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三、地窖
目光所能夠觸及到的一切無疑是模糊的,就仿佛是被黑色的迷霧遮擋著視線,就仿佛是被細細的蛛網(wǎng)纏繞著身軀。
周圍無疑是安靜的,但越是安靜,就越能夠引發(fā)人心中的恐懼。
難以用言語所表達出來的那‘五彩斑斕’的【黑色】充斥著視線,帶給人陣陣頭暈炫目的惡心之感。
可說是黑色…………這真的就是黑色嗎?
還是說……它的真實為‘純白’?又或者是‘透明’?
每個人從出生開始,所能夠知曉的一切都是外界傳遞給‘他’的。
不論好與壞。
不論真與假。
面對著新的生命,人們總是會下意識的把自己的‘認知’代入進‘他’的角度。
可這真的是‘他’所‘看到’的世界嗎?
他們與‘他’看到的、理解的事物真的就是相同的嗎?
在過去,名為多拉的小女孩也曾想到過一些沒有答案的問題………
【為什么她的父母要接連拋棄她的兄長與她?】
【為什么她就必須要遭受這種折磨不可呢?】
“…………很奇怪,足跡到這里就消失了…………”
跟隨著血紅色的足跡繞到鐘樓的后面,拿起法杖的多拉導(dǎo)師蹲了下去,仔細觀察著足跡消失的地方。
她皺著眉頭,神情間夾帶著三分隱忍。
雖然體內(nèi)的魔力還十分的蔥郁,但是…………
【這個空間對她來說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把法杖的尖銳底端插進綠色的草坪中,多拉導(dǎo)師似乎是感覺到了什么硬質(zhì)的物體。
“…………這是什么?”
面上帶著疑惑的神色伸出自己的右手,多拉導(dǎo)師撅起了一塊草皮,露出了地窖的大門。
“地窖…………為什么這個地方會有這種東西?!?p> 瞇起眼睛,多拉導(dǎo)師后退了一步。
斑斑駁駁的地窖大門與被鎖上了的鐘樓的大門材質(zhì)一質(zhì)、花紋也一致,這代表著…………這個地窖很有可能是和鐘樓一同被人為的設(shè)計出來的。
最起碼不是近百年的產(chǎn)物。
因為在多拉導(dǎo)師的就任期間,甚至是更久以前…………這棟鐘樓就已經(jīng)被嘉比里拉學(xué)院列為禁忌事項了。
【一般人都不能夠隨意的靠近它?!?p> 如果不是多拉導(dǎo)師收到了她【兄長】交與她的信件,說是有人在凌晨時入侵了鐘樓,讓她使用只有她才能用的【恩賜魔法】查查是什么人干的,她也不會來到這個地方————這個曾經(jīng)讓她遭受到了一些不太好的事情的鐘樓。
“兄長知道這個地窖的事情嗎…………雖然不知道為什么這里會有一個地窖,但是腳印就是在這里消失的,要下去看看嗎?”
沉默了一會兒,像是在給自己做心理建設(shè),多拉導(dǎo)師最終還是拉開了地窖的大門。
入目便是一片令人心焦的漆黑以及那紅色的足跡。
這是朝下走的石梯。
“…………真是的,為什么一定要我啊…………”
雖然她這么說著,卻還是咽了咽口水,跟隨著那紅色的足跡走了下去。
地窖內(nèi)部比起外面更黑更暗。
空氣中似乎存在著什么詭異的事物在阻擋著人的呼吸。
而在這個空間,一切的‘光’都是不存在的。
因為【偉大的黑夜之魔女】并不喜歡‘光’這種刺眼而又奪目的事物。
“哈呼—————”
心臟下意識的抽動著,拿起法杖的手也顫抖著,呼吸越發(fā)的急促…………
明明踩著的是用石頭鋪成的石板地面,還能夠聽到自己所穿著的高跟鞋與地面接觸而產(chǎn)生的清脆響動…………可是多拉導(dǎo)師依舊覺得自己踩到了別人柔軟殘破的【內(nèi)臟】上。
“對不起…………對不起…………”
不知道為什么,自然而然的,多拉導(dǎo)師念叨出了小時候經(jīng)常說的那三個字。
在黑暗中,多拉導(dǎo)師強迫自己忽略那些黑暗與狹小的空間,目光緊緊的跟隨著那血紅色的腳印。
看著……看著…………
思想在不知道什么時候變得越發(fā)空曠,精神狀態(tài)也變得有些恍惚。
“我……走了多久了…………”
臉色蒼白著,稍微的轉(zhuǎn)過頭來,地窖的大門和黑色完全的融為了一體,輕輕的望去,那邊什么也沒有。
一瞬間,嘈雜的聲音響起,多拉導(dǎo)師似乎是又看到了當(dāng)初那般令人生厭的景象。
翠色的眼睛中充滿著恐懼。
無數(shù)的‘高貴之人’被奇異的力量撕裂、啃食、消化著…………然后變成殘缺不全的肉塊,倒在柔軟的金絲地毯上。
聽從兄長和哥哥的話,她在廚房里的地窖中抱著小兔子玩偶躲藏著,紅色的不知名液體匯成一汪小泉,連帶著碎布、面具、陶瓷碎片……還有……還有什么?
“不要,別這樣…………”
把掛在法杖上的小白兔玩偶取下來緊緊的抱在懷中,情緒開始失控的多拉導(dǎo)師搖著頭,朝著血紅色足跡前進的方向行走著。
速度越來越快…………
走著走著就變成了跑。
“不要…………不要…………離我遠一點!”
隱約間,似乎是有什么岔道,不過正處于崩潰邊緣的多拉導(dǎo)師也沒有注意,只是一心一意的緊跟著那血紅色的足跡。
像是在被什么猛獸追趕著。
噗通!
“嘶!”
一個沒有注意就倒在了向上的石階上,因為疼痛感而清醒過來的多拉導(dǎo)師摸著斷了的高跟鞋鞋跟,眼睛清澈了幾分,不復(fù)剛才的渾濁。
“斷……斷了…………”
她淚眼汪汪的心疼著自己的高跟鞋。
在這一刻,一切似乎都沒有她那斷了的高跟鞋要更加的重要。
“修不好了…………”
法杖掉在一邊,頭上戴著的帽子也歪掉了的多拉導(dǎo)師抱著小白兔玩偶,情緒無比的低落。
不過這也沒有辦法,將就穿著這斷了鞋跟的深紫色絨面高跟鞋,多拉導(dǎo)師把法杖撿起來,沿著石階向上,推開了這厚重的大門。
狹小的空間在一瞬間變得空曠起來,見狀,從地窖出來的多拉導(dǎo)師終于松了一口氣。
把小白兔玩偶重新掛回自己的法杖,多拉導(dǎo)師看了看周圍的環(huán)境。
青白色的石頭,整齊的縫隙,以及那‘高貴之人’的畫像。
還是記憶中那熟悉的模樣。
多拉導(dǎo)師驚訝的喊了出來。
“這里是鐘樓的內(nèi)部?!”
制杖弓兵
回收開頭。 伏筆揭開。 大家有猜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