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南弦手腕上面的骨折還要去換藥,于是在這三河鎮(zhèn)便是多住了幾日。
瓔寧一直神龍見首不見尾,倒是鎮(zhèn)上的花樓之中來了一位奇怪的客人,白日里面本來那地方都是歇業(yè)的,可是這位爺倒是與別人不一樣,每每白日來,晚上走。
來了就喝酒聽曲兒,喝醉了就睡,樓里的倌兒們爭前恐后的往她房里瞧,愣是一個也沒爬上床。
端起酒杯,倚著窗戶,冬日里的冷氣透過敞開的窗子鉆了進來,琴聲一頓,瓔寧扭頭,目光狠厲。
撫琴人哆哆嗦嗦的繼續(xù)彈奏,怕是身在冰川也不過如此,之前他擠破腦袋往里鉆,可是現(xiàn)在讓他滾著出去,他都求之不得。
一彈就一天,這誰扛得住。
喝醉了,睡了,只要琴聲一停,立馬酒杯酒壺接踵而來。
見過下雨下雪下冰雹,但是何時見過下酒壺酒杯的。
瓔寧端在手中的酒杯,轉了一個方向,酒水吞入腹中,眼眸卻是愈加深邃。
透過窗戶,只看到熙熙攘攘的街道上面,一賣糖葫蘆的小攤販前,一青衣小侍從接過一串糖葫蘆,快速的走了,走至那人跡罕至的胡同,遞給那依靠在墻邊的紫衫男子,男子一直吹著臉,看不清楚容顏,但是瓔寧手中的杯子,卻是砰的一聲碎了。
琴聲戛然而止,瓔寧怒,隨后碎瓷片全都扔了過去。
小倌兒急忙鉆到琴底下,都快哭了,天啊,下碎瓷片兒了。
沒空理會那小倌兒,瓔寧足見輕點,便是從窗戶鉆了出去。
“皇子,您以前不是最愛吃糖葫蘆嗎?”每次得了功夫能夠出宮,總是要尋著這些甜食吃上幾口。
祁南弦望著那紅彤彤的糖葫蘆,今非昔比,垂眸,已是物是人非。
現(xiàn)在就算是蜜餞到了他口中,也是苦澀的,唯一的甜,就是那個人還在身邊吧。
“你吃罷。”
墨竹見此,便是將糖葫蘆將那油紙仔細的包好,然后揣在懷中,過去攙扶著自家皇子,“什么時候皇子想吃了,墨竹陪著您?!?p> 祁南弦胳膊下面的雙拐早就讓他的身體疲憊不堪,此刻見著墨竹過來,便是將身體全部的鄭亮都交給了他,長出一口氣,手腕好多了,但是還是會疼。
兩個人相互攙扶著,緩緩地走進了人群之中,雖然極力的掩人耳目,但是路過的人還是會交頭接耳,議論紛紛,眼神無不露著同情。
瓔寧靠著墻壁,看著那漸漸走遠的人影,垂眸,真是該死,她為什么會過來。
煩躁的抬起手揉了揉頭發(fā),便是向著花樓而去。
剛抬起腳步,就聽聞身后不遠處響起嘈雜聲。
扭頭,看了過去,眉頭緊皺。
一身著破漏的乞丐跪在地上磕著頭,咚咚響,額頭都沁出了血色。
而在他的不遠處,一紫色衣衫男子倒在地上,男子俊美的臉皺在一起,而那衣服下擺空蕩蕩的,周圍議論紛紛。
“皇……””墨竹欲出口的話,立馬被一道聲音攔截了去,“皇公子,摔到哪里了?”一道黑影像是箭射過來一般,來到了祁南弦的身邊,急忙過去攙扶起祁南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