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一
電梯到達(dá)第五層。
傅寧一只腳剛踏出電梯。
轉(zhuǎn)角霎時沖出來一只半人高的金毛沖著她狂吠不已。
傅寧腿一軟,故作鎮(zhèn)定地繞開了它。
老娘平生最怕的就是狗子!
為什么會有一只不知死活的大狼狗蹲在這里沖她叫?
傅寧邁開兩條腿,如同競走一般急切尋找著會議室。
后面的狗子狂吠著追來。
“啊啊啊??!”傅寧慌了,顧不上儀表,一下子踩著高跟鞋跑了起來。后面的狗子依舊窮追不舍,她聽到了狗子甩動濕淋淋的舌頭吐著氣在后面狂奔。
前面好像有一道門!
傅寧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地想要推開門跑進去。
造化弄人。
她失去了重心,狼狽不堪地跌倒在地上。
后面的狗子得意洋洋地跟了上來,哈著氣,滿意地看著她痛苦的表情。
老娘的腳脖子!
是誰養(yǎng)了這么一條不知死活的狗,還養(yǎng)在雜志社里?!
“傅小姐今天看起來很狼狽。”
熟悉的磁性嗓音。
傅寧憤憤不平地抬起頭。
果然,章厲楠這個混蛋。
此時的章厲楠靠在墻上,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
“章先生,您的狗還真是像您。”
傅寧撐著地板,想要站起來??墒牵瑥哪_踝處傳來的撕心裂肺的痛,讓傅寧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
“唉。”章厲楠朝她伸出了臂膀。
空氣中是涌動著的荷爾蒙氣息的海洋。
傅寧怔了怔,把自己的手小心翼翼地遞了過去。
是熟悉的溫柔觸感。
十八歲的時候,章厲楠的手掌就可以牢牢握住她的兩個拳頭,九年過去,他的手掌愈發(fā)修長有力。
男生比女生的體溫要高半度。只是半度,帶來的感受,卻像巖漿般滾燙濃稠。
甚至有那么一瞬間,傅寧不想放開他的手。
章厲楠有力的手臂拉起了她。
傅寧像被電擊一般迅速甩開他的手。
自己到底在想什么?
如此齷齪不堪。
傅寧抬起頭,看到了章厲楠迅速紅起來的棱角分明的臉龐。
還是如同十八歲那般容易害羞。
金毛搖搖尾巴,蹭了蹭章厲楠的褲腳。
“你……”
“怎么了?”章厲楠抬起眸盯著她。
“你就是ZN 的主編嗎?”
“是啊,不然呢?!?p> 孽緣,孽緣。
傅寧搖搖頭,不知為什么有些重心不穩(wěn)。
“傅小姐,你的高跟鞋……”章厲楠環(huán)著雙臂,示意傅寧看看后面。
她的高跟鞋,斷了。
二
章厲楠俯身靠過來,好聞的香水味道柔柔地竄進她的鼻子里。
有人說過這么一句話,愛上一個人,先從愛上他的味道開始。
十八歲的歡喜,是否因為他身上冷冽又好聞的男香。
“喂,你干嘛?”
章厲楠緩緩俯下身,看了看她的鞋子,不容置疑道:“把鞋脫了?!?p> 竟然有種不可抗拒的魔力,傅寧扶著他的肩膀,脫下了高跟鞋,赤著腳站在紅木地板上。
“等著?!闭聟栭@到辦公桌后,從柜子里取出一雙毛茸茸的拖鞋,小心地放在她腳前:“換上吧。”
他的辦公室,竟然有女式拖鞋。
原來,不是所有人都會一直等待。
她冷冷地?fù)u頭,從包里拿出提案:“傅先生還是趕快切入工作正題吧,我趕時間?!?p> 有一道隱形的溝壑,架在兩人中間,夾雜著心酸的味道。
“我相信傅小姐的設(shè)計功底,就不用看了?!?p> “還是看看吧,免得到時候產(chǎn)生分歧。”
還是拗不過的性子。他接過來,方棱格搭配淺色雕花底案,不失大氣又恰到好處。
九年前那個總是嚷嚷著完美主義的女孩,還真是一點也沒變。
三
提交完一切設(shè)計提案后,已是下午五點。
章厲楠抬手看看腕上的江詩丹頓,有些不自然:“一會兒,一起去吃個飯?”
傅寧不露聲色地愣了愣,旋即干脆利落地回答道:“我想不必了。我男朋友在家做好飯了。”
如果真的等不起了,就別再糾纏。
不過是黃粱一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