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歷史差異
王朔同杜邦聊了幾句，便各自分開。
杜邦是迅捷武道館在座間市的主要演武人，普通學員的教學都是由他負責。
王朔剛來時，也在他手下待過一段時間。
但從格斗家的層次來說，杜邦只是剛剛合格。
格斗家沒有非常精準的實力劃分，不同流派間的特性差異極大。
一般來說，只能根據(jù)一個人的威名和戰(zhàn)績，來判斷他的實力層次。
像杜邦這類，一般都有著市級運動員的榮譽稱號。
王朔素質足夠，但并沒有去申請任何稱號。
實際上，如果沒必要理由，他連迅捷武道館都不想?yún)⒓印?p> 訓練廣場后是一條白石磚塊鋪筑的寬闊通道，兩側栽種著大量常青冷杉樹，隱約能聽到潺潺流水聲從樹林中傳出，空氣潮濕清涼，有淡淡的霧氣縈繞。
通道連接著一棟矮樓，約有三層，通體鋪著墨藍玻璃，嚴肅沉穩(wěn)，是研究院風格。
這就是必要理由。
王朔走進研究院，正廳無人，他走上二樓，碰見了迎面而來的蒼老醫(yī)生。
老人神情漠然，不茍言笑，身板挺拔，神采奕奕，隱約還能捕捉到年輕時的風采。
王朔露出笑臉，“今天是您啊，巖嶋醫(yī)生。”
座間市，地理位置上講，就是前世的東京。
大統(tǒng)一后，座間市在高層的號召和組織扶持下，發(fā)展出了頗為前列的臨床外科。
除了最常見的整容，斷肢修復，以及各類外科手術。
運動員的肌腱修復，格斗家的極限開發(fā)，也在全球處于前三的水準。
王朔加入迅捷道館，除了每月八千的工資，最主要的條件，就是醫(yī)療設備。
巖嶋直輝看了一眼王朔，略微點頭，話音低沉，“你的數(shù)據(jù)很不錯……很有潛力?！?p> 王朔笑容燦爛，“這也要感謝各位醫(yī)生。我看您是要出去？有什么能幫上忙的嗎？”
巖嶋直輝表情沒什么變化，“你管好自己就行……”
王朔笑容依舊，點點頭，“那我先上去了?！?p> 二樓迎接王朔的是一群三十來歲的護理人員，有男有女，他們常駐于道館，早已和王朔混熟。有幾個老護士，頗有些把他當兒子看的意思。一路上嬉皮笑臉，絮叨家常。
王朔保持笑容，耐心傾聽，時不時答上兩句。
不一會，王朔走進一間研究室。
眾人在門口散去，剩下三個男護士，同他進屋。
屋內(nèi)擺放著類似于核磁共振成像的設備，通體為乳白色，有約三米長，三米多高。
這是一種能夠利用次聲波來強化人體的設備，一般俗稱司血儀。
和前世很多科幻作品中一次完事的強化手術不同，王朔在這個世界體驗過的所有強化手段，全都是需要幾個月乃至幾年才能逐漸起效的磨蹭玩意。
王朔摘下眼鏡，脫了個精光，貼上各類檢測儀器頭。
一旁的護士把呼吸管遞了過來，王朔躺倒在平板上，戴好呼吸管，閉上眼，朝眾人舉起大拇指，表示已準備就緒。
護士在一旁的電腦前操作起來。
躺板右側伸出玻璃罩，將王朔與外界隔離開。
【血壓檢測正?！?p> 【脈搏檢測正常……】
【呼吸檢測……】
王朔閉著眼，什么也聽不到，卻能隱約感受到四周的動靜。
護士們在設備旁忙活了一會，按下按鈕。
淡藍色的溶液在玻璃罩中緩緩上升，逐漸將王朔淹沒。
玻璃罩被緩緩推入設備。
在一片漆黑中，王朔盡量放松身體，寧心靜氣。
漸漸的，一種莫名的酥動在意識中回蕩，像平靜水面上細微的漣漪。
——是震動。
王朔雙耳失聰，已經(jīng)三年沒有聽到聲音。
但他能夠看到，能夠嗅到，能夠觸到，這些敏銳的感官彌補了聽覺的缺失。
他聽不到聲響，卻能感受到震顫。
轟隆隆——?。?！
洶涌的洪流在血管中奔騰，呼吸的摩擦帶來輕顫，牙齒間的磕碰仿佛驚雷炸響，急速輕快的節(jié)律在他體內(nèi)回蕩，浩瀚的激流隨著心臟的收縮反復沖向河岸，卷襲全身。千億位微小的工人熱火朝天的生活著，它們誕生，它們運動，它們死亡。
龐大浩渺的聲浪如持續(xù)噴發(fā)的火山，它的力量穿透身軀，擴散到整個宇宙之中，令億萬星河隨之震蕩湮滅。
這是生命的脈搏，是血的歌謠。
……
饑餓。
突如其來的饑餓感，將王朔的意識從浩渺宇宙拉回現(xiàn)實。
他睜開眼，浸泡著他的液體不知何時變?yōu)闇\綠色。
王朔知道，這是吸收完成的信號。
他有些頭昏眼花的抬起手，敲了敲玻璃，響聲讓一旁打瞌睡的護士驚醒過來。
……
摘掉渾身的檢測器，一口喝完護士遞來的營養(yǎng)液。
比起衣服褲子，王朔更習慣先戴上眼鏡。
他就這么裸著，坐在儀器上和護士聊起天來：
“如何？指標有異常嗎？”
男護士頗羨慕的打量著王朔健碩的身子，
“沒有，好得很，可以說健康的要命。我看你再過兩年啊，說不定就能入定了?！?p> 王朔笑了笑，“希望如此吧。”
入定本身是佛教用語，求的是萬物衰亡不落于心，泰山崩于前而色不變。
男護士指的，則是長期使用次聲波錘煉人體而產(chǎn)生的一種特殊現(xiàn)象。
達成入定者，對肉體的掌控能力將超乎常人，能清晰感受到內(nèi)臟的情況，甚至能抑制神經(jīng)反射，讓自己的心臟暫時停跳，面對眼前襲來的事物不眨眼。
理論上說，也能靠憋氣昏迷。
不僅如此，入定者還具備的充沛精力，能讓自己在做事學習時保持專注。休息的效率也會提高，每天只用睡上一兩個小時，就能保證體能和精神充盈。
更有人認為，入定能提高晶體智力，增強反應能力。
入定到底能不能提高智力，王朔并不清楚。
但次聲波錘煉能強化他的內(nèi)臟強度，刺激腸胃蠕動，加強消化能力，本身也是一種很高效的休息方式。
一個人的肉體健康，他的精神也會變得健康。
即使本身智力不變，他的精力也會更充足，更有力氣學習。
換個角度看，也算是提高了智力。
王朔和男護士又聊了幾句閑話，旁邊的另一位護士遞來一個注射器。
注射器里是透明無色的液體，簡直和水沒什么兩樣。
這是一種內(nèi)分泌調試劑，俗稱賽格力。
不知底細的人根本無法想象，這一針調試藥劑的成本價就在三千出頭。如果王朔沒有加入迅捷道館，最便宜的渠道，價格也只能壓到五千一針。
王朔注視著針頭插進他的靜脈，緩緩推入，拔出，處理針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