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沈言熙將要面對的男人是趙振南,那她此刻一定是欣喜若狂,將矜持二字完完全全地拋到腦后,可是此刻坐在她對面的男人卻是個陌生的,不懷好意的老男人。
沈言熙雖是坐著,可是雙手卻始終緊握成拳,蒼白的臉頰配上緊蹙的雙眉顯示出不可磨滅的憤怒與仇怨。
“沈小姐奔波許久應該也沒吃過晚飯吧,這是我?guī)淼腇國頂級廚師做出的宵夜,你不妨嘗嘗?!?p> 與嚴覺逼迫她和紅酒的口氣如出一轍,金五爺?shù)恼Z調平和卻透露出強烈的壓迫力叫人不敢忤逆他的意思。沈言熙本想逆著他的意思的,可是金五爺才剛剛說出這話,她的肚子就很不爭氣地咕咕叫了起來,分明就是成心和她作對。
自從昨夜逃跑,沈言熙已經(jīng)有一天多的時間沒有進食,如今這個時間,她已經(jīng)饑餓難耐,面對這擺在眼前的美味佳肴,沈言熙不再猶豫,也不再應答,拾起刀叉大口大口地吃起這一盤子美味佳肴來。
“沈小姐,宵夜也吃過了,我們也該去辦正事了。我看著沈小姐也算是個知恩圖報的人,今夜我在嚴覺的手中救了你,于情于理這一夜你都該好好伺候我?!?p> 金五爺?shù)脑捳f得很中肯,也很有說服力,一時間沈言熙竟尋不到什么話語去反駁或是搪塞他。
如果今夜不是金五爺相救,沈言熙恐怕早就脫了衣裳地站在那些個骯臟齷齪的男人面前。從這一層面講,無論眼前這人提出什么樣不合理的請求,她都應該欣然接受。
“金五爺,謝謝您,不過對不起,我不能。”
沈言熙話音剛落,只覺得她整個人似乎被兩只寬大的手掌緊緊抱住,手掌的力道非常強,強到她拼盡全力,肌膚甚至都已經(jīng)泛青依舊沒有掙脫那兩只手掌。金五爺?shù)乃俣群芸欤话驯ё∩蜓晕醯难?,然后三兩步抱著沈言熙撲到了床上?p> “嚴覺他沒告訴過你一個奴仆是沒有選擇的權利的嗎!”
金五爺就好像變了個人,一雙眼似有團烈火燃燒,長著些許皺紋的臉上泛著絲絲紅暈,流露出一種急不可耐想要將沈言熙生吞活剝了的感覺。
說話間,金五爺已經(jīng)十分粗魯?shù)貙⑸蜓晕醯耐庖峦嗜ヒ话?,他的嘴唇十分放肆地摩挲著沈言熙那外露的白皙似乎透著香氣的肩膀,他的鼻息刺激著沈言熙的神?jīng),讓她恐懼不安。
沈言熙掙扎著,同時也在最大限度地尋求反抗的機會。胡亂抓碰之中,沈言熙偶然抓住床頭柜上的臺燈,失去理智地掄起臺燈朝金五爺砸去。
金五爺停下了動作,不可置信地望著沈言熙,可是昏倒的前一刻,他的嘴角卻掛上了一抹詭異的笑。
沈言熙慌亂地扔下沾了血跡,已經(jīng)破碎了的臺燈,箭一般跑到房門口。正當她準備開門逃出這里的時候,她的手掌突然脫了力,兩腳發(fā)軟,雙眼迷離,很快便失去了意識?;璧怪?,沈言熙才意識到金五爺給她的宵夜里原來早就加了迷.藥。
“還有多遠啦?”
“快了,再走個兩個多小時就該到了?!?p> “真搞不懂金五爺是怎么想的,非要將這丫頭送到庫倫島那個鳥不拉屎的地方?!?p> “行啦,別亂說了,小心你這話傳進金五爺?shù)亩?!?p> 沈言熙再次清醒過來聽到的就是剛剛那幾句對話,只是如今她的眼前一片漆黑,嘴巴似乎被人用膠帶纏住,雙手雙腳都被麻繩捆綁著,蜷縮著躺在一個狹小的箱子里。
她嘗試著移動身子,企圖將箱子蓋移開,不過箱子似乎被上了鎖,任她如何移動都是無濟于事。沈言熙掙扎片刻,最終頗為絕望的停下所有動作,躺在箱子里一動不動。
庫倫島,那又是個什么地方?沈言熙一邊豎起耳朵偷聽著開船之人的話語,一邊在心中思忖著她即將到達的地方會是什么樣,以及未來等待她的又會有哪些艱難險阻。
囚禁沈言熙的木箱處在船的最底層,輪船與海浪摩擦不時上下晃動,甚至發(fā)出咚咚的聲響,讓木箱之中的沈言熙產(chǎn)生濃烈的暈眩之感,幾乎就要嘔吐出來。
這樣的痛苦煎熬持續(xù)了大概兩個小時,輪船的顛簸停止,兩個壯漢動作輕盈地提起裝著沈言熙的木箱上了岸,隨后動作粗魯?shù)卮蜷_了木箱的鎖。木箱打開那一瞬,熾烈的陽光毫不吝嗇地照射在沈言熙的身上,讓她一時之間難以適應。
沈言熙吃力地睜開眼,雙手護住朝雙眼照射下來的日光,帶著幾分恐懼和不解地望著她眼前的人。她的面前是幾個她此前從未見到過的人,不是押送她來的風鳴島的人,倒像是這庫倫島的人。
這幾個新面孔中站在主位的是一個五十來歲,個子不高,身材微胖,又有些禿了頂?shù)闹心耆?。這個中年人與沈言熙之前見到過的幫會分子不同,并不面露陰狠,咄咄逼人,相反,他的面上似乎總掛著一絲笑意,給人一種和藹可親的模樣。
男人見到被囚禁在木箱里,捆成了粽子似的沈言熙,和藹可親的笑容卻陡然消失,神情變得異常嚴肅起來,他瞪大了眼睛似乎十分憤怒地看著押送沈言熙來到這里的小嘍啰,話語嚴厲近乎斥責。
“誰讓你們這樣對待一個弱女子的?”
說話間,男子已經(jīng)一臉憂色地來到沈言熙面前,動作溫柔地扯下纏在沈言熙嘴上的黑色膠帶,隨后小心翼翼地解開了沈言熙手腳之上纏繞的麻繩。
“沈小姐,這段時日讓你受委屈了?!?p> 男人的話語溫柔誠懇,可是經(jīng)歷這么多生死關頭的沈言熙已經(jīng)再不是個天真爛漫的大學生,更不會輕而易舉地就相信自己面前的人是好是壞。她冷著臉死死盯著那男人,并不回應一句話。
男子輕嘆了口氣,又露出剛剛那溫潤和善的笑。
“沈小姐,你是金五爺下令讓送到這里的女人,我阿坤也不得不奉命辦事,還要勞煩你跟著我去你該去的地方。不過你放心,在這庫倫島,我定會竭盡所能不會讓你受半點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