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順親王妃的話宛如平地一聲雷般炸進(jìn)所有人的心里,有人暗喜,有人驚慌,卻又要裝作與幾無關(guān),畢竟白恪抓沒抓到人尚未定論,不可暴露自己。
皇帝在上首將所有人的神色都收入眼底,此刻白錫回來,還帶回了幾顆鵝卵石。
道路為了美觀修設(shè)了鋪滿鵝卵石,但是這些鵝卵石用石灰泥固定過,難以脫落,這幾顆鵝卵石明顯就是有心人放置的,若不是白錫在他們離開后快速地控制現(xiàn)場,這幾顆鵝卵石怕是早就被人收走了。
“皇上,有人證。”
“帶上來?!?p> 皇帝說完就有侍衛(wèi)壓著一個小太監(jiān)走進(jìn)來。
白錫說自己收走鵝卵石后又在那里放置了幾顆鵝卵石,躲在暗處看見這個小太監(jiān)偷偷摸摸地將鵝卵石收走了,同時還在金桔樹后發(fā)現(xiàn)了腳印,看大小應(yīng)該是個宮女,這就和順親王妃所說的人影對上了。
皇帝一個眼神過去小太監(jiān)雙腿一軟,跪了下去,皇帝還未開口,小太監(jiān)就不停地磕頭。
“皇上,繞了奴才,奴才之罪,奴才什么都說,是、是余小儀讓奴才這么干的,別的奴才都不知道,余小儀就讓奴才在大家離開遠(yuǎn)香亭后把鵝卵石收走,不要被人發(fā)現(xiàn),皇上,奴才都招了,放過奴才吧?!?p> 小太監(jiān)說完皇帝揮了揮手讓侍衛(wèi)講其帶下去,皇帝凌厲的眼神讓小太監(jiān)面如死灰,腳下不知何時積了一灘黃水,騷臭的味道彌漫開來,白錫連忙讓人處理了黃水點(diǎn)上了龍涎香遮蓋了那股味道。
余小儀臉色煞白,她看了一眼皇后,見皇后沒有動靜心底一慌。
“皇上,妾身是被利用的,是皇后娘娘,她和妾身合作,她辦賞花會,奴婢讓人放鵝卵石,事后再收走,皇上,皇上……”
只見皇帝一個揮手,侍衛(wèi)將余小儀拖了下去,皇帝閉著眼睛,不知在思考些什么,過了良久,皇帝微啞的聲音傳來。
“余可薈,謀害皇嗣,賜一丈紅,打入冷宮,誅父母二族,出五服者流放西北,男充軍戶,女為奴妓,往后五代不可入士,不算軍功?!?p> 士農(nóng)工商軍,軍戶最微末,軍戶與軍人不同,有罪者充軍為軍戶,普通百姓充軍為軍人,地位自然不同,軍戶娶妻娶的也都是罪奴或是失了清白被家族拋棄又沒能力養(yǎng)自己的女子。
都不需要再多的證人,就憑余可薈看皇后的那一眼皇帝就知道余可薈一定是參與者,哪怕不是參與者也是知情者,他不能對皇后出手,是因?yàn)榛屎竽缸迳杏杏锰帲粋€小儀算得了什么。
褚御醫(yī)是被皇帝急召過來的,三個病人一個御醫(yī)不夠分,何況那個黃御醫(yī)是皇后的人,白錫派人去三個御醫(yī)家里將人“請”了過來,又讓黃御醫(yī)前往嬌荷苑的時候摔了一跤,落了水,斷了右手,還磕了下巴,面容有損不得面見宮妃,只能罵罵咧咧地回去了。
褚御醫(yī)到聽雨樓的時候林袖舒還沒醒來,把了把脈又讓女醫(yī)童看了看腿確定傷情給開了藥就帶著女醫(yī)童去了長春園的藥房,白錫要他自己抓藥煎藥送藥,保證林才人萬無一失。
皇帝雖然沒和白錫說過這話,但是白錫這些日子也看出了皇帝和林才人之間的情愫。
白恪回來了,他抓到了那位宮女,這個宮女會武,輕功極好,懂得侍衛(wèi)巡邏的規(guī)律,白恪從遠(yuǎn)香亭附近一路追到長春園東側(cè)的的婉兮閣才捉到他,難怪順親王妃追不上,而眾人這才知道白恪會武功的事情。
這宮女會武力氣大,所以才能把林袖舒推地恰到好處,她不像之前的小太監(jiān)那般膽小,但是卻不卑不亢地跪在大殿上,一聲不吭。
“自己招吧,莫要逼雜家給你動刑,省的臟了雜家的刑具?!?p> 白錫笑著說這話讓她們不禁想起了宮里流傳的一句話:大小白公閻王爺,辣手催磨折人心。
“是林才人,她讓我在那時候推她一把,她好讓自己洗脫嫌疑?!?p> 皇后低著頭聽到這話眼里閃過一絲異樣,很快就恢復(fù)正常,但是誰知道,皇帝看了白恪一眼,白恪把白錫的家伙給呈上來了,這是要當(dāng)著眾人的面用刑。
白錫沒有用太過殘忍的片刑,用的是挑刑,將那名宮女綁在椅子上,塞了一塊汗巾在她嘴里,然后白錫用匕首在她手腕上劃一刀,再拿起一根極粗的針,對著刀口扎下去再挑起來,那是手筋,再拿起一把沒有開過刃的剪刀,對著手筋一下一下地剪,要的就是剪不斷。
宮女的喊叫聲,手腕不停流出的鮮血,白錫白恪噙著笑的面容,而皇帝卻沒有絲毫的一樣,仿佛他對這些司空見慣了一般。
這時皇后才知道,皇帝是仁君,明君,可是也有殘暴狠厲的一面,只是這一面從來都是對著犯人的,這一次自己惹怒了他,讓他徹底失望,所以他在眾人面前斥責(zé)她,當(dāng)眾用刑給所有人警告,最重要的是給她警告,否則,她就是下一個余可薈。
她害怕了,她心慌了,可是她恨啊,她比皇帝還大兩歲,每三年都進(jìn)一批比自己年輕比自己貌美的女人,她羨慕又嫉妒,她懷念少時后宮只有她的日子,懷念那個會叫她梓潼,叫她纖纖的翩翩少年。
她是呂家的幺女,她的父親已經(jīng)年過花甲了,不知道還能做多久的宰相,呂家根基雖深,在朝堂上的勢力錯綜復(fù)雜,但是她清楚呂家本家沒有能夠繼承家族的男子,自家哥哥什么性子她最清楚。
她必須要有一個兒子,而且她的兒子要比別人的都優(yōu)秀,都健康,大皇子是意外,所以她讓大皇子得了風(fēng)寒,在他快好的時候又讓他受涼,反反復(fù)復(fù)讓他壞了身子,二皇子和三皇子就是這么死的。
宮女的喊叫聲還在耳邊響著,不少宮妃被嚇暈過去了,剩下的也是面色蒼白禁閉雙眼捂著耳朵,幾位親王妃還算鎮(zhèn)定,但是面色也是煞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