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他語氣中有悲涼
歡喜瞪著一雙明亮的大眼睛，目光堅定地看著沈妄城，等著他的回答。
“放心，你送什么我都喜歡?！焙螞r，還是她參與制作的。
歡喜眼看著沈妄城的表情，從看到硯臺時候的驚喜，變成看到硯臺雕刻花紋后的沉默……
“你……刻的？”
歡喜委屈巴巴地點頭。
“你說重在意義，這個意義是什么？”
沈妄城看著歡喜，又看看硯臺上面刻著的一頭豬和一棵小白菜，不管是豬還是小白菜，都刻得七扭八歪，只是看個大概可以看出是什么，完全不能細看。
“那個……我在園林別墅看見你寫毛筆字，我就想著給你買個硯臺當禮物，后來，我又突發(fā)奇想，買個空的硯臺，我自己刻花紋送你，我設計得可好了，你看這是我當時的設計初稿，彈古琴的仙女是我，對面坐著的看仙女彈琴的公子是你?！?p> 歡喜從兜兜里掏出一張皺皺巴巴的A4紙遞給沈妄城。
沈妄城看著紙上的火柴人，一切就明了了。
歡喜壓根沒有什么繪畫天賦，何況雕刻，這哪里是仙女跟公子……
仙女跟公子刻不出來，就歡城了小白菜和豬，虧她想得出來。
“但是，工程量太大了，我還刻廢了一個硯臺，也沒刻出來仙女跟公子，最后，我又突發(fā)奇想，左右我要在這上面刻的是我們兩個，何必這么為難自己呢，我可以換個別的……品種?！?p> 所以就換成了……小白菜和豬。
沈妄城的臉色變幻莫測，歡喜看不出那里面的情緒。
“是你師父這么說我們的，我只是附議而已。你別看這兩樣東西簡單，但是，越簡單的東西越難，你看，我的手都這樣了?！?p> 歡喜將十根手指頭伸出來，讓沈妄城看，還不忘耍賴撒嬌裝可憐。
沈妄城在看到她手上的創(chuàng)可貼時，臉上瞬間蒙上一層陰霾。
怪他，只想逗逗她，卻沒有注意到她受傷了……
他握著歡喜的手，反復摩挲她纖細手指下的關節(jié)，盡可能地不碰到創(chuàng)可貼包著的部位，眼含心疼。
“你送什么我都喜歡，以后別再做讓自己受傷的事?！?p> 歡喜嫣然一笑，心想，葉雅然教她的果然有效。
葉雅然對于女生撒嬌有著自己的一套理論，她說，她從來都不討厭在男人面前撒嬌的女生，從沒覺得會撒嬌的女生做作。
古話說的好，撒嬌女人最好命。女人撒嬌也是要資本的，如果沒有人寵著慣著，女人才不會撒嬌，撒嬌了也沒有人看，到時候只能黯然神傷，莫不如獨自堅強。
因此，葉雅然說，女人最好的武器，就是撒嬌耍賴裝可憐，當然，這武器只對愛他的男人有殺傷性。
她把這一招教給了歡喜，她說，沈總這么愛你，以后你有什么要求就撒嬌耍賴，保管有用。
歡喜將手抽回，“你不能因為自己過生日，就來占我便宜?！彼f話聲音很小，語調軟軟糯糯的。
聽的她自己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難怪葉雅然說她變娘了。
沈妄城還沒有說話，歡喜的手機突然響了。
她拿出手機，有些詫異，看著沈妄城道：“是奶奶?！?p> “不用接。”他有些不耐煩。
“那怎么行！”歡喜滑動光標，接聽電話。
電話那頭沈老夫人的聲音透著喜慶，“哎呀寶貝歡喜，你在忙什么呀？今天回奶奶這里來吃飯吧，奶奶讓秦管家給你安排最愛吃的。”
沒想到沈老夫人會找她去吃飯，歡喜看向沈妄城，想要征求他的意見。
沈老夫人那邊看歡喜遲疑許久也沒同意，方又開口道：“唉，今天是妄城的三十歲生日，我想著讓他回來，咱們一家人一起給他過個生日，但是他跟我說他晚上有事不回來了，奶奶只好來求你了?！?p> 如果有比慘大賽，歡喜相信，沈老夫人絕對能夠拿個賣慘冠軍回來，至少在歡喜這里，每次她可憐兮兮的，歡喜就不忍心拒絕她。
“奶奶，我跟沈叔叔在一起呢，要不你問他吧?！睔g喜將電話遞給了沈妄城。
車子內很安靜，雖然是聽筒聲音，可不管電話在誰的手上，沈老夫人說的話兩個人都能聽到。
“妄城，回家吧，奶奶今天都準備好了給你慶生，主角不到怎么能行。”沈老夫人的聲音和語氣不再像跟歡喜說話那樣透著喜歡，反而是冷上了三分。
“不回，還有，以后不要再因為這樣的事情打擾歡喜?！?p> “你這孩子！奶奶好心為你慶生，一次次找你，你非但不領情，還用這種態(tài)度跟奶奶說話？”沈老夫人明顯生氣了，看樣子，她已經找了沈妄城很多次，都被拒絕了。
“呵，只是為了給我慶生？”
歡喜不知為什么，聽出了沈妄城語氣中的悲涼。
“不然呢？你今天三十了，而立之年，奶奶只是想好好的看看我已經長大成人的孫子，為他過個生日，讓他開開心心的，奶奶難道連今天這樣的日子都要利用嗎？我在你心里真的就這么不堪？”沈老夫人說到激動處，竟然“嗚嗚嗚”地哭了起來。
歡喜貼滿創(chuàng)可貼的手指撰緊了穿在她腿上有些寬松的校服褲子，這場面讓她覺得自己在這里有些多余，但是又沒有辦法推門下車，只能尷尬地坐在這里，聽著他們祖孫二人的對話。
“算奶奶求你了，回家一趟過個生日好不好？”
許久，沈妄城才從鼻子里擠出一聲“嗯”，沈老夫人立刻來了精神。
“好好好，領著歡喜回來，奶奶在家等你們?！?p> 掛斷電話后，沈妄城對歡喜道：“對不起，今天只能回奶奶那里了?！?p> “這有什么對不起的，你怎么什么事都要跟我道歉。今天你才是小壽星，你說的都對！”
“我說什么都對？”
沈妄城的語氣有些變化，變得危險起來。
經歷過幾次，歡喜現在的嗅覺慢慢在進化，沈妄城一露出這種危險信號，她立刻就有所警惕。
剛剛她說的那句話有邏輯bug，她忙改口道：“你別往歪了想，你要是說些奇奇怪怪的話，就算你是小壽星，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