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珣和王葇的成親并沒有什么意外,平平靜靜地發(fā)生,規(guī)規(guī)矩矩地置辦。前期雖然聲勢浩大,但親事依照著世子妃的規(guī)格舉辦。
除了有兩位顯赫的干娘和一個空架子的縣主身份,沒有什么特別之處。嫁妝和聘禮都不出挑,但也落不到短,合乎禮儀。
梳妝打扮時,王何氏相助,在王葇耳旁叨叨些婆媳相處之道。小侄子王均夸著王葇新娘子好看,說些童言無忌的話,在她周圍轉(zhuǎn)個不停,氣氛熱鬧,王葇心口暖暖的。
至于許珣一大早就被許夫人拉起來,換衣梳洗,仔仔細細地交代著規(guī)矩。忠親侯坐在一旁笑臉相迎地喝茶,偶爾打趣著一兩句插話,惹得許夫人嗔怪。而許瑤一大早就自己起來,一同幫著許夫人收拾。許珣臨走前,交給他一串女子的紅珊瑚手鏈,說是它給王葇的賠禮。
許珣鄭重接過,滿是感激地看向許瑤。而許瑤眼神回避,有些心虛,手鏈不是她親自準備。劉墨芊慫恿許瑤送給王葇禮物,也是劉墨芊戴過取下,據(jù)說是御賜之物。
許夫人和忠親侯在家中招待貴客,而許珣騎著高頭大馬,后面跟著迎親隊伍,一路熱熱鬧鬧地從忠親侯府?dāng)_了半條街,到了王府。
王蔚親自背出來王葇,臨行前,王葇哭了。只是不知是不是因為小侄子和嫂子的不舍,還是告別王蔚的傷感,亦或是其他。
王葇蓋著蓋頭,一直沒有見到自己的父親王蓁。而王蓁站在許珣前面,看著他素不關(guān)心的女兒一步一步走來,靠近他,再離開他。不由,感慨萬千。
多年前,王蓁也曾見過另一位父親,甚至他還從那位父親手中接過一位女子。如今,也輪到他按照流程,把女兒交給另一個年輕人。
粗糙蒼老的手小心地端起王葇的柔夷,再鄭重地交到另一只沉穩(wěn)有力的手中,一個交接。
“好好對她?!?p> “我會的?!痹S珣應(yīng)下。
相對單薄的語言,卻承載著承諾。
……
“一拜天地?!?p> “二拜高堂?!?p> “夫妻對拜。”
“送入洞房?!?p> 禮成。
前廳,許珣招待賓客,喜房內(nèi),王葇手里舉著紅蘋果不放,等待新郎回來喝交杯酒。紅彤彤的房間掛著各種花樣的喜貼和紅布,再到大紅床單上鋪滿了花生桂圓等物。
許珣回來時,天色尚早,顯然,他是趁機溜回來的。
阿梓和容嬤嬤伺候著,掀紅蓋頭,喝交杯酒等習(xí)俗,便帶其他丫鬟“功成身退”。
許珣小心地幫王葇取下華麗累贅的頭飾,好看是好看,但太過沉重,讓戴著的王葇和看著的許珣都不大舒服。
“我想凈面,可以嗎?”王葇向許珣撒嬌道,語氣柔和。
“好,我?guī)湍??!?p> “謝謝相公?!蓖跞|甜甜一笑。
許珣出去一會兒,端進一盆溫水回來。把盆子放在架子上,把新毛巾沾濕,擠干毛巾水,走到床前。
王葇伸手想要接過,許珣卻沒給,
“讓我來試試?”許珣開口道。
“好?!蓖跞|回完話,拉著許珣做到了梳妝臺前。
王葇看著鏡中的自己,偶爾看著認真為自己擦拭妝容的許珣,嘴角勾著,開開心心的模樣。
“笑什么?”
“相公,你看我們像不像書上說的,相敬如賓,舉案齊眉?!?p> 王葇透著鏡子,和許珣眼神相對,毫不回避,透著親密和悅色。
許珣停下動作,舉著王葇的手,狡黠地開口,“不光是如此,我還有執(zhí)子之手,與子偕老?!?p> “好,我等著和夫君執(zhí)子之手,與子偕老。”王葇坦蕩回話。
許珣加快手中動作,王葇的臉被他洗得干干凈凈,潔凈白皙。許珣一把抱過王葇,往床上方向走。
許珣體諒她是初次,想起明日她還要早起奉茶,體諒她勞累。她昏昏沉沉地睡,半夢半醒,而他細心地為她收拾身子。輪到自己,就在桶里隨意地用了一下已經(jīng)放涼了的水,草草地穿上內(nèi)衣裳,輕手輕腳地上了床,小心翼翼地摟住迷迷糊糊的她。
“阿梓,什么時辰了?是不是要起床奉茶了。”王葇夢中囈語。
“遭了,時辰來不及了?!?p> 也不知道夢里是什么場景,她臉上皺起了眉,語氣緊張害怕。
許珣心疼地安撫她,輕緩她的眉毛,“時辰早呢,你放心睡?!?p> 天微微亮,王葇猛地醒了,而手臂被枕了一整晚的許珣,感受到她的動靜。麻木的手臂開始發(fā)酸,傳過一陣陣電流,霎時也醒過來。
醒了的許珣忍住手臂的抽搐,巋然不動地裝睡。王葇醒后,念著時辰尚早,又怕把許珣吵醒,換了個姿勢,窩在許珣懷里。
聞到他身上的清香,一時間想起昨夜紙醉情迷的場景,羞愧不已,想起沾血的喜帕,心里更是尷尬。也顧不得其他,怕許珣看到“污穢之物”,輕手輕腳地起來,打算先起來收著去交給容嬤嬤。
王葇起身剛過一半,就被一雙大手從后面環(huán)住,身子又被放了下來。
“起這么早做什么?”許珣聲音沙啞,像是剛睡醒。
而王葇的聲音中有些細細的摩挲,“我吵醒你了?”
“算不上,我自己腿麻了?!痹S珣有意撒了小謊,怕她尷尬。
王葇也怕他尷尬,找了借口,要去做糕點,想先出去。
許珣聽了一時來了興致,想幫她打下手,也起了身。而帶了血的原帕落在兩人眼前,場面頓住,王葇臉色爆紅,而許珣快動作下床。
“你不是腿麻?”王葇腦子死機地開口問。
又看了看許珣僵硬的胳膊,一時羞囧,尷尬無比。
許珣沒有回話,從梳妝臺的匣子里拿出紅珊瑚手鏈。
“阿瑤給你的賠禮,昨日事情忙,忘記給你了?!痹S珣遞給她。
“阿瑤喜歡什么?我去準備,禮尚往來,還是需要的?!?p> “你繡的帕子她就很喜歡。”許珣想起夏日行里,許瑤拿走的那塊帕子,后又不甘愿地送回來。她定是喜歡,只是不得已要送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