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洛洛!你給我站??!”
突然門被打開,跑進來一個女子,這個女子和白末一樣,也束著發(fā),穿戴得似一個男子。
“噓,不要說見過我,有人要殺我?!?p> 說著說著沈洛洛就躲進一個衣櫥內(nèi)。
白末胸中的正義感油然而生,在這種花船上如此逼一個姑娘,那除了逼良為娼還能是什么。
白末決意幫幫她。
和秦方交換了一下眼神,二人裝作什么都沒看見,繼續(xù)飲酒。
果然,一男子隨后毫不客氣地打開白末他們房間的門,嚷嚷著。
“有沒有看見一個女子,哦不,是男子。不對不對,是一個女扮男裝的男子?!?p> 二人靜靜看著這人,沉默不語。
“說話啊,有沒有看到?!?p> 白末正在打量這個人,估摸著和自己一般大,卻衣著華貴,看得出來衣服的料子都與別人不同,是頂好的布料子,而頭上還別著金釵,錢袋子看起來很飽滿的樣子啊??磥磉@人的生意做得挺大。
“哦,我們一直在此處飲酒,并未看見什么女子?!?p> “不對啊,你們這房里也沒有姑娘相陪啊,你們來這里喝清酒嗎?”
“對啊,我們特地來此處聽荷舉姑娘彈琵琶的。”
白末笑著說。
“我與你們二人一見如故,不如我留下來喝兩杯?!?p> “不用了吧,我們再喝一會兒便回府了?!?p> 白末假意推脫。
但是這人毫不客氣地介紹起自己來。
“你們好,在下沈淪淪,見二人氣宇不凡,不知可否與你們交個朋友?!?p> “好說好說,在下白末。這是我的主人秦方。”
秦方一言不發(fā),只是盯著白末看,明明是相公。
“既是朋友,那你能告訴我們你為什么要殺剛剛那個姑娘嗎?”
白末很是好奇他為什么要追殺那個姑娘。
“不是追殺,是我這妹妹實在頑劣?!?p> 秦方:“妹妹?你們是兄妹,為什么她說你要殺她。”
“不至于不至于,我本來在這汀芷舫里有一相好的,但是我這個妹妹不但一個人來這種花柳之地,還告訴傾城姑娘我有病?!?p> “什么病?!?p> 白末睜大眼睛問。
“末末,只怕他說的是花柳病?!?p> “哦。那是什么。”
“哎呀,反正就是一種病,說了會影響我在傾城姑娘心中高大的形象?!?p> “既如此,那我們便告訴你吧,你的妹妹就在這房間里,你自己找吧?!?p> “不必找了,我自己出來就好?!?p> 白末這時才看清這位姑娘的長相,清清淡淡的一張臉,不施粉黛,但額間卻生一顆妖冶的朱砂痣,她只是站在那里,便足以惑人心神,在明晃晃的燭光下?lián)u曳生姿。
“你們好,我叫沈洛洛?!?p> “沈洛洛,你跟我一起去跟傾城說清楚?!?p> “不要,你一天都只知道自己出來玩,都不帶上我。那個傾城不就是看上你有幾個臭錢嗎,你還把她像神仙一樣捧著?!?p> “回去我就讓爹把你嫁出去,煩死了。”
秦方和白末對這種吵架的場面可是不太感興趣,眼看著二人吵了許久,正準備離開的時候,門外傳來鬧哄哄的聲音,還有一些尖叫聲。
二人相視一眼,一起起身,來到廊上。
白末拉了一個小廝的袖子,問著:“怎么回事?”
“荷舉姑娘死了?!?p> 遭了,剛剛光顧著聽那兩兄妹在那兒說話,沒聽隔壁的動靜。
秦方和白末趕緊讓老鴇帶自己去荷舉姑娘的房間。
門已經(jīng)被人推開過了,可能是前來叫荷舉出去的小廝之類的,進來卻發(fā)現(xiàn)荷舉已經(jīng)上吊了。
她是自殺嗎。
從現(xiàn)場的痕跡來看,白綾,凳子,都沒有問題,看起來就是自殺。
不過,為什么這凳子并沒有倒下,就在荷舉腳邊一點點的距離。
如果要自己踢開凳子自殺,凳子應該倒下,至少也應該是離雙腳有一定的距離。
秦方,把她放下來。
白末注意到荷舉的臉上有一道紅痕,看起來是新添的。鞋子有些濕了,還沾著些新泥。
“末末,有什么發(fā)現(xiàn)嗎?”
“沒有,不過據(jù)我推測,荷舉姑娘應該不是自殺?!?p> “這位媽媽,不知那群公子還在舫中嗎?”
“他們還在,不過都已經(jīng)醉了,睡死過去了?!?p> 睡死了,那便給我醒過來。
“媽媽,可否給我拿桶水來?!?p> 秦方用力推開房門,三個人果然睡死過去了。
白末把水潑到他們臉上,冰涼的水幾乎一下就潑醒了他們。
“干什么??!”
其中一個人幾乎是吼出來的。
“荷舉姑娘死了,你們還睡得著?”
“怎么睡不著,她死了就死了,關我們什么事。我姜有道難道還怕一個死人不成?”
不知道什么時候沈洛洛和沈淪淪跟了過來,狐假虎威似的,沈洛洛大聲叫著:“姜有道,早就看不慣你了,一天天囂張跋扈的,真當這偌大皇城都是你們姜家的了?!?p> “沈洛洛,你閉嘴?!鄙驕S淪厲聲喝止。
“好,你,還有你?!苯械乐钢啄┖蜕蚵迓?。
“你們知道我是誰嗎?就敢來我這兒鬧?!?p> “洛洛,別說了,這是姜貴妃的侄兒。得罪不起得罪不起?!?p> 白末上前一步,走到姜有道的面前,咄咄逼人地說著:“你的鞋子上有新泥,讓我看看你的手掌。”
姜有道毫不示弱:“憑什么給你看。”
秦方:“那看來便是你了,欲蓋彌彰?!?p> 另外兩個公子哥文文弱弱的樣子站都站不穩(wěn),眼見不關自己的事了,馬上就離得遠遠的。
“秦方,把他給我擒住?!?p> 白末看了一眼四周,目光定在了沈淪淪身上。
“沈兄,能過來一下嗎?”
沈淪淪將信將疑地走過去。
白末拿起沈淪淪的衣服就去擦姜有道的手掌。
“果然是你?!?p> “末末,何處此言。”
“剛剛在荷舉姑娘的房中我注意到凳子擺放的位置像是被故意設計過,那個位置,根本不可能做得到自殺。而荷舉則只會在這汀芷舫的內(nèi)堂中走動,腳上卻沾有新泥,說明她曾經(jīng)去過岸上,而臉上則有一道紅痕。荷舉喜好胭脂,她房中放著各式的胭脂盒子,所以如果她的臉被人接觸則一定會留下一點胭脂殘余。沈兄的衣服是素白色,因此稍微擦拭則可以看到。”
“說吧,為什么殺荷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