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取水
“那你還來找我？”陳清不客氣地反駁。
“因為精華能淡化的只有數(shù)字本身，無法消除潛在影響，本質上它只是一款護膚品?！币贿呁秮砹瞬粷M的視線，鄙夷，或厭惡，也可能兩者皆有。
有B計劃，童彤絕對不找陳清這個混蛋的。
多疑，高貴且從容的美德。
贏取成功的基石，失敗淪為遭人詬病的毒瘤。
陳清特意搜了下這款全名為玖琳之迷太空精華液的護膚品，發(fā)現(xiàn)童彤說的基本屬實，十三家論壇的網(wǎng)友們給出的評價出奇一致。
貴，但絕對好用！
然后看下價格，嚯！
4998。
果然好的東西唯一的缺點就是貴。
見到陳清眉頭緊鎖，童彤嘴角得意上揚。
機會來了。
“商場總有的賣吧？”
錢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今晚要用。
不然沒法向家里兩位交待。
“全國調貨的哦，去商場預約的話，不如直接在網(wǎng)上下單更實際些?！蓖σ饕鞅尺^雙手，耐心等待魚兒上鉤。
選擇被局限在一條直線，那么思考將失去意義。
“好吧，你贏了，如果天黑前搞到那東西，我答應你的要求?！?p> “成交！”
因為之前吃過虧，所以童彤對陳清格外謹慎，“不過你得先幫我消掉數(shù)字?！?p> 和碧池打交道不能有一刻大意，陳清同樣心有忐忑。
“你有那個精華？”
女生的背包隨意遞到陳清面前。
童彤另作補充，“魏心怡前段時間搶到貨，你要是和她關系很好，那當我沒說?！?p> 魏心怡是班上另一位強有力的福音小姐候選人，和童彤的關系與陳清和方重明類似，都屬于公認的好閨蜜，除了男朋友以外任何東西都可以分享。
但兩人的風評呈兩極分化，魏心怡是那種傳統(tǒng)意義上的大家閨秀，學習，長相，人品，性格，禮節(jié)，各方面讓人無可挑剔，十分接近男生幻想中的王道女友。
順便補充一句，前任陳清的夢中情人。
而童彤呢，升學后換過六任男友，當然實際遠遠不止這個數(shù)字，這點陳清也是剛剛獲知。
小男生幻想一旦破滅，很容易聽信流言蜚語，感同身受地加入其中，推波助瀾，形成海嘯。
別閑難聽，那些惡言都是夢碎之夜留在枕頭上的眼淚和輾轉反側扔進垃圾桶的生命。
旁聽的方重明全程維持點頭的機械木偶形態(tài)，為了彰顯存在感，他時不時給談話雙方以眼神提醒，引領談話節(jié)奏，可惜效果不理想。
終于，談判結束，輪到方重明大顯身手。
“大明，守住路口，別讓人進來?！?p> 進入小巷子前，被安排充當守門員的角色。
對于這樣的安排，方重明驚了，目瞪口呆。
這什么情況？
剛才他錯過了某些細節(jié)？
這不可能，明明童彤說的每一句話都能背下來的認真。
“你們要干什么！”
“別誤會，嗯......其實就是你想的那樣，嘿嘿?！标惽逍Φ糜忠质帯?p> 哎呦！
被偷襲踩了一腳。
童彤不想有任何緋聞，尤其對象是陳清。
可她沒辦法解釋。
要說實情，自己敞開衣領，露出內衣，讓男生沾著口水的手指來按摩。
天吶，以后還怎么做人。
不過話又說回來，被方重明這樣的人看到穿內衣的樣子，真是和立即死掉沒有區(qū)別。
兩害相較取其輕。
頂多，事后再威脅一遍方重明就是了。
“方重明同學，請你不要誤會?！?p> “我誤會什么了？”
“為了不必要的誤會，我提議讓方重明作證沒有誤會。”
“不可以，那我寧可被誤會一直誤會下去！”
“我到底誤會了什么？”
“可誤會畢竟是誤會，我不想被人誤會?！?p> “你說誤會就是誤會，有沒有考慮過我被誤會比你誤會嚴重一百倍。”
“我究竟誤沒誤會?。俊?p> “你被誤會是你誤會了我，我要被誤會同樣是誤會?！?p> “既然不想被誤會，那為什么要說讓人誤會的話，我又不是無緣無故誤會你?！?p> “停，打住，我，不誤會了！”
“真的？”陳清松了一口氣，總算澄清誤會。
“不行，我不同意，這樣子更誤會?！蓖腔苍诒罎⒌倪吘?。
事到如今，不管有沒有發(fā)生誤會，她都被誤會了。
“要么不做咯，快點打電話給魏心怡，讓她把精華水裝進另一個瓶子，然后原瓶子借我用一段時間?！?p> 真正派得上用場的其實是包裝瓶，至于里面裝的是什么無關緊要，哪怕是洗澡水都行。
只要陳清手里有這東西，就能使別人相信臉上的紋身只是暫時消褪，那和數(shù)字消失是兩碼事。
將原因推給護膚品，父母那邊也好交代，畢竟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嘛。
但整容就不對了，回家以后多半是兩公母先磨菜刀，再商量二胎計劃。
這樣想，其實上網(wǎng)淘個空瓶更劃算一些，就是時間上來不及。
童彤左右為難，異常糾結。
既不想被陳清的賊手觸碰隱私部位，又不想白白錯過擺脫夢魘的機會。
暫時性消除紋身的方法有很多，陳清總能找到有玖琳之迷太空精華液的女生，向她們借一個擁有精華液的事實，可能消除數(shù)字影響的人，據(jù)童彤所知只有陳清一個。
因為他很特別，有特殊手段。
等等！
“你......你把口水借我一點，我自己來?！?p> 糟糕，童彤發(fā)現(xiàn)了盲點。
這個猜測陳清腦海中回閃過不止一次。
既然確認口水是清除數(shù)字的第一要素，那么根據(jù)對照實驗的結果，是否親自動手并不影響數(shù)字消除。
畢竟舞臺的主角永遠只有一個，綠葉陪襯之流可有可無，換個配角戲照演不誤。
運用排除法進行推理，邏輯清晰指向明確，陳清的手觸碰數(shù)字不是首要條件，甚至并非必要條件。
然而現(xiàn)實的殘酷在于，人們未必希望得到真相。
尤其是精油留下，技師滾粗這樣無理的要求。
砸場子是吧？
享受服務又不肯吃虧。
快樂教育教得全是童話故事？
陳清目標明確，思想統(tǒng)一，甚至有口號。
我就是要摸童彤胸！
并且也有資格這么做。
“你不行，必須我來?！?p> “哼，方重明之前說過，你第一次用手沒清除數(shù)字，第二次沾了口水就洗掉了，所以只要用你的口水，是不是你親自動手沒有區(qū)別才對?！?p> 輕易拆穿陳清的計量。
說著童彤扭頭看向方重明，在充滿威脅意味的目光注視下，方重明點頭點得那叫一個勤快。
完全忽視陳清這邊不停在打手勢。
真是這個豬隊友！
話說回來，在童彤的問題上，方重明立場站在對面也是沒問題。
一邊基友，一邊女神，還用選么？
“自己來拿?！?p> 眼睜睜看著光明正大、合理合法的占便宜機會溜走，陳清怎肯乖乖認栽，東線失利，立馬在西線占回便宜。
嗯?。?p> 張開了嘴。
如蛇吐信，舌頭在口腔內上下甩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