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西棠拉著我沒有動的意思,而所有人也都沒動,修煉了這幾萬年了,這點事倒還是知道的。
所有人都在觀望,現(xiàn)在誰沖上去,便是誰死。
我突然感覺有目光看向我,我抬頭尋找時卻沒找見。
正在思索之際,卻是有人對雪妖發(fā)動了攻擊。
一條黑色的氣息纏繞著雪妖的手臂,一柄箭矢已經(jīng)朝著它飛射過去。
雪妖嘶吼一聲,掙開手上的束縛,長臂一掃,箭矢落在雪地上,潔白的雪地瞬間成了一灘黑水。
雪妖擋住箭矢的手臂也黑了一塊,像是怒了一般,沖向射箭之人。
但我卻驚訝的發(fā)現(xiàn),它是沖著我們過來的。
龐大的身軀跑回來的時候,大地也跟著震動,它的嘶吼之聲,吵的我的耳朵嗡嗡作響。
來不及細想,劍簪已經(jīng)拿在手中,木紋迎著雪光,染了些霜色。
我本能的推開顧西棠,他沒有法力,若是被雪妖傷著了,定然沒有活路。
而白澤又如同往常一樣不見了蹤跡。
我本欲迎上去的,卻忽然被一片金光籠住,雪妖就這般從我身邊飛奔而過,將我忽視了個徹底。
這金光是顧西棠的,我轉頭看他,他卻揚了揚下巴,示意我看戲。
我倒是明白為何雪妖沖著我們過來了,原是芮放箭時,挪到了我們身后。
他這是想讓我們先來對付雪妖的。
心里有些痛楚,沒想到,我心心念念護著的芮,卻幾次三番的想置我于死地。
而我一直不甚在意的顧西棠,卻又屢次救我性命。
我回頭看了他一眼,他也正低頭看向我,四目相對,周遭有些不一樣的情愫,我迅速撇開了眼,心跳的厲害。
我不知道這個法陣是什么用,但是我們倒是被徹底的被忽略了。
像芮這般的人,自然不會浪費力氣自己去對付雪妖。
不多時,留在這里的所有人都成了雪妖襲擊的對象。
再看芮,卻是樂得清閑了。
也不虧是上古神獸,那些人根本就不是它的對手,在死了幾個之后,剩下的人似乎是想明白,在雪蓮與性命之間選擇了后者。
死的死,逃的逃,這里除了我們,便只剩下了芮。
我看到芮的手里多了雙刃,這個我認得,是芮抽了自己的兩根肋骨煉成的,就如同他身體的一部分,極有靈性。
我回頭對顧西棠道,“你自己在這里等著,我去搶雪蓮?!?p> 但顧西棠卻拉住我搖了搖頭,我不是他們任何一個的對手。
“再不過去,雪蓮就被他拿走了?!?p> 這個時候,就只剩下兩個人搶了,誰能搶到還不一定呢。
我掙開顧西棠的手,從法陣中沖了出來。
回頭時,卻知道為何他們都對我們視若無睹了。
白茫茫的雪地,哪里有顧西棠的影子。
這個法陣,居然可以把身形,氣息盡數(shù)給隱藏了。
我沖著雪地揚了揚手臂,我知道,顧西棠看的見。
我把劍簪收了起來,飛身至半空,拈弓搭箭,朝著雪妖的頭頂送出一支流光。
我曉得,多數(shù)的人的弱點都是在頭頂?shù)?,便也想著對準它的頭頂試試。
只是流光在觸及它的頭頂時,散成了點點星光。
而我成功的引起了雪妖的主意,它沖著我襲了過來。
我往后翻過去,躲開雪妖的攻擊,還未站定,劍簪已經(jīng)出手。
萬千的劍芒沖著雪妖而去,我便不信,它能盡數(shù)擋了去。
但我還是低估了它了,這皮糙肉厚的東西,劍刃打在身上,居然沒有傷它分毫。
我暗暗咒罵了一聲,將劍召回,雙手結印,按在劍身之上。
劍,通體晶瑩,便是我的精純之氣裹成了寒冰劍。
再出手,劍風已是凌厲了幾分。
但我修的是寒冰術,恰恰是對了這雪妖的胃口,在這冰天雪地里生長的東西,何曾怕過冰。
“我竟不知,小玉何時有了這般的本事?!?p> 身后的聲音,便是不用回頭,我也知是誰了。
我沒有回身,雖然現(xiàn)在我是有些恨他的,但是我亦要專心對付雪妖。
而眼前的龐然大物卻揮舞著雙臂朝著我砸了過來。
我在它的面前,便如同螻蟻與之大樹,而我便要撼動它。
堪堪的躲過,卻被它帶起的疾風掀了跟頭,正撞在它厚實的身軀上。
這身子竟比石頭還硬,這一下竟撞的我眼冒金星了。
它的身上是一層雪白,厚實的毛,我緊緊的抓著它的毛,防著被它震蕩下來。
它轉身去襲擊芮,我借著這個功夫,翻身到了它的后背上。
腳踩在它的皮毛上,像是深深陷入了雪地之中。
而我卻猛然發(fā)現(xiàn),通體長毛的雪妖,竟然在它的后肩處少了一片白毛。
我心下大喜,約莫就是雪蓮待的地方了。
倒也奇怪,這雪蓮不生在地上,不生雪中,亦不長在石頭上,卻偏生長在個獸身上。
我估算了下距離,想要率先將雪蓮采下來。
我晃了晃身子,顯出真身,這樣方便我跳躍。
我蓄勢,奮力一跳,自是沖著那后肩處而去。
卻不意在騰空之時被人攔腰一記,疼痛,讓我直直的墜了下去,跌進了一個溫熱的胸膛。
而后,他抱著我,在雪地里翻滾了幾圈,躲開了雪妖踩下來的大腳。
顧西棠扔下一個乾坤球,將我們籠罩在里頭。
我看著他眼底漸漸變濃的紅色,心下著急,跳上他的肩膀欲安撫他。
而我卻又驚奇的發(fā)現(xiàn),在我靠近他的時候,眸底的赤色竟然淡了,每次都是這般,在我真身靠近時,他便能壓制住體內的邪火。
“莫動,莫動,我知道雪蓮生在哪里了,你等我,我去取了雪蓮過來?!?p> 到一動之下,腰間卻是一陣鉆心的疼痛。
扭頭看時,正瞧見從那里流下來的血水。
顧西棠扯下自己的衣衫,將腰間的傷替我包扎好,“莫動了,雪蓮可以不要,命在就好。”
話雖如此,但我心里卻是不服氣,我已然知道了雪蓮的位置,這般放棄,豈不是可惜。
再抬頭時,卻見芮也是奮力的往雪妖的后肩上靠去。
我腰間的傷,定然是他弄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