慨,還好江漓是自己的盟友,如果她是對家的人……
想到這兒,桑掌柜猛地打了個冷顫——總之,以后他一定要抱緊江漓的大腿,是萬萬不能與她為敵的!
最后,桑掌柜春風滿面的離開了江漓家里。
江漓和桑掌柜約定,三天后,她會先送一小部分麥子去吉祥酒樓,一是為了給崔主簿驗貨,另一則是把她知道的新面食做法,教給酒樓的皰人。
而三天后,剛好也是崔主簿小女兒的婚期,再三天,便是回門宴了??裳巯戮嚯x小麥正常成熟的時間,最快也得十五天左右。
于是,當天下午江漓去查看麥田的時候,便再次使用了異能,催熟麥子。
一通忙活下來,江漓耗費了不少精力,晚上喂趙羽喝完藥后,她便早早上床歇下了。
她、小饅和趙羽,仍然睡在同一個房間里,同床共枕。小饅睡在最里側,江漓挨著小饅,外側則是趙羽。
房間里的床并不算大,但小饅個頭小,三個人倒也勉強睡得下。
習慣是一件可怕的事。短短一月不到,江漓已經(jīng)習慣了聽著趙羽的呼吸入睡,甚至于,在趙羽被衙役抓走的那晚,她還總下意識覺得身邊少了些什么。
今天晚上,三人像往常一樣,并排躺在床上。
江漓早就對趙羽沒了戒備,再加上疲累的關系,她在給小饅講過一段小故事后,很快就闔上眼,呼吸綿長了起來。
就在江漓即將睡著,半夢半醒之間,突然感覺自己的手被人給抓住了。
她一向警覺,人還沒完全清醒,身體已經(jīng)下意識做出了反應,她一把掙脫鉗制,曲肘朝身后抓她的那人反擊了過去。
好在,她很快又記起來,躺在她身后的人是趙羽,她及時收住了大部分的力氣,但趙羽還是被她的手肘撞得悶哼了一聲。
江漓轉過頭,氣悶地壓低聲音問他:“你不好好睡覺,偷偷摸摸干什么呢?我剛才那下要打實了,指不定要撞斷你一根肋骨!才從衙門撿回來一條命,你還嫌自己受的傷不夠多???”
趙羽半聲不吭,卻固執(zhí)地繼續(xù)去抓江漓的手。
江漓再次甩開了他。
窗外的月光雖然昏暗,但以江漓的目力,還是看清了此刻趙羽臉上的神情,委屈而又無辜。
江漓也不知道自己突然開了哪竅,竟然看懂了他此刻要表達的意思——明明這兩天我都乖乖吃藥了,怎么連手都不給拉一下?
江漓理解不了一個傻子的腦回路,但她自己卻鬼使神差地主動把手伸了過去。
趙羽感覺到她的觸碰,立馬蹬鼻子上臉,不但抓住了江漓的手,還非要跟她十指相扣。
這還不算,十指相扣后,他大約又覺得這樣睡覺不舒服,竟然直接從后背抱住了江漓,兩只交握的手便自然落到了江漓身前。
江漓剛要掙開,趙羽突然吃痛地嘶了一聲。
江漓顧忌他身上有傷,又念及他這次受傷是受自己所累,最終深吸了口氣,強忍住沒動。
而她身后的趙羽,則心滿意足地翹了翹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