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招選之試
南宮新月畢竟見過葵紛兒與葵鏡玥,為了不暴露身份,葵紛兒摘下面具,他們二人簡單地易了容,裝作是兄妹。而阿然那日沒有隨他們一起前往無主之地,自然不需要掩飾自己。
時隔數(shù)日,再次來到這片無主之地,已是天翻地覆的變化。
根本看不出曾經(jīng)荒城的樣子,反倒像是回到了當(dāng)初的盛世繁華,似乎他們曾經(jīng)看到的荒涼模樣都是幻覺。
無主之地的城門上,石雕的字跡已經(jīng)被重新清理干凈,陰陽城三個大字也隨之刻在了眾人腦海,恐怕從今以后,不會有人再將這里稱為無主之地,而是會稱之為,陰陽城。
陰陽城內(nèi)陰陽門,南宮新月占據(jù)了這整座城池,作為自己的宮殿。
城門處早早便排起了隊伍,門口有兩人守著,在他們身后各站著一具傀儡,而葵紛兒與葵鏡玥自然是能夠看出,這兩具傀儡不過是那日滿城皆是的殘次品。
可就是這樣的殘次品,也令想要入城的眾人,投去了羨慕的目光。
每一個進城的人都要接受盤查,感染瘟疫者不得進入、體質(zhì)弱者不得進入、衣衫不整者不得進入。
就這幾條,便回絕打發(fā)了不少人,葵紛兒他們倒是不太擔(dān)心,畢竟他們都剛好不符合這幾點。
而他們也的確順利地通過了盤查,進入了城內(nèi)。
這城與過去截然不同,曾經(jīng)被枯葉覆蓋的街道整潔如新,陰冷刺骨的風(fēng)也不見了,滿城的傀儡尸杳無蹤跡。
但葵紛兒猜想,南宮新月將殘次品傀儡尸作為誘餌,引來這么多人參加招選,必然會將那些殘次傀儡統(tǒng)一收起,再行分配。
外界都傳言這招選之試十分嚴(yán)苛,也不知到底有什么內(nèi)容,他們每個被允許進城的人都拿到了一張字條,上面寫著“參加陰陽門招試者,于今夜亥時到達附近牌樓處。”
而在這之后還有一句,只不過每個人的都不一樣,葵紛兒的是“甲處叁號”,阿然的是“甲處貳號”,葵鏡玥的則是“庚處壹號”。
一開始他們并沒弄明白這些排號的用處,直到他們在每條街道的盡頭處,都看到了上面繪制著“甲”、“乙”、“丙”、“丁”等等不同的字樣。
而再走進街道,便能夠看到每處屋子前,都掛著牌子,“甲處壹號”、“甲處貳號”,同樣的規(guī)制,不一樣的數(shù)字,他們這才明白,原來這排號是為他們分配的住處。
竟為每人都安置一處屋子,倒真是奢侈。
葵紛兒按照字條上的排號,順利找到了自己的住處,“甲處叁號”。
而葵鏡玥看了看手上寫著“庚處壹號”的字條,又看了看阿然手上“甲處貳號”的字條,沒有猶豫地伸出了賊手,將阿然的字條搶了過來,又將自己的字條塞到了她的手里。
阿然愣愣地看著手里被葵鏡玥換掉的紙條,剛回過神來想要奪回自己的字條,葵鏡玥卻已經(jīng)從窗戶,一溜煙鉆進了旁邊的“甲處貳號”,將窗關(guān)好后,還不忘將門也關(guān)嚴(yán)實了。
見到這樣子,葵紛兒忍不住笑了笑,也知道阿然肯定是拿不回自己的字條了,“阿然,你就去庚處壹號吧,莫與他計較?!?p> 阿然幽怨地看了一眼甲處貳號的房門,她本以為跟葵紛兒住的近些,還十分高興,卻沒料到葵鏡玥竟直接搶走了。
但葵紛兒既然開口,自己也知道打不過葵鏡玥,奪不回字條,只得作罷,垂頭喪氣地向著庚處的街道走去。
也就是阿然剛走遠,葵鏡玥便打開窗,露出了頭來,沖葵紛兒笑得得意。
葵紛兒則無奈地?fù)u搖頭,回到了自己的甲處叁號。
這些房屋內(nèi)部都很干凈整潔,一點都不像常年荒置,也不知是不是之前曾有別人住過,房屋中有股淡淡的熏香味道。
葵紛兒向來是不喜歡熏香的,那會在她分辨藥材的香味時,影響她的嗅覺。
只不過長期與藥做伴,葵紛兒身上一直有著一股藥香,葵鏡玥身上也有,只不過他身上的藥香更為特別。
開窗讓屋內(nèi)的熏香氣息散去,葵紛兒在屋內(nèi)轉(zhuǎn)了一圈,大致了解了屋內(nèi)的陳設(shè)。
她看了一下時辰,距離字條上說的亥時還有約莫兩個時辰,上面所說的牌樓,應(yīng)該就是之前他們見到南宮新月的地方。
只不過這上面說:“附近的牌樓”,莫非那牌樓不止那一處?
她仔細(xì)想了想,那日葵鏡玥殺了牌樓上的兩具傀儡,南宮新月出現(xiàn)后,又召出了六具傀儡,若是真的有別處牌樓,一處牌樓有兩具傀儡守護,那這城中,便應(yīng)該是有四處牌樓。
這應(yīng)該不是巧合,陰陽城四處城門,分別面對各國,應(yīng)是每道城門都對應(yīng)著一處牌樓,四處城門,四處牌樓,四對傀儡尸守衛(wèi)。
但不知現(xiàn)如今,那牌樓上可還有傀儡尸守護,畢竟如今陰陽城,已不是曾經(jīng)的無主之地了。
但不論如何,他們既然來了,就不能空手而歸,她一定要弄清楚,南宮新月到底想要做什么。
“紛兒?!?p> 突然響起的聲音,將葵紛兒嚇了一跳,心險些跳出嗓子眼,她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便見到葵鏡玥正歪著腦袋,趴在一旁的書桌上。
他正拿著筆,沾了墨,在紙上畫著,也不知究竟是在畫什么。
“師父,你險些將我嚇?biāo)?。”葵紛兒平?fù)了心跳,氣道,“哪天真把徒兒嚇?biāo)懒?,你就回百葵谷啃蘿卜去吧。
葵鏡玥聞言,停了筆,無辜地聳了聳肩,“我還以為你早就習(xí)慣了?!?p> “怎么可能習(xí)慣,我又猜不到你會什么時候、從哪又突然蹦出來。”葵紛兒走過去,看到了他在紙上畫的東西,“畫的什么?”
只見一只生龍活虎的小鹿躍然紙上,葵紛兒不禁驚訝,他何時會畫畫了?竟還畫的如此惟妙惟肖。
“好看嗎?”葵鏡玥一臉期待地看著葵紛兒。,“我練了好久,才終于能將這小鹿畫好,只可惜鹿里是個不給面子的,從來不予評價?!?p> 原來是跟鹿里在一起時學(xué)的,葵紛兒挑眉,“三個月畫成這個樣子,已經(jīng)不錯了。”
葵鏡玥頓時捧著自己的大作,開心地笑了起來,“對吧對吧,我就說嘛,畫的多好看,就是鹿里那個家伙不懂得欣賞,還是紛兒有眼光?!保?p> “師父,你特地跑來將我嚇個半死,不會是就為了展示展示你的畫吧?”葵紛兒拿過那幅畫,將之放到書桌另一邊,攤平了并用鎮(zhèn)紙壓好。
“嘿嘿~”葵鏡玥沖著葵紛兒傻笑,“紛兒我餓了?!?p> 果然。
他剛才突然出現(xiàn),她就多少猜到了幾分,定是他餓了,又不會做飯,就只能跑來找葵紛兒。
好在這里灶間的東西也是一應(yīng)俱全,還放著不少食材,葵紛兒簡單處理后,便可直接生火下鍋。
短暫的忙碌后,葵紛兒做了幾樣小菜,端到了房中,本欲叫葵鏡玥吃飯,卻見到他不知何時跑到了臥榻之上,側(cè)倒在那里,睡著了。
睡容恬靜,呼吸平穩(wěn),他睡得正深沉。
葵紛兒知道,他累壞了,就算是陰陽之身,經(jīng)歷了數(shù)日不眠不休的疲憊、長途奔波,又切腕放血,于生死線上走了一遭,而今終于有機會能歇一歇,他便不再硬撐,安心睡去了。
葵紛兒將飯菜放下,靜悄悄地走到他身邊,為他蓋上了被子,看著他的睡容,葵紛兒只感覺心安,不禁柔和地笑了。
也許就是因為她在身旁,所以就算身處異地,安危不定,他也能夠如此心安地睡去。
或許這就是信任,就像葵紛兒也會信任他一樣。
但也就是在自己的安危上,她還信任他,如今種種過去,她可是不敢再相信,他會好好照顧自己了。
這個家伙,就像是根本不將自己的生死放在心上,仗著自己的陰陽異體,自愈能力強大,便肆意妄為,著實叫人生氣。
葵鏡玥這一覺不知道要睡多久,葵紛兒看著時辰,想著他能夠多睡一會兒,便守在了一旁,有動作時也是小心翼翼地,生怕將他吵醒。
她坐到書桌旁,看著桌上那副畫,方才并未仔細(xì)察看,只覺得是好看,此時再細(xì)看,方才覺得畫上的小鹿有些熟悉。
細(xì)想了片刻,葵紛兒才突然想到,這畫上的小鹿,與她曾經(jīng)救治的那只小灰鹿,模樣倒是極像。
葵紛兒不禁輕笑,原來他也不是那么討厭那只小灰鹿,唯一會畫的竟然就是它,也真是不夠誠實。
不過也難怪鹿里不夸他畫的好看,畢竟鹿里身為一只不同尋常的高貴白鹿,怎么會看得上一只被種族拋棄的丑陋小灰鹿。
從她第一次見到鹿里的時候,就知道了,他的高貴。
紙上的墨跡已經(jīng)干了,葵紛兒便將之收好,妥帖地收進了懷里。
看著時辰,已快到亥時的時候,葵紛兒便將葵鏡玥叫醒了。
他揉著雙眼,雙眼朦朧地看著葵紛兒,“紛兒,我睡著啦?”
“師父,起來了,吃點東西,我們該去參加招選之試了?!笨妰阂呀?jīng)提前將飯菜熱過,就等葵鏡玥醒來后,吃飽了,他們便出發(fā)。
“好?!笨R玥點頭,乖乖爬起來坐到了桌邊。
待葵鏡玥吃完了,阿然也從她的住處來到了葵紛兒這處,待到了時辰,與他們一同前去陰陽門牌樓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