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小同學
黎明過后,一天的生活開始了。
佐川未央回過神來,困倦涌上心頭,不由得哈欠起來。
昨天過的太刺激的了。
她揉揉眼,躺回床上,想補一會覺。
意識很快朦朧,但不等她睡著。
老媽又來了。
一進門,看到佐川未央頭上多了條紗布,她眼圈立馬就紅了,哽咽起來。
佐川未央不喜歡見別人哭,很影響心情。
她花了好大力氣,才壓住心中的煩躁,安慰哭哭啼啼的老媽。
等阿媽止住哽咽,佐川未央已經(jīng)累得啥也不想說了。
她擠出一絲精力,木著臉問,“老爸呢?他不來簽字嗎?”
老媽搖搖頭,“他說公司很忙,沒法連續(xù)請假?!?p> 佐川未央長長的嘆了口氣。
家里的主要收入來源是老爹。
他不在場的話,學武的事情就沒法商議。
老媽是個很傳統(tǒng)的家庭婦女,做什么都依著老爹的意見,就算雙方吵起來,最后道歉的也只會是老媽,然后私下里偷偷抹眼淚,煲電話粥抱怨。
佐川未央很不理解,很不喜歡。
她曾經(jīng)試圖勸導,卻始終不見成效,便放棄了。
佐川未央試探性的和老媽聊起了一些怪異相關的話題。
還沒等老媽表態(tài),病房的門再次開了。
一個自稱是主任醫(yī)生的中年男人進了屋,身后跟著幾個幫佐川未央包扎過的護士。
主任醫(yī)生先就邪教徒侵入醫(yī)院的事情道了歉——
老媽卻不清楚邪教是什么,含糊的應了幾聲,小心翼翼的問了好一會,讓一旁的佐川未央頗為煩躁,無法理解為什么看字面意思就能理解的東西會聽不懂。
隨后,主任醫(yī)生承諾了治療費用全免和賠償?shù)膮f(xié)議。
佐川未央費勁的看了一遍協(xié)議。
簡單來說,醫(yī)院愿意賠償一萬元,但不允許佐川未央把這件事傳出去。
未央對此倒沒什么意見。
昨晚出現(xiàn)的東西本來就是異常,在醫(yī)院安保的能力范圍外。
過度苛求沒什么價值。
一萬元在她這個學生看來已經(jīng)很多了。
如果她有權利簽下,她倒是很樂意。
可惜。
佐川未央還沒成年。
老媽唯唯諾諾,說自己沒法定主意,打電話給老爸,又遲遲無人接聽。
萬般無奈。
最后,在主任醫(yī)生加價和佐川未央的勸說下。
老媽以兩萬的補償金簽下了協(xié)議。
略有些愧疚的佐川未央送走醫(yī)生。
回到病房,卻見老媽露出狡詐的笑臉。
她這才反應過來,老媽是故意的。
我……
佐川未央的心情很復雜。
老媽卻沒有察覺到佐川未央的心情,頗有些得意跟她聊起她以往從姐妹朋友那聽到的各種抬杠敲詐手段,就差當場躺倒在線表演碰瓷。最后還感嘆自己臉皮太薄,拉不下臉。
佐川未央的表情越來越黑。
忽然。
老媽手機來了短信,銀行卡提示到賬兩萬。
“這錢你拿著。”
老媽說著遞來張銀行可,讓佐川未央大吃一驚。
她笑了笑,“雖然……我搞不懂你們年輕人的想法,但是……多帶點錢總是好的。”
佐川未央一時間無語凝噎,只能默默點點頭。
老媽又跟佐川未央叨叨起在外要防備詐騙,說出了許多或真或假的消息。
佐川未央一開始還認真諦聽。
但過了半個小時,她的耐心便被全部用盡了。
再三叮囑之后,見佐川未央除了有些困乏,氣色還算健康。
老媽略微放下心來,說要趕著回家做飯。
走到門口,又不放心的叫她注意吃穿,多穿點衣服,不要怕花錢。
佐川未央頭點的像陣陣擂鼓,好不容易才驅(qū)走了大鬼。
待病房里恢復清靜,佐川未央嘆了口氣。
她趴到床上,思緒紛飛了一會,便沉入夢鄉(xiāng)。
叫醒佐川未央的是電話。
細末裕子叫喳喳,像活潑的小麻雀。
“中午去見煉金師啊……”
佐川未央呵欠揉眼,“話說現(xiàn)在幾點了?”
她說著抬起手機一看,已是十一點十五分。
第一反應是上學遲到了。
第二反應是今早我不用上學了。
第三反應是細末裕子應該是在課間打給她的。
佐川未央匆忙的想要辦理出院手續(xù),卻被告知老媽已經(jīng)幫她付了三天的床錢。需要出示巴拉巴拉一堆證明,并帶著老媽的簽字才能提前辦理出院,否則病床的錢拿不回來。
來不及感嘆什么。
佐川未央感覺自己的身體沒問題。
她辦完手續(xù),穿好老媽帶來的便服,趕忙朝電車站跑去。
待氣喘吁吁的佐川未央奔到學校門口。
抬起手機一看。
十一點四十五分。
她這才松了口氣,擦去額頭汗水,感慨自己運動量過大。
門口的警衛(wèi)不準她進學校,因為沒穿校服。
佐川未央無奈之下,只能繞著學校鉆了一圈,翻墻從后院進入。
隨后,她腦袋里響著潛行游戲里的背景音樂,小心翼翼的繞過警衛(wèi),躲過老師,貼著墻角,匍匐過監(jiān)控,經(jīng)歷九九八十一難,終于進了更衣室,找出自己的備用校服。
離中午下課還有十分鐘。
佐川未央本來打算先回班和細末裕子會和。
但她轉(zhuǎn)念一想,王朔上課是什么模樣呢?
好奇心驅(qū)使著她找了過去。
二線城市的人口密度也非常大,才川中學的每個年級有十一個班,其中有兩個班是入學考時挑選出的尖子班。佐川未央對讀書的興趣不大,只是普通班學生。
所有年級的尖子班都在二樓,王朔也在。
佐川未央很少踏及二樓,怎么說呢……有種氛圍上的不適。
她小心翼翼的走在二樓過道上,透過窗戶,能看到左右兩側的班級。
無論是國中班還是高中班,班里的學生都在認真上課,筆記刷刷,氣氛肅穆。
“我記得是……A班吧?”
佐川未央很快找到了A班的標識,好奇的探頭一看。
王朔的確在這個班,而且在離講臺最近的第一排,此時此刻,他與講臺上的中年男老師談論著什么。兩人的表情認真,聲音也不小,佐川未央聽著隱約是生物內(nèi)容,猜的。
臺上的老師在電子屏幕上不斷翻找勾畫,表情有些無奈。兩人嘰里呱啦了好一陣,佐川未央只有最后一句聽清楚了,“所以,就是這樣,你理解了嗎?”
王朔認真說,“沒理解。特別是……”
中年老師聽罷有些不解,他看向其他同學,“我說的有那么難懂嗎?”
同學們干笑笑,不少人搖了搖頭。
中年老師咬咬牙,嘆了口氣,“好吧,那我換種說法……”
這次,中年老師就講的簡單了不少,連佐川未央也聽懂了——
他們不是在講高一生物,是在做高中課程的總復習和額外補充,也就是超綱課程。
雙方一問一答,持續(xù)不斷。
王朔總是不斷的提出問題,老師在回答之余,也在確認其它同學是否理解。
或許是因為有王朔在前面帶頭的緣故,多數(shù)同學也愿意說自己不知道。時不時的,其他同學也會提出一兩個問題。中年老師面上有些不耐煩,但表達還是相對清晰的。
佐川未央若有所思。
她所在的班里,其實老師教的很用心,但同學們總是愛理不搭,包括她自己。不管聽沒聽懂,除非老師主動提問,否則沒有人會關注上課內(nèi)容的。而且……也不太好意思問。
“老師,那個是什么?”
清脆的童音傳來,佐川未央這才發(fā)現(xiàn),王朔身旁還坐著一個小小的女孩。看上去和小學生沒什么區(qū)別,紅撲撲的小臉,亮亮的眼睛,和略帶嬰肥的小手,看起來很可愛。
她坐在王朔旁邊,對比得更加稚嫩,甚至有點像父親和女兒。
“啊,是跳級生吧?”
佐川未央很快反應過來,“我還是第一次親眼看到跳級生……”
這個世界的中考和高考是允許所有人提前報名的。
國中一年級就可以申請進行中考。
如果通過了考核并有學校愿意接收,就會成為一位高中生。
每年,其實都有大量新聞在報道跳級生的相關事件。
不過其實有很多新聞都偏向負面。
孩子的天性本身是貪玩好動的。
但除了少數(shù)天才,大部分人的成績與投入時間近似于上升波浪。
虎爸虎媽為了讓自己的孩子能成為煉金師而讓其專注于學習,卻不是每個父母都有能力調(diào)節(jié)好學習能力和生活能力的培養(yǎng)以及取舍,很多跳級生的家庭教育都有問題。
而且,年齡加上特殊的身份很容易產(chǎn)生隔閡。
跳級生年齡偏小,不一定有能力處理人際關系。
很容易成為霸凌和冷暴力的受害者。
不過……
佐川未央看向王朔。
有他在的話,應該不會出問題的。
老師耐心的解答了小同學的問題。
頗巧合的,兩人剛一結束問答,下課鈴便響了起來。
班上的氛圍一下松懈了,不少人松了口氣。
小同學喊了聲起立,眾人站起來,向老師敬禮,回禮,解散。
佐川未央本來想等老師走了之后再進去。
小同學卻忽然轉(zhuǎn)頭,發(fā)現(xiàn)了佐川未央的窺探。
兩人大眼瞪小眼,眨了眨,小同學轉(zhuǎn)身拉了拉王朔的衣衫。
王朔轉(zhuǎn)過頭來,發(fā)現(xiàn)了佐川未央。
王朔抬手敬禮,佐川未央笑著揮揮手。
小同學顯然對佐川未央很是好奇。
她拉著王朔的手,急沖沖的走出了教室,蹦蹦跳跳,一臉高興的樣子,
“你好啊!你就是未央同學吧!我叫江守絵美!我們做朋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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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生命A型
說起來,我高中的時候也有個小學生一樣的同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