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章 水墨桃園
吾刀來到這座城市里的時候,這座城市幾乎已經(jīng)成了一座空城,不是說這里的人都出事了,而是到了這個時候,沒有人敢隨便出門,誰都不想成為下一個失蹤的人。
莫名其妙的失蹤事件讓每個人的神經(jīng)都變得敏感了,這座城市空前的緊張,也空前的戒備。
而這一切事件的根源,應(yīng)該就是年所說的,她的姐妹夕。
夕曾經(jīng)對泰拉文明表現(xiàn)出強烈的敵意,會做出這種事并不奇怪,現(xiàn)在的關(guān)鍵是,如何找到夕?雖然夕如此強大,但她又不是哥斯拉那樣的怪物,又不是什么名人,想要找到夕,難度無異于大海撈針。
羅德島里,李畫還在病床上,自己無比期待她可以在黑潮到來之前醒來,現(xiàn)在想想,在羅德島說不希望她錯過這樣的大事也許只是一時的樂觀,在反復(fù)思考時,自己也曾覺得沒有李畫自己就沒有面對災(zāi)難的信心,也許自己又是害怕,如果自己死在災(zāi)難里就沒人再去喚醒李畫,又或許,自己是終于察覺到了獨身一人的孤獨。
思考得越多,吾刀就越是沉默盡管不想承認(rèn),但的確,自己的心靈越來越脆弱了。
感覺刀都要變鈍了,是我沒有保養(yǎng)的緣故嗎?
進入這座城市還費了些功夫,如今這座城市警惕著一切可能是敵人的外來者,攜帶著武器的吾刀自然格外受到關(guān)注,最后,吾刀說自己是受雇傭前來調(diào)查事件的傭兵才被放進城里。
“真是費勁啊。”
尋找半天無果,吾刀來到一家餐館準(zhǔn)備先吃一頓便餐。
“問年自己的妹妹長什么樣,她竟然回答不出來,只說畫卷都在她手上,難道她們彼此之間都沒有留下影像資料嗎?”
吾刀自顧自地念叨著,身后的一桌,一名身穿旗袍,外形是龍族的少女忽然抬起頭,轉(zhuǎn)身看向吾刀。
她帶著一個不小的匣子,倒是比吾刀的劍匣要小一些,看到吾刀手里的劍匣,夕就明白,那一家的孩子終于找到了自己。、
吾刀還不知道,自己已經(jīng)被夕找到了。
夕和年的性情不同,表面上,比起年張揚的神色,夕的表情顯得恬靜,但是,年對于泰拉文明的態(tài)度卻又明顯溫和,而夕卻顯得激進且充滿敵意,這兩點和這兩人的面向剛好相反。
夕的唇角很紅,那不是什么美人紅唇,其實是兒童套餐上面淋了一層的番茄醬,察覺到這點的夕用舌頭努力的把番茄醬舔掉了一半,省剩下的一半只能用手指抹了下來,再回頭夕才猛然發(fā)現(xiàn),套餐贈送的是有紙巾的!
夕一下自紅了臉,但是,正事不能忘。
打開隨身的匣子,從中抽出一副厚重的畫卷,小心翼翼地拉開,僅僅拉開不到五分之一就有一米左右的長度了,可想而知這是一幅多長的畫卷。
畫卷上可以看見山水河流,以及各種古怪的,奇異的獸!
對著吾刀,夕把畫卷一卷,周圍的空間被扭曲,像是一個漏斗一樣將吾刀吸入畫卷。
收起畫卷時,餐廳里面除了夕已經(jīng)空無一人,服務(wù)生走出來,發(fā)現(xiàn)吾刀的座位上已經(jīng)空無一人時皺起了眉頭。
“那邊的小姐,你看到這桌的客人了嗎?”
夕淡定地說:“他剛剛已經(jīng)走了?!?p> 店員一驚:“怎么能這樣!”
夕深有同感:“就是啊,無論如何浪費食物都是不對的……”
店員接著說道:“他還沒給錢啊!”
夕:“……我來付?!?p> 店員一愣:“這樣不對吧,怎么能讓小姐你來付其它客人的帳?小姐你難道認(rèn)識那桌的客人嗎?!?p> “不認(rèn)識?!?p> “那可不行,我們店……”
“我認(rèn)識好了吧?”
“真認(rèn)識?。俊?p> “嘖!”
真是死腦筋的店員,要是你能被老板開除掉我的心情真的可以好很多,夕把所有錢甩給店員,轉(zhuǎn)身就要離開,店員愣住了,你這也不夠啊,最多也就夠付兩頓兒童套餐。
離開餐廳,找到一個公園,夕在公園的長椅上抱著膝蓋委屈了好久,沒錢吃飯了……
他和年的想法不一樣,無論現(xiàn)在自己的身體是什么情況,都要熱愛生活才行。
可是,熱愛生活是要有成本的??!幾百年過去了,自己還是不會掙錢啊。
另一邊。
畫卷里,吾刀出現(xiàn)在一座水墨山上,山上有飛在天上的魚,地上走的鲇魚?反正是一群奇形怪狀的,不知道怎么形容的奇怪生物。對于吾刀的到來,這里的生物都表現(xiàn)出了強烈的敵意。
這些生物似乎也由水墨組成,此刻瘋狂想吾刀涌來。
吾刀沒有費心去理解這一切,第一時間抽出了家傳的大黑刀,在這些水墨怪物中殺出一條血路……還是一條墨路?
一刀落在這這些生物身上,吾刀心中一驚,好奇怪的手感。
刀剛落到這些生物身上時,自己感受到的是遠超任何生物皮膚的硬度,而就在自己以為這是一群防御力極其出眾的怪物是,自己的黑刀剛切入一絲,就立刻發(fā)現(xiàn)這些怪物的體內(nèi)竟然是空心的!?
被切入的怪物立刻化作一團升騰的黑煙,吾刀一楞,夕的能力年和自己介紹過,所以自己清楚,自己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被夕拉進了她的水墨畫卷中,于其中夕用水墨創(chuàng)作的術(shù)法進行對抗,難道這些水墨怪物死亡后不應(yīng)該墜落在地面上或作一灘沒有生命的墨水嗎?
在一想,吾刀就理解了,自己現(xiàn)在在畫卷里,畫卷里的怪物被自己斬殺,從畫卷上看大概是一灘墨水忽然失去形狀,所以暈染開來,在畫卷中的自己眼里,可不就是化作了一團黑煙嘛!
說起來這些怪物奇形怪狀的,有兩條極小的腿支撐整個身體朝自己跑來的,也有根本不像什么活物的,還有像是虹魚一樣飛過來的。
吾刀再次抽刀,左右手雙手持刀,如同一陣旋風(fēng)一樣,迅速擊殺這一片的怪物,這一片也被墨水暈染的亂七八糟。天上飛行的虹魚一樣的水墨怪物繞過這些墨水,隱蔽的朝吾刀身后發(fā)起沖擊卻被吾刀的尾巴閃電般卷起第三把刀刺中了腹部,嚎叫一聲,不甘的化作一團水墨。
吾刀卻并不輕松,好硬!盡管和其他怪物一樣,在被刺破身體時立刻就煙消云散了,可是,身體的硬度卻遠超一般怪物。
“那條魚的體型很大啊?!?p> 這里的怪物,好像是不分種類,身體更加龐大的就更加堅硬嗎?這就意味著,體型更大的怪物有著更大的威脅。
在這座水墨山上,還有數(shù)不清的怪物在地面上奔行,其中不少大概有小汽車大的,空中更是有密密麻麻的虹魚一樣的怪物和一些其他怪物,體型大的夸張,簡直像是漫天的大巴車,朝著自己沖來。
這樣的數(shù)量一個人對付不了的……
戰(zhàn)略性撤退吧!
吾刀拔腿就跑,裝有五把刀的刀匣重的嚇人,沒過多久,吾刀和身后成群的怪物就漸漸接近了,眼前是一條水墨化做的黑白河流,河流上面,紅色的小橋格外顯眼。
跑過這座小橋,吾刀回頭看,竟然看到漫天滿地的怪物都停了下來,在空中無奈的咆哮著,在地上焦躁的徘徊著,最后,發(fā)現(xiàn)吾刀確實不會跑回來了,才往回跑去,飛回水墨山峰。
這座橋似乎是某種界限,也許是這個世界的造物主夕設(shè)定,起著某種作用的設(shè)施。
走過這座橋,對面的竟然是一個古樸的村莊,此時正在冒著陣陣青煙。
天空中,用黑色墨水勾出輪廓的太陽并沒有在發(fā)光,但是,應(yīng)該有陽光照耀的地方,所有的墨色都褪去一層,真如白日一般,看太陽的位置,似乎時間是正中午,和外界有一定的偏差,外界大概是下午三點左右。
村莊里竟然有著不少活人,見到吾刀這個外來者明顯十分驚訝。
“有外人來了!”
不少人從房屋中走出,男女老少都可以見到,簡直是一個與世隔絕的桃花源。
一名拄杖老者從好奇的人群中走出,來到吾刀面前,蒼老的聲音問候道:“外來的年輕人!歡迎你來到我們的村子,不知道外面現(xiàn)在是什么時間,如果你剛好累了,就進村休息會。
從邊界之山過來,想必你也不會輕松?!?p> 吾刀有些詫異,這些人可不象是用水墨畫創(chuàng)造出來的東西,甚至還清楚知道外界的存在。
然而,村里的布置古樸原始,人們的服裝簡單樸素,一旁,新鮮的土地中甚至還有剛冒出來的綠色嫩芽。
這可不像是剛被抓進來不久,更像是從很久以前,就已經(jīng)在這里定居的樣子,說不定,這一群人已經(jīng)在這個世界里生活了好幾代。
雖然心中仍有疑惑,但是,難抵熱情,吾刀被老者拉近了村莊。
吾刀被老者拉去一棟建筑,似乎是這老者的住所,路上,舞蹈問這老者:
“老前輩,你們知道自己居住的是什么樣的地方嗎?!?p> 老者清楚的回答:“當(dāng)然,這里是夕祖的畫中世界,我是這個村子的村長,已經(jīng)是第十好幾代了?!?p> 吾刀心中一驚,按照時間推算,難道這些人從前文明毀滅不久時就已經(jīng)進入了這個世界?
老者繼續(xù)道:“從人類毀滅時,是的,上一個文明的所有智慧生命都稱自己為人,雖然我們現(xiàn)在的對話中也許會自稱為人,但是我們的確已經(jīng)不是人類了。
那時候起,大地上還有數(shù)之不盡的奇美拉,巨獸,整個世界如同一個熔爐,不斷造出更強大的生靈就不會停止,夕祖善良,在全世界擊殺巨獸、奇美拉的同時,將我們的祖先藏了起來,就藏在她的畫卷中。
時至今日,我們可能是最和人類接近的種族,已經(jīng)在這個世界里生活了幾百年啦?!?p> 吾刀心中十分震撼,人類文明剛剛毀滅,泰拉文明的火種還搖搖欲墜之時,世界竟然如此危險?
如今這世界的種族全是從那個時候被鍛煉出來的,遠比人類強大的種族嗎?在那個時代,夕、年,他們這些人扮演的竟然是救世主一樣的角色,那么,為何年肯定,夕對于如今的泰拉文明充滿了敵意?
其中必然還有關(guān)鍵之處,只是,這名老者是不知道還是不愿意說,自己就不清楚了。
接著,吾刀問出了自己最關(guān)心的問題:“既然您知道這片世界是虛假的,為什么您還愿意呆在這片世界呢?”
老者步伐一頓,語氣低沉,緩緩道:“年輕人,你說什么是虛假?”
吾刀一時語塞。
“在這個世界里,我是真的,我的子孫,我的屋子和田都是真的,河里的魚是真的,耕地的牛是真的,為何你說這個世界虛假?”
吾刀回答:“但這只是一幅畫,您很清楚。”
老者肯定道:“我很清楚!這里的每個人都很清楚,清楚這個世界的真相,但是,我們已經(jīng)在這里生活了幾百年,這里才是我們的家,沒有人愿意,不對,現(xiàn)在有一個人不愿意呆在這里?!?p> 提到那個人,老者就開始吹胡子瞪眼,視乎十分氣憤她離經(jīng)叛道的性格。
吾刀眼前一亮:“她是誰?”
老人沉默片刻,道:“不急,我們愿意留下,你作為外來者肯定是不愿得,你早晚要回到邊界之山尋找出路,那樣你就會遇見她,到時候你就可以認(rèn)識她了。”
邊界之山,一名少女身著短衫,手持一柄長棍。
短短的黑發(fā)下,耳朵完全是人類的樣子,那根長棍不知道是取自那里的老木頭,十分堅固,揮舞之中,少女將眼前的水墨怪物打的節(jié)節(jié)敗退。
短衫短褲的少女一招一式帶有呼呼風(fēng)聲,顯然力量已經(jīng)達到了一定水準(zhǔn),雙臂與雙腿上,肌肉線條流暢完美,比起戰(zhàn)斗時晃動著的豐滿胸口,更加讓人移不開眼的還是她堅實的腹部,那些肌肉是一個完美戰(zhàn)士的象征。
“呵!”
少女厲呵一聲!
手串長棍改掃為刺,一招將眼前的水墨怪物捅了個對穿,崩成一片墨水。
少女抬頭,大量大型水墨怪物從天邊或是遠處的地平線向山這里趕來,地面不斷地震動著,少女心中一沉,該離開了。
不知為何,剛剛有大批的墨獸遠離了,山上一下子變得空曠起來,自己也找到了上山的機會,可惜,直到這里,自己也沒有發(fā)現(xiàn)去外面的通道。
只能先下山了,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順利的離開,但是啊……
自己可不會害怕!
平常打都打不過的怪物還有很多啊,這次是不是可以擊殺一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