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影桐禮貌笑道,“請問現(xiàn)在您拍完戲了么?”
“嗯,暫時拍完了,中場休息幾分鐘,一會兒還有一場,我習慣戲后出去走走,不介意的話一起出去?”
“承蒙美人相邀。”周影桐微低頭,側(cè)身讓出一條路來。
習習涼風拂過,路旁的柳樹起舞,柔似美人纖腰。
良久,周影桐出聲道:“荊棘,可以問你一個問題么?”
荊棘笑道:“嗯,問吧,看我能不能回答。”
“演員對于一個自己不喜歡的人,或者是一個自己不熟的人,怎么在演戲中露出喜歡呢?短短三個月的時間,甚至要拍吻戲?!?p> 荊棘低頭踢走了腳下的一顆石子,“做演員的,要把自己分成兩個靈魂,一個戲外,一個戲內(nèi),等戲拍完后,就是橋歸橋,路歸路,戲里的心境會慢慢消散。真正喜歡一個人的心,從來都不會混淆。”
周影桐拍了一下手,“終于知道該怎么和他說了?!?p> 荊棘打趣道:“周姑娘是對人動心了?”
“嗯,”從始至終都是許安修,只是最近夏時溪將她抓進了困局,托下去不是辦法,她要和夏時溪說明白。
荊棘突然猛地咳嗽了幾聲,干嘔了幾下,她使勁擦了一下嘴唇,“周姑娘,我現(xiàn)在還有事,就先走了?!?p> “嗯,好,以后再見?!敝苡巴┫乱庾R的瞥了一眼荊棘的手,指縫里好像有暗色的液體留了出來,再定睛一看,荊棘已經(jīng)將手用紙巾擦干凈了,路燈下映出的素指甚美,霜雪皓腕,方才應(yīng)該是自己看花眼了。
——
夏時溪怎么也沒有想到,自己和周影桐走到如今這地步。
周影桐此時手里拿著一柄長梨簪,那簪子尖就著她的臉側(cè)。
周影桐緊握著手里的簪子,笑著,“夏時溪,我知道你清醒得很,十幾天,你其實留了些破綻的,我不知道你喜歡我哪里,如果是因為這張臉,我現(xiàn)在就劃了它?!?p> “不要劃!”夏時溪急忙下了床。
周影桐往后退了半步,“你就站在那里,我們就這樣談?wù)??!?p> “好,你把簪子放下,用簪子劃會留疤。”
“無所謂,在這個社會,錢權(quán)才是第一位,而愛情的終點不是皮相。夏時溪,世間不如你意的事很少,你應(yīng)該繼續(xù)做你的瀟灑少爺,而不是因為我變成現(xiàn)在這樣?!?p> “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是我先遇到的你,你會不會喜歡我?”
周影桐放下簪子,“世界上沒有如果的,假設(shè)只會出現(xiàn)在未來的事上,而不會出現(xiàn)在過去的事上,謝謝你喜歡我,但是,我不是你的良人,我決定要和許安修結(jié)婚了。也祝你早日尋得你的良人,再見。”周影桐轉(zhuǎn)身。
夏時溪拉住她的衣袖,又立馬放開,“你怎么知道我這幾日很清醒?”
周影桐粲然一笑,“你身邊有一顆真心啊?!绷致涞恼嫘模咳諄韼兔?,那日之后林落還因為潑水一事同她道歉,真的是喜歡夏時溪到了極致,結(jié)婚不一定是曾經(jīng)的喜歡對象,卻一定是最合適的人,夏時溪要是和愛他的林落在一起,一定會幸福。
“我還可以回公司工作么?”
“自然,合同還未到期,你可以隨時回來銷假,公司見?!?p> 夏時溪看著周影桐的背影,苦澀地笑了,“原來是浮士德贏了?!?p> 幾天后的中午,周影桐站在辦公室的落地窗前發(fā)著呆。
“小不點兒?!?p> 周影桐轉(zhuǎn)身,看到來人,臉上露了笑。
許安修朝她走了過來,西裝筆挺,將手里的一枚骰子和一張銀行卡塞進她手里,“這次,我把畫的靈魂帶回來了,我們結(jié)婚吧?!?p> “好?!?p> 一滴淚滴落在骰子上,將骰子上的朱砂襯得更加嬌艷。
玲瓏骰子安紅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總有一個人的出現(xiàn),讓你原諒之前生活對你的所有的刁難,他也和你一樣,恰如其分地愛著你。
那夢里無盡的深淵,再現(xiàn)光亮,盛開了一朵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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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貍狌
《浮士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