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懸疑偵探

謎疑

第四章 偶數(shù)③

謎疑 拂曉的露 1318 2020-03-06 12:44:03

  父親始終沒有開門,止痛藥的作用有限,她哼哼唧唧地進了我的臥室,關(guān)門休息去了。這一切仿佛理所應(yīng)當(dāng),剩下我獨自坐在客廳里發(fā)呆也是順理成章。

  “耳聽門閂響連聲,門里邊走出一位女花容……”

  怪腔怪調(diào)的旋律透過薄薄的天花板飄下來,我肩頭一震,這是母親當(dāng)年掛在嘴邊的越調(diào)!母親是南方人,喜歡這些戲曲,經(jīng)常哼唱某些經(jīng)典段子給妹妹聽。

  “好頭發(fā)黑又明,論長短三尺零,白油不擦亮晶晶……”妹妹唱得更起勁了

  她是個多才多藝的女人,長得也很漂亮,在初中教數(shù)學(xué),在父母力主之下,她嫁給了各方面都很平庸的父親。

  父親和母親總是相敬如賓。

  “相敬如賓”是個褒義詞,但加上“總是”二字,就變了味。夫妻之間太過客氣,連對方替自己倒杯水都要鄭重道謝,只會讓人覺得生疏。

  父親很愛母親,既然母親喜歡這樣,他便照做。

  “偏花正花戴幾朵,鬢角起斜插著,撲棱棱棱撲棱棱棱……”

  那丫頭到底要唱到什么時候?!

  我聽得心中煩躁,想去抗議,突然聽到屋頂響起一陣怪聲。

  撲棱棱棱!

  好像是雞在拍打翅膀,它躲到樓上去了?可父親之前將二樓搜了個遍也沒發(fā)現(xiàn)啊。

  來到二樓,我確定那聲音是從天花板上傳來的。我皺了皺眉毛,那家伙是怎么進的閣樓?

  這棟房子任何東西都是偶數(shù),唯有閣樓僅有一間。

  原先的房子也有間閣樓,用來堆放雜物的,這里也是。搬來后,父親把沒用的東西全都扔在了那里,并且上了鎖。

  母親真的是離家出走的嗎?

  作為母親的影子,在母親失蹤后,妹妹失魂落魄。她從不掩飾對我和父親的疏遠。那種疏遠,稱之為敵意也不為過。

  最后我選擇了信任父親。他對母親的感情遠比母親對他的要深得多,縱然后來鄰里街坊間盛傳母親出軌的謠言,我依然相信父親,他是不會傷害母親的。

  我盯著天花板看了半天,閣樓里安靜了,那只受驚的母雞似乎精疲力盡,折騰不動了。

  走到父親的門前,我敲了敲:“爸,你睡了嗎?”

  “找到那只雞,殺了它。”父親嗓音嘶啞地說,“鑰匙在雞窩里?!?p>  “妹妹說媽媽要回來,是怎么回事?”盡管我認為這很可能是妹妹的瘋話,可還是忍不住向父親求證。

  “收拾了那只雞我再告訴你。?!?p>  我知道父親倔脾氣,他不想說的話,就算我苦苦哀求也沒用,看來只能照他的話辦了。

  “張就的半笑不笑自來笑,一抿嘴露出兩個喝酒坑,說話不見嘴動彈……”

  妹妹又開始唱了,聲音更加尖細,細得像針尖劃過玻璃。

  我暴躁地走過去敲門:“別唱了!”

  “說話不見嘴動彈,說話不見嘴動彈……”

  沒想到這一下倒敲出了毛病,妹妹反反復(fù)復(fù)地唱著這句,好似一臺卡針的唱片機,聲音如泣如訴,然后陡然中斷。

  她猛地拉開了門,雙唇緊閉,面無血色:“核桃?!?p>  “核桃?”

  “兩個?!彼斐鰞筛种?。

  “家里沒核桃?!蔽艺f,余光掃視她垂下的那只手,生怕她再傷害自己。見她放下手,我松了口氣,緩緩地抬起頭。

  我慘叫一聲,嚇的差點滾下樓梯。

  妹妹張圓了嘴,鮮血從嘴里噴涌而出,染紅了她的下巴。這不算什么,最觸目驚心的是她的舌頭從中間裂開了,左搖右擺,好似兩條癲狂的蛇頭!

  這讓我想到了那個夢魘。

  不能再讓她這樣發(fā)瘋了。我打算把她捆起來,送去醫(yī)院救治。

  她靈巧地躲開,從我的腋下鉆出,飛快地跑下樓,踢開大門消失在夜色里。

  我驚魂未定地喘息著,我的房間里沒有刀剪之類的銳器,是她自己帶來的嗎?

  她這樣傷害自己,莫非是因為真的殺了人?

  我無暇多想,拔腳便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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