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
修長的指放在胸口的位置,不自覺抓住了白色的襯衫,墨之謙站在病牀前,神思有些游離。
曾慧蕓適時的滑動椅輪行至墨之謙身旁,抬手扯了扯他的衣襟,仰著小臉。
“之謙,你剛才太過分了,即使姐姐有錯誤,你也不該打她的?!?p> 墨之謙緩緩的轉(zhuǎn)頭,看向曾慧蕓的小臉有些恍惚。
視線中,一臉清高的女人,捂著臉,控訴的神情帶著憎恨。
“之謙,你怎么了?”見墨之謙沒理自己,曾慧蕓又搖了搖他的胳膊,墨之謙這才回過神來,游離的俊臉又恢復了之前的冷清。
垂眸看了眼仰著小臉的女人,換做之前,只要曾慧蕓柔著聲的和他講話,墨之謙一定會蹲下身子,讓她和自己平視,而不是仰視。
可是現(xiàn)在,他只是淡淡的瞥了眼面前的曾慧蕓,沒有回應,折身走去沙發(fā),又撿起筆電繼續(xù)埋頭工作。
曾慧蕓滑動椅輪,視線隨男人而動,心中有股說不清的情緒。
又轉(zhuǎn)回來,看著病牀上依舊捂著臉緊緊抿著唇的姐姐,笑了笑,開口勸到。
“姐,你別怪之謙,剛剛……你也是過分了,明知道之謙在氣頭上你還激怒他,現(xiàn)在,不僅你挨了巴掌,之謙也落了個打女人的罪名?!?p> 曾黎真的很佩服自己這個親妹妹,她總是有這個本事,只要三言兩語,就能讓墨之謙對自己發(fā)火。
而她,又總是在她被墨之謙懲罰之后的第一時間來充當好人。
曾黎知道,對于墨之謙偶爾會睡在自己牀上的事,曾慧蕓嫉妒的要命,可是,她始終想不明白,妹妹傷到的是脊椎,醫(yī)生說只是無法正常直立行走,并不影響其他,可是……
為什么墨之謙要找自己發(fā)泄,而不和妹妹圓房,難道,真的只是為了泄恨嗎?
不是說相愛之深的人都想迫不及待的把自己交給對方,就像她和雷逸翔一樣,從小青梅竹馬,后來自然而然了就走在了一起……
見曾黎落在自己臉上的眸光有些失神,曾慧蕓又開口喚了一聲,“姐,我剛才說的話你聽見了嗎?”
曾黎回神,淡淡瞥了眼極為“關心”自己的妹妹,神情也同樣淡淡的,“我累了,要休息了,你們回去吧?!?p> 說完,就闔了眼。
“小黎,身體好些了嗎?”病房的門被人從外面推開,人還沒進來,關心的聲音先傳進來。
是母親,歐亞蘭,剛做完一臺手術,就急忙的來看望女兒。
“媽,您忙完了,”曾慧蕓滑動椅輪過來,“嗯,剛下手術臺?!?p> 歐亞蘭應了一聲,剛過五十的女人,神情和聲音都透著歲月沉淀下來的溫婉,恬淡。
沙發(fā)里埋頭工作的男人,也站起身,微微點了下頭,算是打了招呼。
歐亞蘭淡淡也點了點頭,推著輪椅走去病牀前。
“媽……”曾黎睜了眼眸,側(cè)躺在病牀上沒有要起身的意思。
挨了巴掌的那側(cè)枕在軟枕上,擔心母親看到指痕會心疼,不過一開口,聲音卻難掩委屈。
自小到大,父母都沒體罰過她,在國外的那些日子,雷逸翔更是對她寶貝的很,哪受過這種委屈。
歐亞蘭側(cè)身在病牀前坐下,穿著醫(yī)院里里白大褂,伸手握了女兒的手,聲音溫柔。
“小黎,來醫(yī)院做手術怎么也不跟媽說一聲,一個人多危險,要是真摔壞了哪里看你不后悔一輩子?!?p> 歐亞蘭戳了女兒的額頭,雖然是責怪的話,言語間卻滿是寵,溺。
曾黎更委屈了,從從小到大,就跟母親最親。
反握著母親的手,噘了嘴,“媽,我不是怕您沒時間嘛?!?p> 多成熟的女人,到了父母面前,都是還未長大的孩子。
“媽就是再忙,連陪自己女兒做個小手術的時間都沒有了?”歐亞蘭佯裝不悅的瞪著女兒。
曾黎笑了笑,“您都說了是小手術,我也沒想到自己身體這么差?!?p> “你呀!”歐亞蘭又戳了女兒的額角,言語間寵,溺無限,然后一轉(zhuǎn)臉看著輪椅上被忽視的小女兒,瞬間就肅了神情。
“慧蕓,你說你這個當妹妹的,怎么照顧姐姐的?之謙他工作忙,沒時間,難道你也忙工作?”
同為女兒,可是歐亞蘭對待的差別卻這么明顯。
言語間不僅是對小女兒的指責,實質(zhì)更是在指責坐在沙發(fā)里繼續(xù)埋頭工作的男人。
自己的女人做人流,作為男人,卻不陪在身邊,以什么工作忙為借口,就是再忙,難道連一個小時的時間都擠不出來嗎?
明顯的就是不想理!
歐亞蘭是傳統(tǒng)又賢惠的女人,對于自己這個姑爺,她無法開口指責,只能把滿心的不高興發(fā)泄在女兒身上。
“媽!”曾慧蕓扁了嘴,然后低頭看了眼蓋著毛毯的腿,抬頭,神情委屈,“你看我現(xiàn)在這個樣子,怎么陪姐姐來醫(yī)院?!?p> “姐姐做手術沒法來醫(yī)院,現(xiàn)在就能來啦!”歐亞蘭的語氣沒有因為小女兒的控訴而轉(zhuǎn)好,反而更嚴厲幾分。
“媽……”曾慧蕓低低的喚了一聲,然后垂了頭,長長的睫毛顫呀顫的,明顯的委屈。
呼!
埋首在沙發(fā)里工作的男人再也聽不下去。
同樣的女兒,母親卻兩種對待,要不是因為她是自己喜歡女人的母親,他一定會把他趕出病房。
把筆電往旁邊一放,動作有點大,是他的不滿。
起身,在所有人目光看過來時,對著歐亞蘭微微的頷了首,“我出去抽根煙。”
說完,邁開長腿走向病房外走去。
墨之謙的身影消失在病牀門外,曾慧蕓才收回視線。
心中有點失落,為墨之謙對待自己母親的態(tài)度。
每次見了面都是這樣,最多就是叫一聲人,要么點點頭算是打了招呼。
從來不會像別的男人見了岳父母那般熱情。
結(jié)婚這么久,都沒聽他叫過一次爸媽,還是以叔叔阿姨稱呼,要不是清楚他的性情寡淡,曾慧蕓真的會懷疑他不喜自己的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