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我們都想,但早晚而已
此時此刻,羅德島和整合運動的主戰(zhàn)場正位于切爾諾伯格中心城區(qū)偏北中心偏北。
整個切爾諾伯格城區(qū)接近圓形,在這樣大的一個城市的南方,從天空上看下來,一個黑色的巨大泥潭已經(jīng)十分顯眼,除此之外,這泥潭又伸出許多如同觸手一般的東西,彼此相連,向外延伸,形成了一張黑色的巨網(wǎng)。
去往和黑色的泥潭,同樣有一種黑色的流動物質組成,多看上兩眼靈魂好像就會被這種黑色吞噬掉。站在一棟高樓上,W有些不寒而栗。
她見過這張黑色的網(wǎng),在那個逃離了切爾諾伯格的城區(qū)。
原本在那里,她和她的薩卡茲傭兵們,準備著伏擊龍門和羅德島的作戰(zhàn)人員,那時這張黑色的網(wǎng)已經(jīng)鋪滿了整個分城區(qū)。
不過,很多薩卡斯傭兵,并不在意這張詭異的網(wǎng),畢竟只要能確定這玩意沒有威脅,傭兵們就應該專心致志的進行他們要做的工作。
那時W,和所有傭兵都覺得這張網(wǎng)雖然詭異,但似乎只會吞噬尸體,對活人沒有絲毫興趣,傭兵們驅趕幸存的平民,去觸摸踩踏這張黑網(wǎng),哪怕是去用刀砍,這張黑網(wǎng)都不為之所動。
似乎是要專門等待一個所有人都放松了的時機,也可能只是僅僅等待一個適合進餐的時刻,沒有任何征兆的,這張黑網(wǎng)似乎忽然醒了。
不分死活,黑網(wǎng)猛地纏上了所有人,只有極少數(shù)身體素質好,又足夠警惕的薩卡自擁兵逃過一劫,僅僅是一次攻擊薩卡茲的傭兵們就被吃了個七七八八。
這張黑網(wǎng)似乎有魔力,在它開始捕食后,一旦碰上了這張黑網(wǎng),無論獵物有多么強壯,都無法掙扎,連掙扎的動作都做不出來,眼神一瞬間變得空洞,被首先奪走的,不是肉體生命,是靈魂。
然后這些黑網(wǎng)依舊不依不撓的,準備捕食幸存者,W和個別傭兵跳上高樓,準備從高處逃離,卻正好到了這張黑網(wǎng)不感興趣的地方。
這張黑網(wǎng)沒有管高處的獵物,反而是優(yōu)先將地面和地下橫掃了一遍。
所以,W才敢在這個時候這張黑網(wǎng)正在地面上將幾名倒霉的整合運動成員包裹成繭,慢慢消化的時候,繼續(xù)觀察著這張黑網(wǎng)。
薩卡斯以外的人死去了,W心情沒有波動,除了極個別人,哪怕是薩卡茲這個女人也不會掛心。
不過薩卡茲一族是沒有名字的,能夠證明他們存在的東西,只有代號和裝備而已,那些被黑瓦吞噬掉的薩卡茲們,現(xiàn)在只有名字還被幸存者們記在心里。
W現(xiàn)在就記著那些薩卡茲的名字,她也不敢肯定其余從黑網(wǎng)第一次攻擊活下來的傭兵們,現(xiàn)在是否還生存著,是否能記住死去的傭兵們的代號。所以,現(xiàn)在看來她的生命比起以前更重要了。
“不過,我可不會想讓你好過,怪物。這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我會想辦法讓你付賬的……
我還有多少炸彈?該清點清點了……如果這個怪物找到了塔露拉,那么塔露拉會怎么對付這個怪物呢?怪物對怪物,還真是令我期待?!?p> 借助上次死里逃生的經(jīng)驗,W在高樓間轉移位置,沒有引起地面上的黑網(wǎng)的注意,在她離去時,地面上包裹剛剛那幾個倒霉整和運動成員的繭已經(jīng)干癟下來,重新變回網(wǎng)狀,這里好像什么事都沒有發(fā)生過一樣。
戰(zhàn)場邊緣,阮豆豆已經(jīng)無心觀察戰(zhàn)況,盡管時不時會沖著阮豆豆微笑,但霜星的法術攻擊依舊十分凌厲,以至于阮豆豆十分凌亂。
霜星到底想干什么?
除了不停飛舞的冰棱,腳下黑色的冰面蔓延,阮豆豆閃避著冰棱,有些無暇顧及,當鞋底被這些冰面凍住時,阮豆豆縱身一跳,擺脫了鞋子,赤腳落地。
盡管是赤腳,但情況也許比剛剛稍好一些,阮豆豆集中精力提高雙腳的溫度,踩在冰面上時,滋滋作響,有了上一次的經(jīng)驗,霜星的冰層已經(jīng)很難輕易凍住阮豆豆限制他的行動。
“如果你沒有其他招式了,霜星小姐,我建議你就此打住,無論是你的冰層還是冰棱,對于如今的我威脅都不算大?!?p> 自從醒來……不對,也應該說自從被感染,阮豆豆就可以很清楚的感覺到自己的身體素質正在逐步的提升,這種提升不斷的拉近了自己一個普通人和泰拉世界居民的差距。
在最近這種提升,自己的身體變化都更為明顯,有時候阮豆豆甚至會忽然想用腳去蹭一蹭自己的臉,當然,他控制住了。
對于一個普通人類阮豆豆的攻擊是絕對致命的,無法逃脫,可對于現(xiàn)在的阮豆豆,在一心一意閃避的時候,霜星的冰棱很難擊中他。
聽到阮豆豆所說,霜星臉上有了不一樣的笑容,自己被小看了啊。
“既然覺得危險不大,那你不妨試一試離我再近一些,不走近些,你怎么打敗我呢?”
阮豆豆也明白這些,不過他需要尋找一個好的時機。
現(xiàn)在,阮豆豆正在不斷的躲閃那些冰棱,也算是在躲閃投擲物,這種多閃距離越近,難度就越大,實際上阮豆豆算是一個非常追求效率的人,如果有突襲的打算,那就務必一次機會迅速成功!
像是故意一樣,霜星掩嘴輕咳,不斷射出的冰棱攻擊突然有了一個間歇,將阮豆豆壓制住的攻擊節(jié)奏被打亂。
阮豆豆當然不會錯過機會,如今他雙腳赤裸站在冰面上,足下的蒸汽沸騰,也充當了前進動力,雙腳抓地,用力蹬出,整個人如同正在撲擊鳥類的貓科動物,極快的速度讓常人難以看清。
可就在阮豆豆即將沖到霜星身邊時,以霜星為中心,一圈黑色的冰環(huán)伴隨清澈的響聲綻放開來,速度不快,但完美的包圍了霜星周圍每一個角度,直沖而來的阮豆豆直接撞到了冰環(huán)上,冰環(huán)破碎,阮豆豆失去平衡,摔得人仰馬翻。
一個鯉魚打挺,阮豆豆從地面上迅速起身,心中不禁有些焦急,霜星不愧是整合運動首領級別的術士,無論面對什么樣的敵人,都有應對之策。
上一次能夠成功近身,恐怕是因為霜星完全沒有防備暗處的敵人吧。一個優(yōu)秀的術士,也許都應該像雙星這樣,對于速度極快的敵人有防備的招式。
霜星抬手,手中的法杖虛空輕點,又一個冰環(huán)在半空中綻開,在阮豆豆身邊綻開。
手中的法杖像是樂隊的指揮棒一樣不斷揮舞,冰棱和冰環(huán)在半空中不斷的出現(xiàn),阮豆豆咬緊牙關閃避的十分吃力,依舊一次又一次的被擊中,即便他全力的運轉法術,可寒冷還是慢慢的蓋過熱量,作為一個專業(yè)的術師,霜星明顯比起阮豆豆更擅長法術。
冰環(huán)和冰棱不斷的在黑色的冰面上拍打,響聲清脆悅耳,可對于身處在霜星攻擊范圍內(nèi)的人,卻像是奪命的魔音。站在一片黑色的冰天雪地中,純白的霜星如同一朵倔強的花,盡情地展現(xiàn)著自己的顏色。
有時,阮豆豆會把所有打向自己的冰都看成水,腳下的冰面是水面,落下的冰棱是水滴,綻放的冰環(huán)是漣漪,雙星不只是雪怪小隊的公主,更是冰的公主。
寒意不斷侵蝕,阮豆豆咬破自己的舌尖讓自己清醒,趕緊想想自己還有什么本事?盡管他愿意把霜星當做朋友,但霜星卻從不手下留情,在這樣的生死關頭,必須要手段盡出!
自己對于熱量的使用真的到達極限了嗎?還有那時出現(xiàn)在自己手上冰層,能有什么作用?
咬緊牙關,阮豆豆仰天長嘯。
“燒起來吧!”
更為龐大的熱量涌出,阮豆豆渾身的衣物直接被點燃,體內(nèi)的寒意迅速被驅散。霜星輕咳兩聲,連忙捂住嘴,張開手時,鮮紅的血跡在蒼白的手上搭上了掌紋,竟然如同一副寫意冬日梅花。
費盡力氣,全力以赴,阮豆豆再次重逢,這是他自己速度最快的一次。
在這樣的速度面前,冰環(huán)也有些無力,綻放時,已經(jīng)遲了一步,衣物化作飛灰,阮豆豆沖到霜星面前,準備揮拳看看能不能打出控制效果,霜星卻突然倒下了。
阮豆豆手足無措,連忙抱住霜星。這算不算碰瓷?我是不是被碰瓷了?
然后,他在霜星張開的手心上,看到了那些血跡。
“你怎么回事???霜星,你的身體……”
阮豆豆忽然想起,霜星也是一名感染者,感染者也就是礦石病的患者,這種病是會要命的!
無論是在羅得島還是在其他地方,阮豆豆印象里唯一一個,因為礦石病險些喪命的是米莎,除了米莎以外,他還沒有見到,因為礦石并產(chǎn)生嚴重反應的人,這也讓他理所當然的忽略了礦石病帶給感染者么的痛苦。
阮豆豆,將手臂墊在霜星的頭后面,盡量讓霜星有一個比較舒服的姿勢。
“霜星?你……”
似乎已經(jīng)昏迷的霜星緩緩睜開眼,又沖著阮豆豆微笑,阮豆豆心中升起一股無名火。
“笑什么笑,你傻了嗎?有什么好笑的?
你是不是傻掉了?這樣的身體狀況還裝作沒事,偏偏要戰(zhàn)斗!你是在害自己!”
“我沒傻,我只是太清楚了……
我們都想活著,但,我們都知道我們肯定會死。早晚而已。”
霜星輕輕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