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今日未央樓但招工事宜,正在江南街市一個角落里忙活著收拾攤鋪的青年男子最有發(fā)言權(quán)了。
話說就在三天前,他攤位來了一位姑娘,身著白衣就像仙女一般,姑娘旁邊跟著兩個十歲左右的小公子。
其中一個小公子哥呀,那一口一個伶俐的,就問他想不想學(xué)手藝,當(dāng)時他還沒當(dāng)回事,誰知那白衣女子當(dāng)場就撂下的十兩銀子讓自己關(guān)了鋪子去未央樓做工。
這一去啊,才發(fā)現(xiàn)竟是真的!
這樣天下掉餡餅的好事,就在未央樓開張招工之際,一傳十,十傳百,百傳千。
于是乎,這“應(yīng)聘”的隊伍便從街道那邊排到了街道這邊……
“那日,你竟是作了這個打算。”木依依看著冗長的隊伍,對身邊的南夢說道。
南夢毫不客氣地得意一笑,“當(dāng)然,要不然怎么吸引人!”
“你打算每個工人都給每年二十兩銀子的工錢嗎?”木依依挑揀了一些自己最感興趣的問題。
“當(dāng)然不!”南夢微笑著,“每人的能力不一樣,工錢肯定不一樣,我這幾天不是擬了個大概章程給你了嗎?”
“只是大概?!蹦疽酪篮茱@然不滿意于她的偷懶。
南夢好像也聽出來她這話的意思,轉(zhuǎn)頭看了她一眼,皺起眉頭。
“你是實在不愿意安排,就給桑月吧,她學(xué)過商賈之道,應(yīng)該能處理好?!?p> 木依依似乎認(rèn)可了她對于前面事情的解決方案,又挑了一個問題,“為什么繪春館的姑娘是二八分賬,而未央樓的掌柜們卻是五五平分?”
南夢一愣,突然覺得,她是不是來做某人老師的……
“因為,姑娘們分的是收入,掌柜們分的是凈收入?!?p> 好吧,她還是回答了木依依的問題,因為如果連她都弄不懂的話,將來的賬本……估計就只能自己看了。
“有什么區(qū)別嗎?”木依依似乎不是很明白“凈收入”這個這個詞匯。
“嗯……這樣說吧,我賣東西,收入就是賺的錢,凈收入就是賺的錢除去本錢后剩下的錢。”
木依依思考了一會,大概弄明白了這其中的關(guān)系,于是,她勤奮的思考道:“戲班好像也是這樣算的。難道,不會賠錢?”
在木依依的算法中,這收入的八成還要除去本錢,除卻稅收,那豈不是還要倒貼……
南夢看著她,頓時笑了一笑,“你先算算這個本錢有多少?”
“本錢……似乎……”
“戲班的樂器工具雖多,但買一次就能用十幾年,姑娘們現(xiàn)在大多是賣藝,加上酒肉飯錢,也沒多少。但賺的錢呢?可是以百兩起步,你說,我虧不虧?”
木依依聽她這么一解釋,頓時明白了過來,隨即又送了南夢兩個字,“黑心?!?p> 南夢一愣,看著木依依起身向人群里走了過去,突然感覺到受了某種羞辱……
關(guān)鍵是對方還及時的跑了!
……
在招工進(jìn)行了三天之后,這座未央樓終于在在第六天的晚上再次拉上了一條隔離帶,并在木依依的安排下進(jìn)行著內(nèi)部的大整理,為明年的開張做著準(zhǔn)備。
當(dāng)?shù)诹彀?,南夢拿著官府通行證和木依依出來時,這才如釋重負(fù),洋溢著富足的微笑。
而在官府的注冊文書上,這座樓的所有人寫的卻是皓淼淼的名字,就連第二所有人,她寫的都是木依依。
木依依望著眼前蹦蹦跳跳的小姑娘,一時竟有些看不透她,費心盡力的將未央樓打造出來,竟然沒有署自己名字。
“你就不怕,我卷錢逃跑?”木依依很是疑惑。
南夢看著她笑了笑,“不會。你是姨的朋友,我相信你的為人。再說了,這是姨的財產(chǎn),你拿不走?!?p> “你就這么相信皓淼淼?”木依依皺起了眉頭。
“當(dāng)然啊!她是我姨嘛!”南夢一邊蹦跳著,一邊開心著。
“我從未聽過皓淼淼有什么姐妹?!?p> “不是親生的。就像我也叫你依依姐一樣?!?p> 木依依眼神頓時凌然起來,“她為什么認(rèn)你做侄女?”
“不是她認(rèn)的,是我認(rèn)的?!?p> “她為什么會同意?”
“我也不知道,我開始還叫她姐來著,她似乎不在乎這些?!?p> 南夢一邊走一邊笑著,不知不覺間就回答了木依依很多問題,但同時也給木依依帶來了很多疑惑。
要知道,皓淼淼和北寒靈女是現(xiàn)在唯一兩位會四系靈術(shù)的人,而且據(jù)她所知,當(dāng)年沽夢只收了三位關(guān)門弟子,而皓淼淼,是她唯一一直帶著身邊的那一位。
也就是說,如果不是皓淼淼當(dāng)年不想做這個靈女,現(xiàn)在的北寒靈女估計要換人,而北寒城主和靈女對皓淼淼的態(tài)度,就好比當(dāng)年對沽夢的態(tài)度……
這樣的人,如何會認(rèn)一個普通女孩子做侄女?如何會將如此重要的同濟(jì)錢莊就這樣交給一個孩子?
木依依陷入了沉思。
仲夏的天氣很炎熱,似乎如火球一般毫不吝嗇的炙烤著大地,就連夜晚也不能幸免多少。
在江南城鎮(zhèn)的最后一天,南夢約了羽綰,桑月和季常,組建了一次團(tuán)建,之所以沒有約木依依,則是因為——她很自然直接的拒絕了司南夢。
“今日我買單,你們隨意!”
南夢向各人敬了一杯酒,欣然笑道,臉上幸福的神色還帶著幾分紅暈。
羽綰和桑月相視一笑,然后互相敬了一杯酒,似乎在相互問著,“買單”是何意?發(fā)現(xiàn)對方都不知道后于是尷尬地碰了一杯。
倒是季常很好學(xué),皺著眉頭問道:“小主人,不知……這買單,為何意呀?”
南夢一愣,這才發(fā)現(xiàn)原來自己又說出來個新鮮詞匯,于是笑了笑,“就是這頓飯我來付錢的意思?!?p> “她慣會自己發(fā)明詞匯,您不用在意?!蹦擂r(nóng)笑給季常解釋了一下。
“還有!”南夢的聲音突然大了起來,將眾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以后就叫我南夢就好?!?p> 她突然堆起了傻傻的笑容,然后……在所有人的目光下直接倒在了桌子上。
而就在眾人吃驚于她的“一杯倒”時,她腦袋上的帽子竟一溜煙的往前跑了一點,在然后,她那烏黑柔順的長發(fā)就在睦農(nóng)和眾人的震驚之下披散了下來……