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古玩（二）
80塊錢的鐲子戴在手上，陳果頓時覺得它不香了。
也沒第一眼好看了，咋瞧咋覺得別扭，就像對初戀忽然失去了興趣一般，再也找不到當(dāng)時的感覺，甚至覺得有些丑……
鐲子：“就因為我只值80塊錢你就不要我了嗎？呸，渣女！”
“算了，回去送給老媽戴。”陳果心中想道。
陳益輕皺著眉頭，擺明了揣著事兒，腦海里逐漸萌生出某些可以發(fā)財?shù)男【啪牛闹胁挥傻貥烽_了花。
“嘿嘿，系統(tǒng)，在么？”
【無時無刻不在?！?p> “那個，你除了能鑒定鐲子之外，其他古董也可以鑒定么？”
【這個......當(dāng)然！鑒定學(xué)我門清兒?！?p> “嘿嘿，那太好了?！?p> 【咋了？想到啥好事了樂成這樣？】
“我……我決定要在這里撿個大漏，發(fā)家致富！”
【……】
【喂，撿漏不是那么容易的，這里的贗品太多，行家也太多，有那好事兒豈能輪得到你？】
“看運氣嘛，反正閑著也是閑著。”
……
打定了注意，陳益說干就干，采用就近原則，先從旁邊的一個瓷器攤下手。
攤主是一名60來歲的老頭，戴著一頂太陽帽，穿得土里土氣的，雙手抱著右腿膝蓋坐在馬札上，無論來人是誰，他都是一副愛答不理的表情，謝絕還價，每一件瓷器能賣就賣，不能賣就拉到。
散養(yǎng)模式，典型的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
陳益蹲下身子瞅著那些瓷器，雖然看不懂，但他卻會裝模作樣，隨便拿起一件梅瓶雙手捧著，看看花紋，看看雕飾，看看釉色，看看落款兒，時不時皺眉，時不時點頭，然后——嗯！
老頭都不拿正眼瞧他，甚至連眼皮都沒抬，伸手一掏上衣口袋，“啪”地一聲點燃了一根哈德門，吧嗒吧嗒地抽了起來。
陳益看著手里的梅瓶，小口，大肚，瘦底，紋飾共分三個部分，上面畫的是一圈蘭花，中間畫了一個穿官服的男子，騎著一匹高頭大馬，身后是一個池塘，岸邊栽著一棵大柳樹，最底下畫的是六條金魚。
賣相很不錯，底足是老胎，顏色偏暗，倒像是一件老貨。
“系統(tǒng)，這件瓷器是真品么？”陳益明顯看不懂，索性在心中問道。
沉默了5秒鐘，學(xué)霸系統(tǒng)立刻發(fā)來了一條彈幕。
【呵呵，這個是仿的，新的，元青花梅瓶，底足拿酸泡過了，當(dāng)夜壺來用都嫌瓶口太小?！?p> 陳益：“……”
“好吧?！狈畔旅菲?，陳益又拿起了一件。
直口瓶，寬瓶口紋黑色，瘦脖子，上面畫了一圈荷葉，肚子跟瓶口一邊兒大，畫的也是荷葉，還有幾朵荷花。
“系統(tǒng)，這件呢？”陳益繼續(xù)問道。
5秒過后，彈幕出現(xiàn)。
【這個？這個也是仿的，松石綠底的鐵泥花，粉彩荷塘月色紋的這么一個直口瓶，也是新的，仿清中期嘉道的。】
“哦?！?p> 陳益放下了直口瓶，再拿起一件。
“來，這個?！?p> 【呵呵，這個也是新的，當(dāng)代化學(xué)料的?！?p> “額……那這件呢？”
【這個，青花釉綠紅的，錦地開光，上面是荷塘紋，下面是一個歲寒三友的這么一個瓶子，錦地下面釉綠紅上面云羅傘蓋魚罐盤常，也是新的，電爐燒的?！?p> 陳益：“……”
靠，一件真的都沒有么？
要這有何用！
買回去腌咸菜得了！
【嘿嘿，小伙計，怎么樣？我說大漏不好撿吧？】
系統(tǒng)開始嘲諷。
陳益嘆了口氣道：“唉，行了，你少挖苦我了。”
連問了四件都是贗品，看來他今天的運氣并不怎么樣，起身剛要走，身旁卻忽然傳來了一道聲音。
“老板，請問這個怎么賣？”說話的人正是諸葛大力，蹲下身子指著一個瓷盤問道。
老頭挑了挑眉，猛吸了一口哈德門說道：“咳咳，2000塊，不還價！”
“?。?000？”
價格一出，諸葛大力的臉色明顯有所變化，慢慢站起身來，頓時沒了興趣。
一個區(qū)區(qū)的盤子居然要價2000，真當(dāng)它是鑲金邊呢？
陳益低頭瞧著那個盤子，首先第一眼，很大，38公分左右，正中間畫了六個形態(tài)各異的人物，兩名文官，兩名武官，兩名侍女，四名官員圍坐在院子里，兩名侍女負(fù)責(zé)奉茶，院子里有一棵開花的桃樹，旁邊是假山，假山周圍有一些大石頭，少許點綴。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盤子上面有一道大沖，像被什么割過一樣。
拿起盤子來一瞧，底下有一個落款——大清康熙年制。
“康熙？”
看到這個落款，陳益不由地皺了皺眉，按理說這個年份的東西一般都不便宜，可只賣2000塊錢……要么就是因為那一道大沖，要么，它就是假的。
但凡來這里擺攤的老板，基本都具有一定的鑒賞能力，他們就是吃這碗飯的，遇到好東西早就自己留著了，能拿出來賣的，大多數(shù)都是為了糊弄那些一知半解的初學(xué)者。
當(dāng)然了，這其中也不排除老板打眼的情況。
出于好奇，但更多的則是抱有僥幸心理，陳益直接在心中問道：“系統(tǒng)，你看這個盤子是真品還是仿品？”
【這個？稍等?！?p> “哦?！?p> 等待了20多秒鐘，學(xué)霸系統(tǒng)才慢悠悠地發(fā)來了一條彈幕。
【嘿嘿嘿……】
陳益：“……”
“喂，你笑什么？”
【嘿嘿，你小子走狗屎運了，這是個真品，還是個大漏！】
“什么！”
這話一出，陳益的心里頓時興奮了起來，但礙于老頭在場，他趕緊強(qiáng)行掩飾了一下。
“系……系統(tǒng)，你說什么？它是真品？”
【嘿嘿，當(dāng)然是真的，這是開門老的東西，雙凹槽的底，大清年制的本朝款，畫的是五彩人物片的這么一個盤子，絕對真品?！?p> “可那道大沖……”
【放心，那個不打緊，只能影響很小一部分的價格?！?p> “那……那它到底值多少錢？”陳益很實在，買古董并非為了收藏，而是賺錢。
【這個嘛，目前還不好說，最起碼萬字起步！】
“啥？萬？”
陳益可就站不住了，從千到萬，這是一個質(zhì)變！
撿到大漏時最忌諱的就是聲張，好在，陳益有著良好的心理素質(zhì)，努力控制了一下內(nèi)心的激動和狂跳的小心臟，他故作鎮(zhèn)定道：“咳咳，那個，大力啊，你相中這個盤子了？”
諸葛大力一愣，少時點了點頭：“嗯，我覺得它挺漂亮的，也很大，可以用來裝水果。”
陳益：“……”
裝水果......
萬字起步的盤子用來裝水果？
姐姐，您可真豪橫！
“那……那你喜歡么？”陳益開始演戲，故意找諸葛大力來當(dāng)僚機(jī)。
諸葛大力抿了抿嘴唇道：“嗯……喜歡倒是喜歡，只是這價格……”
“沒事兒，只要你喜歡就好，我給你買！”
“哈？”
這話一出，諸葛大力頓時愣住了。
旁邊的陳果一臉驚怪，拉了拉陳益的衣角小聲嘀咕道：“哥，你瘋了？2000塊錢就買個水果盤？老媽知道了還不得把你揍死？”
陳益一翻白眼：“切，你懂個屁！”
“陳益，你……你真要給我買？”諸葛大力回過神來問道。
陳益點了點頭：“買了，誰讓你喜歡呢，嘿嘿……”
“可……可2000塊錢能買一大堆盤子呢，你又何必……”
“咳咳，主要是因為它上面畫的那兩個侍女很好看?！?p> 諸葛大力：“……”
敢不敢別這么直？
2000塊錢買倆侍女，一人一千？
什么邏輯！
諸葛大力有心要勸，但看陳益那架勢，已經(jīng)開始掏錢了，再勸也是徒勞。
痛痛快快地付了錢，拿到盤子，立馬走人！
能走多快走多快，能走多遠(yuǎn)走多遠(yuǎn)。
目標(biāo)所指——古玩一條街盡頭的鑒定處！
是真是假，價值幾何，到那里一看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