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大戰(zhàn)剛過,空曠而又荒蕪的土地上多了許多落寞和孤寂,就像是死神的低語,在收拾著戰(zhàn)場上殘存的生氣。
可以看到的是,這片土地上有被轟炸過的痕跡,有被龐大的機械碰撞過的坑洼,還有被不知名的力量擊碎的地面。
地面上零碎的散布著數(shù)不清的機械與槍支碎塊,同時還有人的肢體,或是頭或是手又或者是腳,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上,像是等待著人重新接回去的樣子。
即便是那些機械制造的肢體,在被殘忍的撕裂以后也呈現(xiàn)出可怕而又詭異的形狀,那第一眼給人心中留下的印象,絕對不會比看到那些死人殘肢的震撼要低多少,甚至要更讓人感到惡心。
這些機械的殘肢與血肉之軀混雜在一起,也不知道是經(jīng)歷了怎樣一場惡戰(zhàn),像是給地面重新鋪了一層紅黑的毯子,布滿了金屬與血肉的鐵腥味。
不時,那些斷掉的機械腦袋還會發(fā)出不甘心的滋滋聲,但也僅僅是類似于神經(jīng)抽搐,死了就是死了。
整片荒蕪空曠的大地舉眼望過去,茫茫一片,荒無人煙,死氣叢生。
此刻的天空仿佛是在為大地默哀,被不知名的灰色霧靄所籠罩住,呈現(xiàn)出深深的暗紅色,更給這片大地增添了一絲絲詭譎感。
不過,就在這時,一輛改裝過的輕便軍車駛來,面對這樣殘破的戰(zhàn)場也車速不減,六個輪子在凹凸不平的地面上瘋狂彈跳。
軍車內(nèi),副駕駛座位上的是一個帶著墨鏡,穿著輕便裝甲服的中年人,眉頭緊緊的擰在一塊,正用拳頭撐著棱角分明的臉龐在思考,看不出有太多的喜怒哀樂。
不過,從隱藏在墨鏡下的那雙眼睛可以看得出,他有濃濃的愁緒,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窗外迅速略過的荒蕪大地,不知道在想什么。
在他后面的車廂里面,八個座位上都坐滿了全副武裝的軍人,在隨著車身的劇烈抖動上下?lián)u擺,從這些人胸口帶有字樣的徽章上來看,他們屬于“希爾蘭克”。
只是,這些人相比較起副駕駛位上的中年人要更加輕松些,車廂里面一直存在著綿綿碎語,斷斷續(xù)續(xù)。
沒有人理會這片殘破的戰(zhàn)場,連看一眼都沒有,畢竟這里沒有活物,而事實上,如果這里有活物的話,那就變成驚嚇現(xiàn)場了。
車子很快穿過這片凌亂的戰(zhàn)場,然后徑直往南邊駛?cè)?。可以看到,在那邊的大地盡頭,有一座殘破的巨城安靜的矗立在夕陽下,像是個落魄的巨人。
“哈克上尉,巡查任務(wù)的盡頭就快要到頭了,您看時間也不早了,要不我們現(xiàn)在就掉頭回去吧?!瘪{駛座位上的戰(zhàn)士扭頭對副駕駛位上的中年人說道,他看起來是個年輕的小伙子,說這話的時候心里面正惦記著今天的約會,心里總是癢癢的。
“繼續(xù)前進,半個月就巡一回,別想偷懶?!鄙衔竟死淠幕貞?yīng),他的話語中帶有淡淡的擔(dān)心和不安,每一次巡查過來他都會堅持走到底。
“可要是碰到那些械人怎么辦?我們每次都幾乎巡過頭,到了它們的地盤上。”年輕的戰(zhàn)士說道,“它們”讓他一想起來都會心驚膽戰(zhàn)。
聽到這話,哈克轉(zhuǎn)過頭,墨鏡下的眼睛直直的盯著這個開車的年輕人,臉色冷若冰霜。
“你再說一句,那是誰的地盤?”哈克冷冷道。
“額...抱歉上尉,我說錯話了,我的意思是....那片被占領(lǐng)的土地?!蹦贻p戰(zhàn)士迅速改口,不敢去接觸這位上尉的目光。
隨著哈克的語氣變冷,車廂里面其他人也趕緊自覺的閉上了嘴,可不想在這個時候惹怒了上尉。
“那曾是我們的地方,希望你不要搞錯了?!惫司?,年輕戰(zhàn)士趕緊點頭,不敢有半分違抗。
......
車子在繼續(xù)行駛,在接近巨城之時,許久沒有動靜的雷達掃描儀上突然出現(xiàn)了幾個紅點。
“上尉,有動靜?!蹦贻p的戰(zhàn)士感覺有點口干,他看著掃描儀上面迅速接近的幾個紅點頓時慌了頭緒,連剎車一時都忘了。
聽到這話,車廂里面的戰(zhàn)士都迅速檢查裝備,嚴峻以待,不過從他們微微顫抖的雙手可以看得出,他們在怕。
在這片戰(zhàn)場上,出現(xiàn)活物并不是值得高興的事情,反而有可能是一場大恐怖,他們有死亡的覺悟,但還是害怕。
哈克臉色不改,沒有去看掃描儀,因為這個距離已經(jīng)可以用肉眼看到接近車子的是什么東西。
“五個械改,大概二十個武甲,全部人做好戰(zhàn)斗準備。”哈克一字一頓說道。
等看清狀況以后,哈克便下了命令,這個時候,車子已經(jīng)停在了巨城的邊上。
“上...上尉,要不我們走吧,以我們這點人和裝備,根本不是它們的對手啊。”有戰(zhàn)士帶著微弱的懇求語氣說道,他們深知那群鐵怪物的威力。
“再檢查一下裝備,全體下車!”哈克深深的看了一眼那名戰(zhàn)士,然后率先走下了車。
其實在他的視線里,還有一個渾身綠色人形怪物他沒有說,那綠色的人形怪物身上沾滿了血跡,面目無比猙獰,正張牙舞爪的朝這邊沖來。
當下車看到這一幕,九個戰(zhàn)士腿肚子都嚇軟了,只是因為上尉的存在沒有當場崩潰罷了。
“上尉,那可是變種,連子彈打了都不會死的家伙,我們走吧?!?p> 他說的變種,便是指那綠色的人形怪物。
“不用慌,把武器裝備全部架上,目標對準...變種身后的械人們?!惫诉@時不容置疑的開口。
“什么?!”
那群戰(zhàn)士以為自己的耳朵聽錯了,上尉的腦子沒壞吧,變種和那群鐵怪物可都是敵人,可現(xiàn)在,上尉竟然不要求全部用火力覆蓋。
“聽命令,速度快點?!惫舜叽?,他已經(jīng)摘下了墨鏡,這個時候可以看到,他的一雙瞳孔中有發(fā)光的繁復(fù)的圓形紋路浮現(xiàn),讓他漸漸變得不同。
“是?!?p> 一群戰(zhàn)士硬著頭皮做好準備,然后按照指令開火。
“轟??!”
幾顆威力巨大的微型導(dǎo)彈發(fā)射而出,然后在他們前方遠處炸開,掀起可怕的熱浪,同時讓那群鐵怪物向四周翻飛開。
在這個距離上來看,那群戰(zhàn)士才看明白原來那群鐵怪物是在追殺前面這個變種,而這個變種也并不像他們印象中的那般呆板,反身抓住機會就撕碎了一個武甲機械,將它的機械腦袋硬生生擰了下來,然后在手中捏成一團廢鐵。
“吼!”
變種發(fā)出嘶吼,聲如雷震,令人心神皆顫,竟然回頭與那些鐵怪物扭打起來,展現(xiàn)出原始肉搏的暴力之美。
“這...上尉,這變種好像有些不一樣啊,他好像有自己的思想?!蹦侨忤F相搏的場面看待了這群戰(zhàn)士,這好像和他們印象中的不一樣啊。
哈克沒有說話,饒有興趣的看著那邊扭打的場面。
可以看到,綠色的人形怪物面對幾個械改人和武甲機械的圍攻絲毫不示弱,以驚人的破壞力一拳打爆一個械改人的腦袋,乳白色的液體瞬間濺了他一身。
轉(zhuǎn)過身后,變種一腳踢斷一個武甲機械的腿,沒等那武甲機械反應(yīng)過來,拳頭已經(jīng)招呼到了臉上,直接打穿了機械腦袋。
這場面是殘暴而又血腥的,那變種仿佛在演繹一場完美的暴力美學(xué),舉手投足間都必定殺掉一個機械。
“這變種值得研究,你們收拾好東西,我去把他抓過來?!惫藢ψ约旱氖窒抡f道。
“上尉,那里很危險...”戰(zhàn)士們硬著頭皮勸阻,普通變種都是難纏的主,就更不要說這種擁有自主意識的家伙了...
“幾個破銅爛鐵而已,連真正的械人都沒有...把車掉好頭,我馬上回來?!?p> 話音剛落,哈克竟然已經(jīng)從原地消失了,他展示的可不是什么奔跑速度,而是某種力量,叫瞬移的力量。
“我的天,我沒看錯吧,哈克上尉他...原來沒騙我們。”
一群戰(zhàn)士在后方看的兩眼發(fā)呆,連驚訝都忘了,定了定神后趕緊開始收拾。
哈克趕到那片混亂的戰(zhàn)場不過用了幾個眨眼的功夫,而他的打法也極其粗暴和簡單,同樣是用肉拳,只是速度太快,連肉眼都沒看清他出手,那群鐵怪物就被打爆了。
“吼!”
沒了那群鐵怪物,變種立刻將目標轉(zhuǎn)移到了哈克的身上,對他發(fā)動凌厲的攻勢,一拳又一拳的襲來,發(fā)出呼呼的風(fēng)聲。
面對這樣的進攻,哈克瞳孔中的微光更加強烈了一些,下一刻,不可思議的事情便發(fā)生了。
變種無論多瘋狂都無法接近他的身軀,像是被無形的墻體攔住了,并且龐大的身軀開始發(fā)出清脆的聲音,那是骨骼在受到重壓以后因為難以承受而發(fā)出的噼啪聲。
隨著時間的推移,變種連腰都直不起,頭更是死死的低下去,模樣看起來略顯滑稽,就像是被一個看不見的人強行按著頭。
看見差不多以后,哈克才從口袋里面取出一根針管,里面是一種藍色的不知名的液體。
沒有受到任何的反抗,哈克輕易的將針管里面的液體注射進變種體內(nèi),不過片刻,變種身體一軟,便倒在了地上,徹底沒反抗能力了。
然后,哈克扛著失去意識的變種回到軍車旁邊,在將變種那龐大的身軀裝進尸袋里面以后,車子才發(fā)動,按照來時的路線返回。
在經(jīng)過殘破的巨城時,一塊傲然屹立在風(fēng)沙當中的殘舊石碑引起了哈克的注意。
那石碑上刻著四個幾乎辨認不出來字,不顧哈克還是看出來了,并且在他喉嚨中發(fā)出微弱的聲音。
“戈爾瑪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