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寂寥無聲,在微光照映下,白染墨渾身散發(fā)出一股陰冷氣息。
坐在遠處的幸怡只感覺渾身毛骨悚然,那惡魔般的巨爪仿佛再一次出現(xiàn)在她眼前,她退后到兩個同伴身邊以尋求一絲虛假的安全感。
而幸佰則跨步上前,神色嚴肅道:“白染墨,這么大的事,你可別嚇唬大家。”
“當我說出喪尸這個名字的時候,您就應該明白,我清楚的知道外面那些東西是什么,”白染墨更加嚴肅,“我負責的告訴各位,世界上沒有任何一個組織能夠頂?shù)米适┤找呀?jīng)到了。”
此刻所有人都微微愣神,他們眼神充滿疑惑與茫然。
只有一個人除外。
此刻那個渾身書卷氣息的中年男子眼中閃過了一抹驚異,不過那異樣的神色轉瞬即逝,很快就被淡漠替代?!?p> 那表情沒逃過白染墨的眼睛,但他沒理會,而是繼續(xù)說:“問題的嚴重性遠超各位想象。”
眾人還沒有來得及去想象,就有人發(fā)出了聲音。
“不是,你是誰啊,說的跟什么都知道一樣?!标愌囡w站起身,顯然一丁點也不信白染墨。
白染墨早已準備了對應的言辭。
“我是一位研究員,”白染墨停頓了一下,掃視眾人,“參與了有關Z病毒的研發(fā)?!?p> 書卷氣的中年男子眼眸瞪大。
江北岳險些偷笑出聲。
而幸佰則微微發(fā)愣。
“停,”陳燕飛眉頭緊皺,“什么病毒?”
“Z病毒,”白染墨聲音沉悶,“也就是喪尸病毒,外面的一切都源自于病毒,感染者會迅速被病毒殺死,而死后尸體在病毒的控制下會瘋狂的進攻活人?!?p> 周圍再一次陷入了安靜之中,所有人對這種突如其來的,超過自己認知范圍的知識都很難迅速的完成認知。
這是人腦的局限性,因此白染墨并沒有對眾人接下來的話語有所反感。
“合著你的意思是說,外面那群瘋子是死人?”陳燕飛笑出聲,“你小學三年級畢業(yè)了嗎?”
白染墨神色漠然,看向一邊濃妝艷抹的女人,“我想有人見過吧,本該死去的人仍在襲擊別人?!?p> 只見兩位濃妝艷抹的女人此刻都滿臉慘白,她們看見白染墨的眼睛時都渾身一顫。
就在不久前,那女人曾說過親眼看到了開膛破肚的人還在襲擊別人。
此刻那兩個女人顯然被勾起了回憶,想起了那恐怖的場景,其中一位吞咽著口水,聲音顫抖的向白染墨問道:“您說,那些東西是死人……”
“沒錯,因為是尸體,所以就算把他們攔腰截斷也無法殺死他們,唯一反制的辦法是摧毀大腦,病毒也要依靠神經(jīng)來控制身體,這也是我們在災難面前搏得生機的關鍵。”
兩個女人神色越發(fā)不安,而就在這時候,陳燕飛忽然喝道:“你當我是傻子嗎,這么扯淡的事誰信!”
“我知道這很難讓人相信,”白染墨微微點頭,“但要不了多久你就會發(fā)現(xiàn)我所言非虛?!?p> “你說的最好是假的,要真的跟你說的一樣扯,那可真就活見鬼了?!标愌囡w不屑撇嘴。
白染墨沒有理會,而是繼續(xù)說道:“還有一個更重要的事情,我必須在這里說一下?!?p> 白染墨說著看向了幸佰。
幸佰微微一愣,雖然他也是一臉將信將疑的神色,卻一直沒有出言阻斷過白染墨,而是靜靜傾聽白染墨說出的每一個文字。
白染墨沉默了一段時間沒有說話,似乎有些猶豫。
江北岳知道這是白染墨演出來的,但幸佰可不知道,他見白染墨有些猶豫,便開口詢問:
“你想要說什么?”
“我很感謝您。”
“?。俊?p> 白染墨突然的感謝完全在幸佰的意料之外。
“我很感謝您愿意在關鍵的時刻出手相救,”白染墨的眼神真誠,這一次的真誠絕不是偽裝的,“您是一個很偉大的人,真正的舍己為人絕非常人所為?!?p> “白染墨兄弟……”幸佰不知道白染墨此刻為什么要說這些話,他只感覺到一絲不安。
“我很惋惜,”話鋒一轉,白染墨沉下聲音,“活人一旦被喪尸咬傷或抓傷就會感染病毒,從而變成行尸走肉的怪物?!?p> 靜,整個房屋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寂靜之中。
那死寂的空氣仿佛能夠凝固時間,直到幸怡手中的叉子滑落在地面。
叉子發(fā)出“叮當”的聲響。
下一秒,幸佰的眼眸微微聚縮。
而一旁的幸怡在茫然呆立了片刻之后,肩膀開始劇烈的顫抖,一股無與倫比的不安涌上她的心頭,為了抵抗這不安,她咬緊牙關大吼:“你在騙人,這不可能!”
白染墨看著幸怡,“我很遺憾?!?p> “哥哥他在這里好好的,你胡說什么!”
“只是時間問題?!?p> “不是,幸佰大哥救了你的命你就這么說話!”陳燕飛眼眸緊皺,一拳砸在了桌子上面,好像下一拳就會打到白染墨。
他看似打抱不平的舉動惹怒了另一個人。
“火氣能不這么大嗎!”一只吃瓜的江北岳怒喝了一聲,反手抄起身邊的短刀指向陳燕飛。
陳燕飛渾身一震,沒想到此刻江北岳竟然會直接拔刀相向,氣氛一瞬間緊張到極點。
所有人都閉上了嘴,連一直嚷嚷的幸怡也不例外。
任芊芊悄悄退后了幾步,拉著白染墨的衣角,眨眨眼睛,抿了一口果汁。
汗水從陳燕飛的額角滑落,經(jīng)過臉頰,再從下巴滴落打濕衣衫。
就在他快要繃不住的時候。
“白染墨兄弟,你能保證自己字字屬實?”幸佰神色肅穆的突然開口。
人們的注意力從刀刃轉到了幸佰。
“沒有一字是假,”白染墨微微嘆氣,“病毒會殺死宿主,隨后將宿主轉化成喪尸?!?p> 幸佰聞言又沉默了片刻。
隨后他長舒了一口氣,眉毛微微顫動,內心之中思索著什么東西,好像有些躊躇與猶豫。
終于,在空氣靜止了幾秒后,他緩緩開口:“那就把我隔離?!?p> “哥!”幸怡眼神之中一瞬間充滿惶恐。
幸佰向后擺手,似乎示意幸怡稍安勿躁,而在自己妹妹近乎于絕望的目光下,他深吸了一口氣。
“白染墨,我與你是萍水相逢,在坐的各位也都是第一次認識你,”幸佰深深呼吸,“所以請你不要怪罪各位?!?p> “我理解?!卑兹灸p聲回答。
幸佰露出一副心定神安的表情,似乎因為白染墨通明事理而感到慶幸,他接著轉過身對眾人說道:“接下來這些天,每天晚上都把我鎖在后廚的雜物間,用時間去證明白染墨所說是否屬實?!?p> “哥!”
“這對我沒什么壞處或者損失,但卻可以證明白染墨是否可信?!毙野蹟蒯斀罔F。
緊接著他又溫柔的撫摸幸怡的額頭,他似乎想要開口說些什么,但最終不知是因為什么原因沒說出口。
在昏暗燈光下面,他寬厚的身軀擠開桌椅,朝著黑暗空洞的方向走去。
十幾個人注視著他,淡漠,不解,憤慨,哭泣,種種情態(tài)流露而出。
他倒是好像無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