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別怕我

　　她壯著膽子繼續(xù)說下去：“而且我從小練習古琴，都只是跟著師父在學，我也想去古琴專業(yè)，系統(tǒng)地學一學?！?p>　　見沈妄城沒有說話，她繼續(xù)道：“小的時候，母親就說過希望我一直與古琴為伴，雖然她去世了，但是我希望完成她的心愿，也是我自己的心愿。”

　　歡喜曉之以情動之以理。

　　誰料，沈妄城壓根不吃她這一套。他重復之前的問題，“你在怕什么？”

　　歡喜支支吾吾，“你能不能……不來打擾我學習？”

　　“不能”，沈妄城干脆利落地拒絕了她。

　　他收回手臂站起身，朝著洗手間走去。

　　歡喜想到她剛洗完澡，換下來的小內(nèi)內(nèi)就那樣大剌剌地擺在了水池上。

　　她趕緊沖過去，可是晚了一步，沈妄城先她到了洗手間門口。

　　好在他沒有進去，只是伸手夠了一條干毛巾，目不斜視。

　　還挺君子的，歡喜暗道，那也是面癱的君子……

　　他走到歡喜身前，穿著拖鞋的她只到沈妄城的肩膀，仰頭才看得到沈妄城的表情，卻發(fā)現(xiàn)沈妄城此時眉頭舒展，臉部線條看起來也沒那么生硬了，他嘴角有條不是很明顯的弧度，難道是在笑？

　　這樣一想，歡喜發(fā)現(xiàn)，她跟沈妄城也見過幾次了，從來沒見過他笑，這人該不會是中過風，面部神經(jīng)有缺陷吧……

　　一塊毛巾蓋在了她的頭發(fā)上，沈妄城拿著毛巾開始給她擦拭頭發(fā)上的水，動作很輕柔。

　　“我自己來就可以了。”這個動作太曖昧，歡喜沒辦法不去多想，只得抓過毛巾，又向后退了幾步。

　　沈妄城雙手插在西服口袋中，倚靠在門邊，看著歡喜擦頭發(fā)。

　　“別怕我。”

　　歡喜手上的動作頓了一下，她繼續(xù)低頭擦著頭發(fā)，沒去看沈妄城，悶悶地回了一聲，“嗯”。

　　“你可以安心讀書，但是不能住在這里?！?p>　　“為什么？”她抬起頭，瞪著圓溜溜的眼睛看向他。

　　“環(huán)境不好，太難聞了?！鄙蛲强聪蛄藲g喜的書桌。

　　歡喜意識到他說的“太難聞了”是什么，桌子上的螺螄粉她吃了一半就敞著放在那里，臭豆腐吃完了但是打包盒還沒有丟出去，榴蓮靜靜地躺在它們倆的旁邊，還沒來得及寵幸，這味道是沖了點兒。

　　歡喜為了向沈妄城證明這里環(huán)境并不是他看到的那樣，她神秘兮兮道，“你等一下。”

　　說著，她從抽屜里拿出幾根檀香和一個打火機。

　　母親從前就喜歡點檀香，她也繼承了這個習慣。

　　屋子里面流淌著古琴的悠揚，配上沁人心脾的檀香，是最恣意的時光。

　　“啪嗒”，她將香點著，用手扇了扇，把香尖兒上的火苗扇滅，獻寶似的拿給沈妄城看。

　　卻不想沈妄城此時扶著椅子，整個人已經(jīng)站不穩(wěn)，他轉(zhuǎn)身仰躺在床上，再不動了！

　　歡喜飛奔到床邊，看著雙眼緊閉的沈妄城，不知所措。

　　“沈總，你怎么了？”

　　沈妄城雙目緊閉，艱難地說了句，“別怕，我畏火”，便徹底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