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湛藍坐在白三七的對坐將那份試題攤開,“我要你回答的是過程,你倒好!全部給我寫了什么‘此癥乃重癥,病患將不久于人世’!”
“我寫的是實話,這些個病加起來一起犯不死也得一身殘......”白三七不以為然的努了努嘴。張湛藍抬眸認真的看著她,
“病患要是聽了你這段發(fā)自肺腑的真話不病死也被嚇死?!?p> “難道要我說,‘您的身體很好,繼續(xù)吃吃喝喝就能長命百歲’這樣嗎?”
“我并非讓你欺騙人,而是換一種婉轉(zhuǎn)的方式說出來。況且,你以為你這份試題就只是這個問題嗎?”
張湛藍潔凈的手指點了點試題中的某一處,
“把所有的過程都給我寫詳細了!不準偷懶!”
白三七接過試題看著張湛藍慢慢悠悠的卷起來,起身,路過張湛藍身旁時還是忍不住停下腳步問了一句,“張院使這是假公濟私還是只是單純的想幫扶屬下?”
張湛藍臉色陰郁拉著她的手腕,
“我說了會娶你。”
“娶了當妾嗎?”
白三七欲將張湛藍扣住她的手解開,結(jié)果另一只手也被張湛藍扣住,正準備讓他撒手別被人瞧見了,不料卻看見張湛藍心情頗好的看著她,
“妾用娶的嗎?直接抬進府就好了,傻不傻?”
“......你說你要娶我?一個沒下聘,二沒誠意,我才不要嫁你!”
張湛藍笑的雙肩顫動,“那好,我......”
“張院使白御醫(yī)你們在這里呢!”
兩人聞聲立即松了手,來的是紀雙雙的貼身丫頭艾團,聽艾團急忙忙的說了一下紀雙雙的情況后張湛藍徑直去了太醫(yī)院的帳子取了藥箱,路過白三七的時候停下腳步,
“跟著來?!?p> “我不!”
“這是上級對下級的命令?!眱扇讼嘁?,火光迸射宛若仇人。艾團撓了撓后腦勺,這兩人剛剛還是好好的怎么一下就變成仇人了??不過,
“二位還是快些去吧,我家主子向來吃不得烤地瓜,這會兒身子怕是難受著呢?!?p> 白三七終究是妥協(xié)了,這若是別人不舒服生病了她或許還能跟張湛藍杠上一會兒,但是對方是紀雙雙,是她的好朋友好閨蜜好酒友,她就不能不管!
進了帳子內(nèi),紀雙雙正被人從屏風后頭扶著到榻上,見是張湛藍和白三七前來嘀咕了一聲,
“你倆終于來了!”
白三七扔下張湛藍走了過去,
“你這臉色也太蒼白了吧,感覺怎么樣?”
“拉了那么多次能不蒼白嗎!”無外人在時,紀雙雙說話一向直白,張湛藍和白三七早已習慣。
“手拿來我給你把一下脈?!卑兹叨挷徽f拉著紀雙雙的手就要把脈,紀雙雙縮了一下手,“你的醫(yī)術(shù)好嗎?誒,張湛藍,你們太醫(yī)院是沒人了嗎?怎么派了個小丫頭出來?!?p> 紀雙雙忍笑著把話說完,室內(nèi)響起一陣又一陣低笑,白三七覺得自己的醫(yī)術(shù)在一天之內(nèi)被兩人看扁了很不爽,咬著牙玩味的說,
“請和安郡主放心,下官的醫(yī)術(shù)比郡主您吃的烤地瓜還好,還香!”
室內(nèi)又一陣低笑響起,張湛藍斂笑,“好了,讓白三七給你把脈,然后我再給你把一次可以吧?”
“嗯,非??梢裕 奔o雙雙點了點頭,“開始把脈吧三七妹妹!”
“都拉成這樣了還戲那么多!”白三七將手指搭在紀雙雙的脈搏上一會兒收回手,
“鬧肚子了,喝副藥就好,記得以后別禍害人家烤地瓜。”
紀雙雙捂著肚子,“你說的話我能信嗎??”
白三七沒理紀雙雙,對著張湛藍做了個“請”的手勢。張湛藍把完脈,微微頷首,“如她說的一樣?!?p> “真的?可我肚子疼的要死。”
“記得別禍害人家地瓜就不會疼了。”張湛藍說完,起身去一旁圓桌那寫藥方子,白三七依舊坐在紀雙雙的塌旁,看著捂著肚子誒呦誒呦的紀雙雙忍不住問了句,
“你明知道自己不能吃烤地瓜為什么還要吃?難不成是嫌自己太胖了??”
“小孩子家家你懂什么?!?p> 紀雙雙捂著肚子回了白三七一句,聞言白三七指了指自己,“我小孩子?這位姐,我只比你小三歲好嗎!”
“對哦!那你今年該談婚論嫁了!”紀雙雙捂著肚子一邊抽氣一邊說,“聽說曾小七打算把他六哥哥介紹你認識,他六哥哥曾希越我見過,相貌俊美身姿卓越,誒呦,倒是個好郎君人選。嘶,你別,別擔心門當戶對這個事,他們,他們曾家誒呦,只看人,人品。張湛藍你,你到底開好藥方?jīng)]有??!疼死我了!”
白三七:“......”
“......”
圓桌旁的張湛藍沒有回紀雙雙的問題,只是默默的將上面幾味藥改了,換成其他的。
出了紀雙雙的帳子沒走幾步便遇上了厲薇,白三七不太愿和厲薇這樣的兩面派多呼吸同一片空氣,于是停下腳步,對著張湛藍行了個禮,
“屬下突然想起夏充儀的平安脈還沒請就先退下了?!?p> “去吧?!睆堈克{的話還沒說完,白三七已經(jīng)走了好幾步遠。
“湛藍,你怎么在這里?”
厲薇看了眼白三七離開的方向,笑盈盈的走到的身旁,張湛藍臉露淺笑,“葉將軍夫人身子不適過來看看?!?p> “原來如此?!眳栟贝鬼恍?,“正好父親剛剛還跟我提起你,說是許久沒見你了想見一見呢?!?p> “是嗎?”張湛藍眼珠子一轉(zhuǎn),臉上維持著微笑,“我們現(xiàn)在過去可以嗎?”
厲薇眼里帶著濃濃的笑意點頭,對于張湛藍的提議自然是歡喜,“當然?!?p> 如若這次見面能將他們的婚事敲定,那她就更歡喜了!
白三七走到夏暮白的帳子前卻被告知夏暮白去了紀雙雙那兒,看來今兒這平安脈是把不成了,夏暮白去了紀雙雙那兒沒個半時辰是回不來滴~雖然她也很想折回去加入她們的茶話會,但是白三七還沒忘記自己正在當值中不能亂跑,所以她只得返回太醫(yī)院將張湛藍要她做的試題拿出來。
帶著真誠將所有試題重新做了一遍后也就到了晚膳的時間,今天晚上不用當值她也樂得清閑的散個飯后的步。
大草原的夕陽真的很美,秋日的草雖然有些泛黃,但是在藍天落日下隨風飄動時竟然別有一番風味。聽說這個草坡之上又是一塊大草原,草原上的風景比她現(xiàn)在站的地方更甚。以美景慰藉此刻亂糟糟的心情倒是個不錯的想法。當她邁開腿走到一半時,她的這個想法不知被什么絆了一下眼看著要臉草地的撲倒了,那預(yù)想中的痛意卻沒到來,換而來之的是一個充滿松木香的懷抱。
張湛藍!一定是那個王八蛋絆倒的她!白三七的嘴被張湛藍的手按住,所有罵他的話只能化作細碎且小的音節(jié)。說不了話罵不了人,白三七只能瞪他,最兇神惡煞的瞪著他。這王八蛋竟然還敢笑!還笑的那么的......那么的賤兮兮的!張湛藍笑容放肆的將她抱入懷中捂著她的手卻并未松開,靠近她的耳畔,輕聲,
“皇上在上面,你盡量出聲,讓皇上過來看到我們兩個這樣,然后皇上或許會為我們賜婚?!?p> 果然,聽了張湛藍的話后,白三七乖乖巧巧的一動一不敢動。張湛藍側(cè)躺撐著頭饒有興致的看著白三七。手掌微縮,指尖輕輕觸碰在白三七的唇上輕點了一下,兩下,那深邃的眼神也跟著他的指尖落在白三七的唇上,他的表情在白三七看來,就像看著蟈蟈籠里的蟈蟈,讓白三七突然有種在劫難逃的感覺。
她的臉開始微微泛紅,發(fā)燙......
聽到上頭草原的腳步聲漸遠,張湛藍將手收回坐起來,白三七在反應(yīng)過來后霹靂吧啦的罵了張湛藍一頓便氣的跑回了自己的帳子。只覺得臉上的火熱依舊,視線觸及桌上的茶壺,拿起對著壺嘴將里面的茶水飲盡才覺得臉上的熱消散了一半。
將茶壺放下后,白三七捂著自己那顆跳的厲害的小心臟坐在塌上,深深的呼了一口氣。
她好不容易才從張湛藍編織的溫柔陷阱里逃出來,差點,差點又淪陷了。
......
艾團將熬好的藥扇的半熱放在紀雙雙面前而后退后了半步,屏氣......也不知道張院使開的什么藥方子,艾團覺得這藥的味道是她聞過最難聞的味道,就跟貓尿味似的......
“主子,起來喝藥了?!?p> 聞言,紀雙雙掀被而起,
“又喝!張湛藍那廝一定是故意耍的老娘才用這么難聞的藥!還要喝兩次??!”紀雙雙捏著鼻子將藥湯灌下。她要快快好起來不讓那些個官家小姐去纏葉思凌!
......
夜?jié)u深,風傲延議事的帳子依舊燈火敞亮。
室內(nèi)張湛藍和葉思凌對坐,風傲延坐在位上看著桌上放著的密報,突然將密報揉成一團丟進爐子里,
“那些老狐貍!”
“邊境的計劃雖成效不明顯但還是要繼續(xù),讓他們以為我們只有那一根救命草?!比~思凌說完看著張湛藍,“厲將軍那邊你再給他下一劑猛藥?!?p> “我今天給他下了一劑,藥性挺強的,估計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迷糊了?!睆堈克{將茶碗放下,淡聲道。
云煙皆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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