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房里水聲沖淡了她淺弱的聲音。
云陌立在灶臺前,挽起袖口,取下腕表,露出冷白的手腕,給骨節(jié)分明的五指加了分。
書鳶微微動了下頭,去看。
“警察的必備技能。”
他將灶火打開,接了兩碗水,燒著。
她點點頭,看起來很乖的樣子。
燒開的水,咕嘟咕嘟的,滾燙的清煙飄至半空,沁在暖白的燈光里,消散在目光里。
云陌將面條放進泛著咕嘟的開水里,細(xì)長的筷子熟練的攪拌著。
清湯面完成,云陌怕她吃不慣。
冰箱里塞的滿滿的蔬菜,冷凍層保鮮盒里裝著一塊肉。
這些全是小六他們幾個搬家當(dāng)天采購的,的確有點多,冰箱門關(guān)了好一會兒才關(guān)住。
一鍋清湯面,一盤清炒肉擺上餐桌。
書鳶接過云陌遞過來的筷子,指尖相觸,心微顫。
他的家,他的碗,他的筷,他做的飯。
書鳶抬頭看落座在對面的人,垂眸毫無形象的嘗了一口。
感嘆,豎大拇指:“嗯……好吃。”
味道不咸不淡,剛剛好,清炒肉里滲著絲絲甜意。
云陌平靜環(huán)顧了她一眼,繼續(xù)低著頭吃面,他與她截然相反,吃起飯來不發(fā)出一點聲音。
細(xì)嚼慢咽。
書鳶又吸了一口面,發(fā)出吸溜吸溜的聲響:“隊長,有沒有人說過你做飯?zhí)貏e香?!?p> 云陌放下碗筷,目光將書鳶鎖在視線里,很談的回了一句:“沒有?!?p> 因為他從來沒有給別人做過飯。
書鳶抿了抿唇,低著頭繼續(xù)吃飯,奶茶色的軟發(fā),別到了耳后,膚色白的毫無血色,燈光灑下來,襯得細(xì)膩有光澤。
碎發(fā)調(diào)皮地掉下來幾根,她伸手隨意挽在耳后,領(lǐng)口露出若隱若現(xiàn)的鎖骨,線條感清晰可見。
書鳶被飯嗆得咳了下。
他眉梢一挑,十分君子的移開視線,起身。
云陌倒了杯溫水放在她面前,修長的指節(jié)牽引著書鳶視線:“吃人嘴短,記得辦事?!?p> 桌角那盆薔薇花枝蔫的垂著頭,比冬日霜打過的茄子還要嚴(yán)重。
書鳶想著送他一盆新的好了。
這么想她也這么說了:“你這盆枝葉枯萎嚴(yán)重,很難生出新葉,不然……”
云陌打斷她的話,音色有些厲重:“不行?!?p> 她微愣,不說話。
許是知道語氣過重,云陌音色降低幾分,卻依舊凝重:“它很重要?!?p> 是夜,窗外有風(fēng)佛過,吹起散落一地的枯枝敗葉。
書鳶圍上圍巾,裹緊半張小臉,捧著瓷盆出門,留下一人,和那碗還余一半的清湯面。
室外寒氣重,瓷盆冰涼很凍手,書鳶小手縮在長袖里,用衣服墊著走出大門。
踏著月色回來的柯藍瞧見書鳶站在路邊,一如既往包的跟個粽子似的,手里還抱著盆!
那模樣滑稽十足。
她嘴角抽了抽。
那病,還傷腦子?
“祖宗,你去哪?”
書鳶沒回頭,失落夾著很淡的音色從口中流出:“付飯錢。”
“啥。”
叫的車停在腳邊,書鳶拉開車門爬進去,車子揚長而去,尾氣噴灑。
柯藍在風(fēng)中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