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亮光
王海盲目的在密林里面行走。
縱然他先前已經(jīng)記住月亮大概的方位，也記住跑進(jìn)密林的時間，可要準(zhǔn)確找回進(jìn)來時的那一條路，對于他而言還是很有難度。
特別是在不清楚面具人會不會突然回來的情況下，他不能開燈，更不能制造出過大的聲音，一切都只能靜悄悄的去進(jìn)行。
前方亮起一點星光。
王海一拍腦袋，暗罵自己蠢。
他剛剛怎么沒有想到，出租車的車燈是亮著的，只要他走到樹林的外圍，沿著邊邊去走，就一定能看到車燈這一光源散發(fā)出的光，找到來時的路。
不過現(xiàn)在知道也不遲，他今天終于是幸運了一回。
王海撥開擋在身前的樹枝，朝著光源前進(jìn)。
光透過綠葉形成一個聚集的小點，那個點又高又亮。
王海唇角向下，那不是車燈，而是……
“找到你了！”
光源的身后，站著的是一張白色面具。
王海立刻撒腿就往后跑，來不及看身后人有什么反應(yīng)，他利用自身身高的優(yōu)勢，在這片樹林里面能跑多遠(yuǎn)就跑多遠(yuǎn)。
直到再次看見一個新的光源，他的腳才遲疑地停下。
這里怎么會有光？
身后的不遠(yuǎn)處，是樹枝劃過雨衣的刮擦聲，也就是說，他在被面具人追趕之下，竟誤打誤撞回到原來的起跑點。
而前方那亮起的光源，是從出租車身上發(fā)出來的！
知道走到車上還有很多準(zhǔn)備功夫要做，王海跑得比先前被面具人追趕時還要快，沖出密林，迅速上了車，發(fā)動了車子。
直到車子已經(jīng)向前跑了一段距離，王海才透過后視鏡看到面具人，他正瘋狂的朝他這邊追趕。
然而他那兩條腿就算是田徑冠軍，也不一定跑得過開了最大馬力的四個輪子。
面具人不放棄的繼續(xù)在他身后追趕，四肢不要命地擺動起來，看著就像商場做促銷時擺在門口充滿氣的氣球人。
王?？粗砗竽钳偪衽芟蛩娜擞坝悬c想笑，他笑出聲來，卻沒有注意到前方的亮光，等他反應(yīng)過來時，一片煞白已經(jīng)將他淹沒。
“我剛剛殺了人。”
“嗯……”
王海從昏昏欲睡中清醒過來，不解地看向坐在他旁邊的司機。
又來？
他是做了一場夢中夢？
“你是我殺了人之后第一個坐上我車的?！?p> 似曾相識的話。
“所以，你現(xiàn)在有什么決定？”王海面無表情地問，關(guān)心地看著手機。
“我開玩笑的，我又怎么會殺人呢？”司機嘆了一聲，“小伙子，你剛才該不會是信了吧？”
“嗯，我相信了，你的車子從我上車到現(xiàn)在，一直漂浮著一股難聞的氣味?！?p> 王海扭頭看向正前方，看著一如先前崎嶇的山路。
“對不起??！先前有一位女乘客在車內(nèi)吐了，我想著還要接客，就隨便擦擦，噴點有香味的東西就算了?！彼緳C和藹可親的說。
王海沒有回話，只是看著眼前突然多出來的一盒紙巾，用心命令隨緣把前方的紙巾盒提起，然而什么事也沒有發(fā)生。
“嗯……我突然有點尿急，學(xué)生，你不介意我先把車停在路邊，再進(jìn)去林子里面解決一下吧？”
王海搖頭，“不介意。”
車子停下來了，司機下車之后就往右邊的樹林里面走。
王?？粗请[沒在黑暗中的背影完全消失后，這才爬向駕駛位，車子后退，調(diào)頭，往來時的方向開去。
王海猜測，他大概是遇到詭打墻了。
如果他現(xiàn)在還在現(xiàn)實世界的話，隨緣不可能沒有跟在他身邊。
他現(xiàn)在唯一想到的情況就是，他在隨緣還在時發(fā)動車子向前行走那會，不知是何緣何，他自己一人或者是帶著已經(jīng)昏迷的司機闖入某個里世界，在那里遇見與路面等寬的超級大貨車，開始了第一個循環(huán)。
按照前兩次重復(fù)的畫面可知，司機在借口下車方便十分鐘后必定會回來找他，而少了隨緣的他，只有逃跑才能躲避攻擊，問題是接下來將要碰上的超級大貨車。
他不知道如果他往反方向走會發(fā)生什么，會回到開始的原點，跑出里世界，還是這條路其實是一個圈，無論他怎么走，都會碰上那一輛超級大貨車。
但無論結(jié)果如何，他知道他得去試一試，只有去嘗試過才能掌握更多的線索，站著不動只有循環(huán)。
“嗶嗶嗶……”
迎面駛來一輛貨車，王海雙手松開方向盤，迎接下一次的輪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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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剛剛殺了人。”
還是相同的對話，王海表情麻木的回答。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已經(jīng)聽了有七次，他竟覺得司機的聲音變得親切起來。
這一次，他沒等他說他只是開玩笑的，便像個偵探似的問了起來。
“為什么要殺他？他做了什么？”
“小伙子，我開玩笑的，你還真的相信了?！彼緳C輕松一笑，似乎在笑他真的上當(dāng)了。
“你是不是在開玩笑，我們一會就知道了?！?p> 司機笑容一滯，沒有回話，車子繼續(xù)往前開，過了橋，來到那個熟悉的密林旁邊。
“嗯……我突然……”
“尿急對吧！去吧！我會在這里等你的。”
“啊……學(xué)生你可真聰明，我很快就回來?！?p> 話落，車子停在左側(cè)，司機下去了。
王海有些摸不透那位司機，他是跟著他一起進(jìn)入了循環(huán)，到現(xiàn)在還搞不清楚情況，一心只想著要把他給解決掉，還是說他只是一個局外人，完全是在跟著循環(huán)劇情走。
王海摸摸頭，給自己定下五分鐘之后的鬧鐘，這才拿著手電跑到后備箱，打開箱子。
電影里不都是這樣拍，帶著這個輪子跑的，后備箱多數(shù)有問題，不是藏有尸體，就是一些用來挖土的作案工具。
王海在心里做了安慰才鼓起勇氣打開后備箱。
一個穿著紅色短裙的女人，蓋著厚厚濃妝的臉上讓人看不出她是在睡覺還是已經(jīng)沒了呼吸，只有脖子上顏色看起來不太尋常的於青才證明她現(xiàn)在大概已經(jīng)死亡。
王海討厭尸斑的顏色，不過他還是抱著一絲自己看錯的希望，拿出一張紙巾墊在女人的脖子上。
沒有搏動。
他接受司機真的是殺人犯這個事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