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輩!我想知道為什么?!這些年來,我五毒教一直和蜀山河水不犯井水,前輩若是看我不順眼,直說便是!”
哪怕明知對手是不可戰(zhàn)勝的存在。
他,高雪棠,
堂堂五毒教太上長老!也絕不是這么好捏的柿子!
“放肆!”
張真人胡子都翹了起來,手作劍指,指著高雪棠的鼻頭。
“你還敢頂嘴?!有膽子做沒膽子認!你還算什么正道中人!”
五毒教教主高雪涯夾在中間,難受得幾乎要窒息了。
一邊是他爹,另一頭是當(dāng)今天下第一高手,兩邊都不是他得罪得起的。
但誰強誰弱,他還是分得清的。
“真人,您就開開金口,告訴我爹他錯在哪了行嗎?真人,您就給他一次機會改改吧?”
但以張真人的武功,根本不需要高雪涯給的臺階下。
可伸手不打笑臉人,張真人還是決定當(dāng)眾拆穿對方的陰謀。
“高雪棠!我且問你!你前日行刺我大弟子羅文,意欲何為?!”
短短的一句話,可謂是字字誅心!
猶如一記晴天霹靂打在高雪棠、高雪涯父子的胸膛。
兩人搖搖欲墜,差點嚇得一屁股坐地上。
“真人,藥可以亂吃,可話不能亂講啊!我爹他不是這樣的人!”高雪涯急忙解釋道。
張真人的注意力始終擺在高雪棠身上,指著愣著像塊木頭的高雪棠,道:
“你爹都默認了!你還敢替他說話!”
高雪棠如夢初醒,立馬開口反駁道:“我不是!我沒有!前輩您別胡說!”
“別廢話!我且問你!你只需答是與不是!”
“前輩請問!”高雪棠站得端端正正,等待著對方的提問。
“紫琉璃是不是五毒教的獨門秘方?”
“是!”
“前日的蜀山大典你是否有參加?”
“是!”
張真人一把揪住了高雪棠的衣領(lǐng),怒道:“我那大弟子正是中了你五毒教的紫琉璃!這你怎么解釋?!”
“前輩!我等行走江湖,說一不二!是我做的我絕不否認,可這事……我真的冤枉啊!”
“如今證據(jù)確鑿!你還敢狡辯?!”
“前輩!請聽晚輩一言!”
高雪棠試圖掙扎,可張真人的手就像一個牢牢鎖住的鉗子般,根本無法掙脫。
“紫琉璃的配方,晚輩曾送過給您的七弟子………”
“還敢滿嘴胡言!我那七弟子乖巧溫和!豈會做出這等下三濫的破事!”張真人怒道。
“前輩!我高雪棠敢做就敢認!但此事…真的與我無關(guān)?。 ?p> “我都親眼看見了!你還敢狡辯?!”
張真人話不入耳,一手高舉,掌中流轉(zhuǎn)的浩瀚氣息讓父子二人心驚不已。
恐懼從心底滋生,這顆不是這么好捏的柿子,高雪棠雙腿直打哆嗦,隨即一個不穩(wěn),更是癱坐在地上。
高雪棠,堂堂一名成名高手,竟然被人嚇成這般模樣。
說起來,他高氏父子在江湖上也是響當(dāng)當(dāng)?shù)娜宋铩?p> 即便說出去,別人可能也不信。
尤其是那副淚眼汪汪的樣子,看上去不像作假……
此景,張真人的怒意有所消退,但……
似乎真的冤枉了好人?
可他是誰?
八荒獨行!張駿一!天下第一高手!
可以知錯,可以改錯,但,絕不可以認錯!
事已至此,那便一錯再錯吧!
高雪棠,今日便借你之手,殺雞儆猴,以揚蜀山威名!
“看在你死去老頭的面子上,我今日饒你一命!如若再敢圖謀不軌!決不輕饒!”
張真人收起令人恐懼的內(nèi)氣,放下那能開山斷金的手掌,緩緩說道。
沒有人敢懷疑他話中的真實性,沒有人。
高雪棠父子聞言,雙雙對視一眼。
這條命,算是保住了……
可張真人的話還沒說完。
“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今天這兩個大嘴巴子你是逃不掉了,順便給你長長記性!”
高雪棠何曾受過這般屈辱?
打哪都行,可打臉?
免談!
血氣翻涌之下,血性終究還是戰(zhàn)勝了恐懼,他一個翻身從地上蹦起,怒目而視。
“前輩,真當(dāng)我五毒教是好欺負的不成?!”
張真人笑而不語,只是不屑的看著他。
“涯兒!傳令!今日,就讓我五毒教上下!好好見識見識前輩的手段!”
高雪棠的牙齒咬得“咔咔”直響,可旁邊的高雪涯毫無動作,似乎沒有聽見他的命令。
高雪棠不解的眼神投向他的兒子。
高雪涯苦笑一聲,俯身在他耳邊低聲道:“父親,要不……你就讓真人他打兩巴掌消消氣?”
“???”
張真人輕蔑的眼神上下掃視這高氏父子,好比貓戲老鼠般,悠哉悠哉的。
昔日韓信也曾受胯下之辱,吳王臥薪嘗膽……
但是!
幾經(jīng)掙扎,高雪棠緊握的拳頭還是松開了。
他長嘆一聲:“虎父犬子也!罷了罷了……”
高雪涯聞言,羞愧不已。
可轉(zhuǎn)念一想,剛才父親還不是嚇得屁滾尿流了嗎?
眨眼間,高雪涯也便釋然了。
只見高雪棠作了一個請的手勢,道:“請前輩往后山一敘!”
“嗯?”張真人眉頭向上一挑。
“既然我兒不愿相助,但我也有值得為之守護的底線,前輩,你我在后山見個高低,如何?”高雪棠抱拳正色道。
“好!”張真人大喊一聲。
雖然僅僅只有一個“好”字,卻簡單明了,直入主題,涵義深厚。
僅僅一個字,表達了張真人對高雪棠這個軟骨頭顯露出來的勇氣的贊揚態(tài)度。
所謂一字千金,足以讓張真人對五毒教高雪棠油然而生出一種敬佩之情。
單單一個字,也奠定了接下來這一場,驚天地、泣鬼神,曠古爍今的大戰(zhàn)!
張真人不禁鼓起掌來,道:“高雪棠,你還挺硬!來!走著!”
高雪涯眼中的擔(dān)憂根本無法掩飾,不管怎么說,高雪棠也是生他養(yǎng)他的父親!
高雪棠淡淡地笑了,笑得很輕。
但這個笑的背后,更有江湖兒女一無所懼的豪氣!
在高雪涯的眼中,父親此刻回到了小時候為他遮風(fēng)擋雨的那個時候!
一往無前,無所畏懼!
父親!他!昔日的五毒教大英雄!回來了!
“不要擔(dān)心,為父去去便回?!备哐┨妮p輕的拍了拍高雪涯的肩膀。
力道并不重,其中的含意卻如泰山壓頂!
高雪涯知道,父親這是要將五毒教全權(quán)交付與他了!
“我知道了,父親,我不會辜負你的期望的!”
高雪涯的聲音同樣很輕,但那種決心!
相信已經(jīng)傳達到了父親的心中!
看著父親那高大的背影,高雪涯的淚水無聲滑下。
。
半柱香不到的時間后,張真人黑著臉,一言不吭的離開了五毒教的宗門所在。
高雪涯此時再也按耐不住了!
他發(fā)了瘋般往后山跑去。
后山竹林,如一片綠色的汪洋,只有微風(fēng)拂過竹葉的沙沙聲。
空氣中沒有血腥味,還是一如既往的泥土綠葉的清新香氣。
更沒有任何打斗的痕跡。
高雪涯仍舊不放心,活要見人,死要見尸,他沒有放棄尋找。
最后,他在父親平日修煉的石室找到了一絲蛛絲馬跡。
可石門緊閉,根本無法窺視。
“父親?”高雪涯拍了拍石門。
“放…心…我沒事……”
一個含糊不清的聲音從石室中傳出。
高雪涯的心頭猛然一跳,大叫著:“可你的聲音?!”
“沒…事…我與真人…打斗…時不慎…摔傷了嘴…巴……休息…一段時…間就好……”
聲調(diào)變得清晰了,可仍舊斷斷續(xù)續(xù)。
石室中繼續(xù)傳出高雪棠的聲音:“別人…問…起…就說我…與張真人……過了百招…一時輕敵…小輸…一籌……”
“………”
。
五毒教的危機,還是有驚無險的度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